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果长老这才直起上手,将手中竹节收回,在顶端拔弄两下,再伸出去时,竹节顶端已经多了一圈细丝,套在聚魂果上,轻轻一拉,果子应声而落,植株却分毫未动。
他迅速到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飞快往下降,比来时快了许多倍,这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采取的行动,快到达下面时,便迅速对着族人挥手势。
下面人接应到他,迅速按原计划往回返。
而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被摘了聚魂果的植株颜色发生了变化,原来的黑色慢慢褪去,变成了墨绿色,剩下的那枚大的聚魂果开始慢慢变大,随着一同变化的,是黑色巨石。
百果长老隐隐感受到危险,带着族人加快速度往来时的方向奔。
脚下的道路已经开始由浅变深,似乎要往下沉去。
“快!快跑!”长老大声叫着,原地等待的人也在焦急地呼唤着他们。
“快!快啊,石柱开始变化了!”暗海的石柱已经开始回归,大大小小的石块开始缓慢的移动,从顶端石盘开始向下移,慢慢地越来越快!
“啊!”最后一个跨上岸边的族人一脚踏空,直直地朝黑暗之中落去,他目之所及,暗海之中的道路已经消失不见。
危急之中,神右伸手捞住了他,“阿根,抓紧,我荡你上来!”
踏空的阿根脸色惨白,只差一点,他就要坠入无底暗海了,神右手臂鼓起,轻轻一荡,阿根借势腾空翻起,堪堪落在岸上。
“我的腿!”落在地上的阿根骇然看着自己的双腿,从脚而起,被黑色覆盖,慢慢往上而蔓延。
“阿根!挺住!”百果长老话落,已从族人腰间抽出一把砍刀,手起刀落,斩断了他的双腿!
“啊!”阿根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夜色中,已然昏死过去。
百果长老丢下砍刀,迅速从怀里取出止血草药,匆匆处理一下,冲着已经吓傻的族人大声叫道,“背上他,赶紧离开这里!”
神氏族人身高体壮,且力大无比,神右背着阿根,所有族人跟在百果长老身后,撒开腿玩儿命似地往回跑,直到跑入密林,爬上山顶,才敢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那黑色水域早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神秘诡谲,仿佛不曾有过任何变化!
所有人都是深深吐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都有些沉重,阿根失去了双腿,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若不是其它人跑得快,恐怕失去的就不止是两条腿。
第110章我心里只有一个禾宝而已!
异世。
夏青禾突然做了一个怪异的梦。
她梦到了一群特别的人在一片黑色水域中奔跑,呼喊。
那种恐惧的情绪如同身临其境,让她感到窒息,大汗淋漓地醒来。
聚魂果,这三个字在梦里尤为清晰。
有个老人摘了一枚黑色果实,难道那就是聚魂果?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突然,她的心开始狂跳,百果长老!她渐渐想起来,这个名字好像听玄蛊长老提过的,他是神氏族的长老,就是消失在神秘之地神氏族人之首。
难道说,百果长老摘的聚魂果果真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应该就要回到那个世界去了。
她连忙拨通了四位专家和林所长的电话,说了自己的梦和隐忧。
几个人连忙聚到一起,研究她说的情况。
“我记得以前我回到那个时代的时候,空间里的小精灵系统是可以用的,如果在这里的小精灵系统中植入一个可以双向传输的程度,是否能够跨时空沟通?”夏青禾脑洞大开。
“可以尝试一下,万一失败了,也不要损失什么。”霍必得双手赞同,其它人也觉得可以尝试。
于是,他们开始讨论起若是夏青禾再次失去意识的情况,他们要如何做。
夏青禾甚至紧急列了一份物品清单,让林所长安排人准备到位,放到她的储存室里。
天快亮的时候,夏青禾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昏沉,薛教授看她状态不对,赶紧让她躺下,用仪器开始监测她的大脑情况。
……
大宣。
新京皇宫。
月上宫殿头,望月楼的偌大平台上,只放了一张矮几,两个人正在对饮,周围一个宫人也无。
坐在上首的年轻皇帝眉眼含着轻愁,望着眼前比他更年轻却显得十分落寞的脸。
林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却被景帝给按住了。
“别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我也不想,只是觉得若是醉了还能得一好梦,清醒的时候总是想起从前。”
“已经一年多了,多少也该放下一些。”
“越想放下,越放不下,否则我也不会选择入朝了。”
“沈沐还是不肯放弃吗?”景帝轻叹一声,想到那自禾宝失踪后变化极大的人,脸上俱是不忍。
“他?自是不肯,他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反倒是他越来越坚持。”林深苦笑,神情里有羡慕,有自嘲,有埋怨,亦有佩服,“我们是禾宝的亲人,却抵不过一个他。”
景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禾宝失踪一年了,所有人对她的失踪久久不能释怀。
“说好了今日一聚的,那小子不会不来吧?”景帝为了缓解气氛,故作轻松道,与林深朝夕相处之下,竟是能让自己忘却身为人君的地位,回到以前做秦王的轻松。
“不会的,这酒少不了他的!”林深说着,将空着的酒杯中倒满,脸上有笑一掠而过,“来了!”
一阵微风拂过,一道劲瘦人影已经闪现在望月楼栏杆之处。
剑眉星目,薄唇紧抿,以前那常常挂在脸上懒散浅笑如今早已觅不到踪迹,那张脸上仿佛带了千年寒霜,星眸一转,便叫人忍不住遍生冷意。
“杵在那儿干嘛?你再不出现这酒可没你的份了!”林深出言讥诮,眼瞧着那人脸上寒霜褪去,多了一抹柔和。
沈沐抬脚在矮几旁坐下,端起倒满的酒,脸上浮现一抹诧异,“这是……?”
“没错,就剩下这最后一坛了,以前总舍不得开,今日难得一聚,索性就拿出来了。”
“敢情,那两个小子不在,倒是可以多饮两杯!”沈沐将酒在鼻下嗅了又嗅,方才一饮而尽,又将空杯往前一伸,“再来一杯。”
“别喝那么急,冷风就酒,可不是件好事!”景帝执壶,给他满了小半杯,他仍举着不放,景帝无奈,才倒满了。
“家里如何?”林深语带关切,还是忍不住想问问家里的情况。
“还是那样!”沈沐淡淡回道,仿佛不愿多谈。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师父和你义父年纪都大了,你忍心……”林深有心想说教,可看着沈沐那倏地冷下来的脸,终究是化作一声长叹。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也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罢了!”
“你以一己之力,挑起诸国纷争,若是……若是禾宝在,怕也不想见到你如此。”景帝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但却理解他的心情。
“我已经很仁慈了,当年禾宝用离间计,离间了北越与西越,迫使方谦不得不退至邙山以北,以图未来,若不让诸国乱起来,大宣岂有时间休养生息,哪怕一年,也能让你的位子更稳一些,况且南楚的野心,已经众所周知,慕容夜所做的事,用他的命抵都不够,我让要他亲眼看看南楚是怎么亡的,他不是要问鼎九州么?我就让九州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岂不有趣?”
沈沐说完,景帝与林深双双沉默,他们何尝不想报仇雪恨,可是让这天下无辜百姓跟着遭殃,他们做不到,可沈沐能!他的心里从未装着天下苍生,仅有一个禾宝而已。
景帝很清楚,他们与禾宝之间比他更加亲厚,沈沐已经留了不少底线,至少考虑到了大宣,但他如今的行事作风比之以前,已经算得上狠戾了,身边的亲友无不担心,他以后越来越肆无忌惮,届时恐怕这天下都要动乱不堪。
但他却无言相劝,这江山本就有禾宝的功劳,若不是她,他真的会坐上这龙椅吗?以他的性子,恐怕也是无能为力,结果已经很好了,他又何必去强求呢!
他是皇帝,可他也有私心的一面,用天下百姓去满足这样的私心,确实不该!但!他尽力了!
如果说世间只有一人能拯救这天下,他宁愿还是那个神女!
“好了!我们都未曾阻拦过你!你也留有底线,只希望你未来仍记得今日说的话!永远不要变得更加疯狂!”
“林深,你也这么认为吗?未来我不知道会不会变得疯狂,以后的事,谁知道?”沈沐挑眉一笑,张狂邪魅嚣张尽显,没有半丝隐藏,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林深忽然有些羡慕这样的他,论起对禾宝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