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将茶倒进垃圾桶,又把茶杯塞到柜子里。
眼不见心不烦。
*
此刻,秦暖独自一人坐在公园里晒着太阳。
她半眯着眼睛,只觉得这阳光惬意极了。
她已经,整整8个月,没有见到这样明媚的阳光了。
监狱里永远都是白炽灯和灰色的墙壁,痛苦,压抑,绝望。
整整坐了一上午,秦暖才慢吞吞的回到家。
她自己的家。
这时一套老旧小区的二手房,很小,六十多平,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
不过无所谓,这时秦暖自己的家。
是她一点一点攒着稿费,赚的钱,为自己买的房。
在这里,她永远不会被抛弃,不会被赶走。
秦暖从门口的花盆里扣出钥匙,打开门,走进来。
阳台上的绿萝都枯死了,被晒干的黄色叶子耷拉在窗台上。
秦暖走进来,换了拖鞋。
她慢吞吞的挽起袖子,走进卫生间。
直到夜幕降临,房间终于被打扫干净。
两个小卧室,一个睡觉,一个画画和看书。
秦暖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将身体蜷缩起来。
此刻,陷入厚厚的棉花被中,她才真正的,觉得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了。
就这样,就很好。
其实她早该放弃幻想,离开秦家,离开陆寒泽,或许,就不会这么凄惨了。
索性,现在清醒也来得及。
秦暖裹紧被子。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早晨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
秦暖愣了愣,恍惚间,好像还是拘留所的白炽灯。
她努力伸手去摸,才发现是阳光。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舒服的睡一觉了。
秦暖愣愣的坐起来。
她吃了早饭,去洗了澡,然后带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出门。
她需要取钱,买手机,找工作,接单,画画,工作,赚钱,然后……找证据,找律师,起诉。
证明自己清白。
*
已经第三天了。
陆总的脸色,像是随时电闪雷鸣。
整个总裁办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喘气。
今天,他们已经听到总裁扔了三次杯子了。
实际上,这几个月,总裁的心情都非常不好,现在简直雪上加霜。
陆寒泽焦躁的坐在椅子上。
三天了,那个女人还没来找他。
难道是,出事了?
祸害留千年,她能出什么事?
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下贱手段罢了。
陆寒泽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他立刻拿起手机,确是秦澜的微信。
“寒哥,你今天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我吗?”
陆寒泽:好
“谢谢寒哥,那你先忙吧,我们中午见。”
“好。”
陆寒泽放下手机。
下班后,他便直奔医院,像是在逃避什么东西。
来到医院,秦澜穿着病号服,卧在床上,秦母徐芸在给她喂饭。
陆寒泽一走进来。
秦澜立刻开心的抬起头,“寒哥,你来看我啦!”
陆寒泽扯出一个微笑,“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啦,”秦澜甜甜的笑着,“谢谢寒哥来看我。”
“寒泽,澜澜什么时候能换骨髓啊,医生说越早越好。”徐芸放下碗,“我是真的担心澜澜啊,她昨天晚上又吐血了。”
“暖暖的配型结果出来了吗?”
“还没有。”提到秦暖,陆寒泽的脸色有些低沉,他道,“别担心,暖暖她,会愿意的。”
“要快点啊,拖得越久,对澜澜身体越不好。”徐芸焦急地说道,“秦暖这个讨债鬼,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出来好几天了也不回家看看。”
“怕是一点也不把我们当家人了。”
“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都抢走澜澜的一切了,连你都被她抢走了,还要怎么样?”
徐芸说着,便看到秦澜剧烈的咳嗽,泪水从眼眶中一颗颗砸落下来。
徐芸心疼极了,“澜澜别哭,别哭,你的身体不能哭,何况,寒泽也不会被秦暖那个小贱人抢走,他是爱你的,对不对?”
徐芸说着,抬头望向陆寒泽,却看到陆寒泽脸色十分难看。
他想到那天在山上,秦暖说“我不要你了”。
休想。
就算真的不要,也是他不要她,她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何况,她还欠着澜澜,休想就这样离开。
陆寒泽沉着脸,“我先走了,澜澜你好好休息。”
“叔叔阿姨,再见。”
他说完就走,从医院出来,陆寒泽打通周文泽电话,“喂,帮我找个人。”
电话那边声音懒散,“找谁啊?”
“秦暖!”
第5章 听话
秦暖找了一份工作放松。
在猫咖,她很喜欢。
她和阿婆曾经养过一只小猫,是一只小流浪猫,像他一样,被抛弃,小小的一只,四只脚还走不稳,只会奶声奶气的叫。
秦暖把他抱它回来,每天给它喂奶,看着它一点点长成一只庞大的橘猫。
她给它取名叫花花。
秦暖来A市之前,将花花留给了阿婆。
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阿婆。
秦暖认真照顾着每一只小猫,一堆毛茸茸围在身边,人生无憾了。
她将一只长毛银渐层抱在怀中,低头给它梳毛毛。
小猫惬意乖巧的躺在她腿上打哈欠。
陆寒泽将车子停在门外,静静的看着里边的一切。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安静又脆弱。
给小猫梳好毛毛,她弯腰,将小银渐层放在地上,又抱起另一只奶牛猫。
奶牛猫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朝她呲呲牙,然后一口咬住秦暖的手指。
!
陆寒泽心中一紧,飞快地下车,推开门走进来,“秦暖!”
秦暖和她怀中黑白相间的奶牛猫猫同时抬起头。
一人一猫都瞪大圆溜溜的眼睛。
眼中惊恐,害怕,抗拒。
她在抗拒他。
陆寒泽走进来,才看到小猫用粉嫩嫩的小舌头舔秦暖的手指。
而那纤细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陆寒泽走过来,“秦暖,你闹够了没有?”
秦暖抬起头,似乎不太懂陆寒泽在说什么,“陆寒泽,我又闹什么了?”
“我躲你躲得远远的,完全没有出现在你面前,我闹你什么了?”
“你……”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伶牙利嘴?
“还是,你脑子出问题了,只会说这一句话?”
秦暖将怀中的猫猫小心的放到地上,然后站起来,一字一句的问道。
小猫立刻卷起尾巴,像只威猛的小老虎,站在秦暖旁,朝着陆寒泽呲牙。
它在保护秦暖。
“秦暖,”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