顾景宴是真的气笑了,“这么记仇。”
这种关头了,还要记恨他昨晚骂她滚的事情。她真是反骨的让他怒吧,又有点被她拿捏的没办法。
道路的尽头竟然是一处悬崖,而他们现在逼近悬崖,顾景宴还没有减速停车的意思。
他又偏头看她,“最后一次机会,认错,我刹车,还来得及。”
苏眠眠瞳孔骤缩,就算知道顾景宴不会死的。他不会死,她就不会死。
可是这一刻,伴随着顾景宴还提车速,她的心是真的提到了嗓子眼。
当车身冲出悬崖他还没有减速的时候,苏眠眠闭上眼睛,脸色一片惨白,她沙哑着嗓音,歇斯底里,“顾景宴。”
顾景宴专注的操纵车,“现在想道歉,晚了,一起死吧。”
苏眠眠好似释怀的一笑,她看着顾景宴,又说了一句,“滚。”
顾景宴是真的想弄死她。
都到这个时候,她还是傲的让他对她另眼相看。
车最终沿着山壁急开一段之后,坠落在另一端比较低的山路上,又开了很远才停下来。
这里不是悬崖,而是为了追求赛车刺激跟视觉体验,做成的高矮断道。
顾景宴发酸的手放开方向盘,是真被气笑了。
除了刚接手顾家时,他年轻气盛,心气不顺时爱玩这样的极限。沉稳后,已经好几年没玩过了,手都生了。
今天是真的让她激到了,顾景宴摇了下头,也觉得荒唐,“苏眠眠,你的嘴是真硬。”
他就差说他输了。
身旁人却没有回答,顾景宴已经懒得和她生气了。
她看来是收不到他的道歉,这辈子也不和他说话,要和他冷战到底了。
真是,看上去娇娇软软的一个人,怎么骨头这么硬。
顾景宴去看苏眠眠,“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说话!”
随后才发现,苏眠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她像是极其难受,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大片冷汗。
因为极致的恐惧,双手死死攥着安全带。
顾景宴的脸色才变了,“苏眠眠。”
他伸手去拍她的脸,喊了好几次她的名字,又掐了她的人中。
苏眠眠没醒,她像是陷在什么噩梦里,还浑身发抖。
顾景宴脸色凝重,连闯几个红灯,把苏眠眠送进医院。
在检查室外等候的时候,顾景宴有些懊恼,他和她赌什么气,和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把她弄医院来了,很光彩吗?
从他认识她,她来医院的次数不少了。
病房。
顾景宴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女人,他走过去,握住她发凉的手。
“胆子那么小,还不服软。”
苏眠眠像是听到他这句话了一样,眉头瞬间皱起来。
顾景宴赶紧松开她的手,装出一副沉着脸冷漠的样子。
但苏眠眠并没有醒,她眼尾掉下大颗大颗泪滴,嘴唇微动,一下一下。
顾景宴迟疑着,随后他重新握住苏眠眠的手,俯身倾听。
他听见苏眠眠微弱的嗓音,她说的又急又很乱。
大概意思就是,“大哥,别打断他的腿,把他关笼子里送给我。”
顾景宴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这是梦见谁了,哭的这么惨。
她这么强的占有欲,是对着谁?
是不是她的校草小白脸?
也许她从未对他说过实话。
苏眠眠猛地睁开眼,从噩梦中清醒。
顾景宴沉着脸问,“你梦见什么了?”
苏眠眠意识刚回笼,她想起刚才的梦。
竟然是接着顾景宴恐吓她之后的梦境,画面一转大哥把她从车里拉出来。
得知顾景宴的所作所为之后,把顾景宴捆起来了,狠揍了一顿又要打断他的腿。
二哥在一旁怂恿,说她跟顾景宴已经结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说也是妹夫,腿就不打了,把人关进笼子。
送给她调教。
苏眠眠当即就同意了二哥的说法。
然后顾景宴就被关进了一个黑笼子里。
他像是一只刚被抓然后不服管教的金丝雀,沉着脸不吃不喝不跟她说话。
二哥正要教她用电击收拾顾景宴这只金丝雀。
她M.L.Z.L.就清醒了。
其实梦境很爽,一点也不压抑不难过,可苏眠眠梦到曾经的家,熟悉的人。
她自己先笑着快乐着,看着那熟悉生动的脸,悲就从心生,掉了眼泪。
她用手擦了擦眼尾的泪,回忆这个只有顾景宴一个人受伤的温馨梦境,她有些没擦住眼泪又掉了两颗。
苏眠眠垂眸。
顾景宴看她这副偷偷垂泪的摸样,更是眉头紧锁,究竟梦见谁了,伤心成这副样子。
不是对他爱入骨髓吗?她最好说出她是梦见他欺负她了,才伤心落泪!
可苏眠眠一句话也不说,她只是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就开始找手机。
找到后看了一眼时间,掀开被子就下床。
看到还在输的液,她动手就去拔,鲜血淌出来又被她按住。
穿鞋就朝外面走,别说和顾景宴说话了,简直是把他视若无睹。
顾景宴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阴沉着脸,“你这是干什么,想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和你说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