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哭得着实是可怜,身上还有那么多伤,也不知道少爷对人下手有多重,两人相视一望,都觉得那哭声令良心受谴责。
沈时年给了个眼神,两人也识趣的离去,惨绝人寰的哭闹声被抛之脑后。
“帮帮我吧,求求你们了……”
宋晓夏使尽力气都不能撼动沈时年分毫,咬着唇恸哭,也不敢去看沈时年的脸色。
“知知,回去了。”
他像一只没有重量的物品一样,轻松落在了沈时年手里。
宋晓夏眼见那扇通往地上的光门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完完全全置身在黑暗中了。
眼泪糊得到处都是,气不过,逮着沈时年的脖子就开咬,嘴里还含糊不清骂着:“混蛋,畜牲……”
尖利的牙齿咬破了沈时年的皮肉,铁锈的血腥甜味儿充斥了宋晓夏的口腔,沈时年没反应,所以他依旧不解恨,换了个地方接着咬。
头顶的男人呼出浊气,将宋晓夏放置在床上之后,宋晓夏还是没松口。
“知知。”
如野兽的低鸣让宋晓夏觉得头顶抚摸他脑袋的男人很兴奋 。
沈时年压根儿没有因为被咬后的痛色,反倒是冷白的皮肤染了红霞。
知知尝了他的血肉,他们真的做到了血水交融,是最为亲密的爱人。
宋晓夏真是怕了沈时年了,舌尖尝到的味道很不好,恶心得令人作呕,宋晓夏咬累之后,才主动松了嘴。
两个清晰的血色牙印在沈时年锁骨和脖子上,宋晓夏有些后怕,怕自己稍不注意就咬断了沈时年的大动脉,平白搭上一条性命。
遇事儿就哭泣是懦弱者的表象,但宋晓夏此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不都让你解气了吗?怎么还哭了?”
沈时年不适合温声细语情意绵绵的语气,没有亲近感不说,反倒是更让人遍生寒意。
沈时年捧起宋晓夏泣血的肉唇,他有一种糜烂的美,又有白玫瑰的皎洁,简直是让沈时年爱不释手。
眼泪从脸颊滚落,好几颗都精准的流到了宋晓夏唇上,咸的,苦死了。
沈时年看着宋晓夏的模样,长得温顺,茶色的头发也亮滑,耷盖在头顶上,稍长的几缕扎了眼。
挂着泪痕的柔絮皎月脸,怎么看都让人热血沸腾。
宋晓夏像是被剥离了灵魂的空头皮囊,害怕得只知道掉眼泪。
沈时年眼底幽深如雾霾,暴涨的欲求昭然若揭。
冷漠的菲薄唇开启,低声阴邃:“知知,你这样……好好看。”
“你是我的。”
宋晓夏整个脑袋埋在被单里,瓮声瓮气的哭闹声不绝于耳,宋晓夏听来自己都厌烦。
太没骨气了,只知道哭,他最后只能求沈时年。
沈时年这人是真神志不清,他很喜欢说骚话,宋晓夏也不知算不算,反正对他来说不是好话,总是喜欢在他耳边念叨。
“知知好可爱!”
“知知跟猫一样。”
第二天,依旧是那样的生活。
他能出去,但他不敢,后果会有些惨,他承受不起。
午餐时间沈时年回来给他送饭,宋晓夏身体软得连饭都没力气嚼,沈时年也耐着性子满满给他喂小米粥。
晚饭沈时年还是带他去一楼餐厅吃的,宋晓夏发现地下室的门也是开着的。
可以说,沈时年并没有关着他,只要他想,他是能出来的。
可他真的能走出去吗?
他被沈时年以一种新的方式禁锢住了,灵魂的自由。
第94章 你居然记得云庭的电话
之后的一段日子,宋晓夏才知道什么叫真的身处地狱。
沈时年每天总是会变着法儿的欺负他,完全不顾及他的意愿,沈时年向来横行霸道。
宋晓夏也不知沈时年一天哪儿来的精神,明明才感觉人没睡下没多久,就又去上班了,有时候还是匆匆洗完澡就听见他手机的闹钟响了。
沈时年给人洗完澡后,放到床上还给人吹干了头发,这才不紧不慢的出了门。
宋晓夏听见那扇门啪嗒一声被人关上,压根没有睡意。
他觉得沈时年并不把他当成爱人,而是犯人,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要不然怎么会在房间安装摄像头。
好烦,跟坐牢一样,比坐牢还严重。
他连水都不敢多喝,就怕等不到沈时年回来。
沈时年还喜欢说一些刺激人尊严的话,调侃宋晓夏是‘脏东西’,两人在浴室又跟打仗一样,宋晓夏还甩了沈时年两巴掌。
他根本就不敢自己出去,他怕沈时年报复在他妈妈身上。
自由,但却没那么自由。
这种完全依靠沈时年过活的日子,真的太煎熬了。
愈发坚定了宋晓夏想要逃离沈时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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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辰州那边最近的小动作太多了,好多人都对阿铭的事儿起了意见,估摸着像是要造反。”
沈时年和周讼然两人各坐在单人沙发上,不约而同的翘起了二郎腿。
从背后的落地窗望出去,视野开阔,像是将一切都踩在了脚底下。
周讼然坐姿懒散的抽着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蒂,另一只手又撑着头,视线微微上瞟。
儒雅的面容浮起戏嘲:“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底气,总觉得现在这社会,还能靠以前那一套发家,估摸着现在正在笼络人心,准备出去单干了。”
周讼然和沈时年自小认识,对沈时年他那闷葫芦吐字如金的个性早就见怪不怪了,一个人唱独角戏也不会觉得枯燥。
捻熄只抽了半根的香烟,周讼然以一种闲聊的口吻开口:“宋晓夏他妈那事儿,你准备怎么弄?”
“真给人弄进去了,你就不怕他跟你鱼死网破?”
沈时年踌躇不定,他的本意是想要把宋晓夏的妈妈也弄进去的,让宋晓夏做到彻头彻尾的只有他一个人。
周讼然揣摩着沈时年的心思,发现人的心思还真挺难猜,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遒劲有力的手指摩擦着腕骨,眼睑垂帘,似乎也在深思熟虑。
行了,让人思考吧,他就是个跑腿儿的,多的事儿也用不着他多担心。
临出办公室前,周讼然又回头了一次:“对了,你之前让我找人定做的东西,过不了几天就能送来了。”
还不忘险笑着补充一句:“挺有意思的。”
沈时年回家的时候,宋晓夏正坐在新换的黑色地毯上看书。
沈时年怕宋晓夏无聊,在他房间里放了各式各样的书,还有漫画这些,便于他消遣时间。
所以宋晓夏的注意力也渐渐被其他东西吸引了,见到人回来后,眼神也不带抬一下的。
沈时年走过去,坐在宋晓夏身旁:“知知?”
沈时年一开口,宋晓夏眼底明显闪过厌恶,不情不愿的亲了沈时年一口,又迅速离开,完完全全把沈时年当成了肮脏的物件儿。
沈时年又怎么会看不出宋晓夏眼里堆砌的怨恨越来越浓。
宋晓夏对他深恶痛绝了。
可即便如此,沈时年还是喜欢他。
他只喜欢宋晓夏,对宋晓夏整个人都有着病态的痴迷。
宋晓夏无望的闭上眼睛,与头顶那晃眼的灯光隔绝,更是不想看见沈时年。
“沈时年,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
宋晓夏赫然睁眼后,沈时年那张五官分明的脸近在咫尺。
沈时年那张脸真的是神颜,帅得人神共愤的那种,披了好看的皮囊,却是魔鬼的灵魂。
“知知,阿姨最近挺忙的,一直跑警局和法庭,你这个时候,还是别打扰她了。”
他在侧面含沙射影些什么,宋晓夏清楚。
宋晓夏模样甚是楚楚可怜,眼泪扑簌簌而下,眼睛又红又肿。
用手攀附上了沈时年肌肉充足的胳膊,摇晃着祈求:“我想打,你让我打一个。”
沈时年:“好,之后让你打给你妈妈一个。”
……
宋晓夏连澡都没有洗,全身被汗水粘着皮肉,整个人缩在房间角落里。
宋晓夏也好不容易拿到了觊觎已久的手机,沈时年又凑了上来,这次是真的毫无逃跑的缝隙了。
在拨打电话的时候,宋晓夏犹豫了半分钟,不是很敢乱来。
“知知,你知道该说什么的。”
可沈时年没想到,宋晓夏拨出去的电话,是云庭。
“喂,云庭哥。”
沈时年:“……”
这么多天来头一次正常说话,宋晓夏都快要喜极而泣了,特别是当云庭听出他声音的时候。
“宋晓夏?”
“你这小半个月去哪儿了,你妈都联系不上你,你能不能对你妈用点心?”
“你不会一直跟你那个男朋友在一起吧?”
小半个月,原来自己已经和沈时年在一起十几天了。
“我在……,之前的手机坏了。”确实和沈时年在一起,他希望云庭能听出他的暗示。
宋晓夏不敢说自己和沈时年在一起,怕身后的沈时年又一次将手机摔了。
“我妈和叔叔他们最近怎么样?”
云庭之前那话说得有些暴躁,想来情况不是很好。
云庭叹气声好明显:“不太好,现在在处理理赔,看看能不能私下和解,这样能判轻点儿。”
“听赵姨说,是沈时年帮的忙,但ᴊsɢ我觉得他可没那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