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没她这个女儿了，原来，妈妈还是很惦记她，很爱她的。
如果没有妈妈的病，以她的存款，再耗一段时间也没关系，但现在……
沈檀惜重新打开电脑，往几家小公司发了简历。
……
夜里没什么令人感兴趣的消遣活动，秦伯沉几个人在西宫楼上打起了桌球。
秦伯沉一杆击出，白球撞开排列整齐的十五颗彩球，有五颗滚落洞中。
岫钰笑说：“这一杆开得漂亮。”
秦伯沉淡淡勾唇。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暧昧的红色灯光和喧闹的音乐声一起，跟着男人闯了进来。
“我到吧台拿酒，听到一个小姑娘在问调酒师，舟哥在不在西宫。”男人随手关上门，将那些闹腾的动静挡在门外。
但他抬起头，那过分精致的眉眼，却是比音乐声还要浪荡。
阿路，路在野，人如其名，比起他的长相，他那性格脾气和行事作风，才是真野得离谱。
他也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显赫的家世，却能混得三教九流都得喊声“路哥”的人。
包括西宫这家申城有名的娱乐会所，也是他开的。
岫钰好奇：“什么小姑娘？”
路在野开了瓶啤酒，他是京城人，说话带京腔：“我看了两眼，不认识。我不在的时候，舟哥惹桃花债了？”
路在野出门半年，这段时间，秦伯沉确实有了一笔桃花债，岫钰琢磨着问：“是不是长得娇滴滴的？”白柚？
路在野痞气地笑：“哪个小姑娘不娇滴滴，又不是谁都是楼秘书，天天一副性冷淡的样子。这个年纪挺小的，还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天真。”
第107章
岫钰悟了：“是沈家的小女儿吧，舟儿前段时间招了她当秘书。”
秦伯沉自顾自打球：“已经辞退了。”
沈家的人放在眼皮底下，看了就烦。
但沈妙妙哪肯罢休，到处找他，秦伯沉没空搭理。
“说起来秘书，我回来几天了，这次都没看舟哥带楼秘书一起来玩儿啊？以前她不是跟牛皮糖一样，舟哥走到哪儿黏到哪儿吗？”
路在野拿了球杆，擦点防滑粉，陪他舟哥打一局。
岫钰摇头：“楼秘书离职了。”
路在野动作顿了顿：“离职？”
岫钰悠悠道：“人家合同到期，不想干了，舟儿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放她走，在背后封杀她出口气。”
秦伯沉对路在野有恩，他见不得秦伯沉不痛快，冷笑一声：“不识好歹。”
秦伯沉换了一个角度，一杆打出，直接清桌，他轻描淡写：“她会回来跟我低头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
那次他把她发配到丰城分公司，她最后不也主动来向他服软示好，求他让她回来吗？
迟早而已。
……
沈檀惜对工作的事，已经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第二天邮箱里，居然收到面试邀请。
沈檀惜自然是答应。
第一轮面试在线上，对方很满意，邀请她到公司参加第二轮的线下面试。
这家公司在外地，高铁要三个小时，沈檀惜考虑了一下，还是出发了。
高铁上，她又收到两家公司的面试邀请，电话里聊得不错，也邀请她到公司面试。
这两家公司，跟她现在要去的这家公司，距离不是很远，沈檀惜索性也答应下来。
她也想明白这些公司敢要她的原因——就是因为规模小。
以秦伯沉的身份地位，压根不可能跟这些小公司打上交道，所以“封杀令”没下达到他们那儿。
秦伯沉估计也没想到，她会甘心去这些小公司吧。
面试还算顺利，面试官让她先回去，他们内部再商量一下，沈檀惜感觉十拿九稳了。
除了这三家，沈檀惜还陆续收到一些别的小公司的面试，只要综合考虑合适的，她都会去试试，多试几家，选择多。
短短一周，她跑了八九个地方，因为公司都在外地，期间她都没回过申城。
乔西西不禁道：“别人是旅游特种兵，你是面试特种兵。”
而每提起工作的事，她就要骂一次秦伯沉，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沈檀惜哪需要这样？
可饶是沈檀惜这么“特种兵”，一周下来，也没有一家公司通知她正式录取。
跟乔西西打电话的短短五分钟，沈檀惜咳嗽了两三次，乔西西担忧：“你是不是累病了啊？”
确实是。
这些天奔波劳累，没有顾得上休息，可能是着了风寒，沈檀惜有些咳嗽。
不过没有那次在船上病得那么严重，她昨晚去药店买了药，已经好多了。
“你要不先回来吧，病好了再去找工作，我也一直有帮你留意，没准会有合适的呢？”
沈檀惜静默了片刻：“好，我今天回来。”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只有面试通知，没有录取通知了。
估计，又是秦伯沉的手笔。
他太会折腾人了。
几家小公司之间，距离不是很远，她会抱着“来都来了，顺便试试”的念头，同意面试邀请，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奔波来奔波去。
她求职心切，被他耍了一个星期。
沈檀惜的性格，其实不那么容易生气，但想通了这些后还是控制不住动怒。
她一动怒，就咳嗽，在咳得肺都疼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把电话打给了秦伯沉。
电话接通，她开口就是问：“闻总，有意思吗？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真不想让我活，要不你就杀了我吧！”
秦伯沉问的是：“那天晚上，你跟沈素钦，有没有？”
“……”沈檀惜喘了口气，“我回答你了，你就会高抬贵手？”
秦伯沉冷笑：“那种场景，你以为，我会信你为了让我放过你，撒谎说的没有？”
沈檀惜咄声：“那你还问什么！”
第108章
秦伯沉直接挂了电话。
沈檀惜丢开手机，一边咳嗽一边找枇杷膏，倒了一瓶盖喝了，才没咳得那么厉害。
她缓过来后，定票，搭高铁，回申城。
到了申城站，出站的时候，沈檀惜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是白柚。
她们离得不远不近，白柚也看到了她。
虽然沈檀惜因为咳嗽，戴了口罩，但露出的一双眼睛和身形，还是让她认出了她。
白柚跟一个中年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的长相和白柚有一些相似，估计是她妈妈。
白柚没有回避她的目光，那双小鹿似的眼睛炯炯的，不知道在释放什么情绪？
沈檀惜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陌生号码。
随手接了：“你好，哪位？”
“是陈淑芬的家属吗？我们是第一人民医院。”
沈檀惜愣了一下，立刻说：“对！我是！”
“刚才平台接到通知，有一颗捐献者的心脏，各项数据，都跟陈淑芬配对得上，陈淑芬可以进行手术了。”
沈檀惜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席卷全身：“真的吗？有心脏了？”
“是的，所以家属最好明天就带陈淑芬到医院，因为那颗心脏，现在还在京城，但很快就会运送到申城，陈淑芬要开始做术前准备了。”
沈檀惜毫不犹豫答应：“好，我明天就带我妈妈去医院。”
挂了电话，沈檀惜还是无法平息喜悦。
她这段时间以来的低潮和阴霾，都被这个好消息抚平了。
等一颗心脏真的非常难。
沈檀惜上网了解过，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等一颗心脏，但供体都要签署了器官捐献的志愿者，意外或者自然死去后，才能够获得。
而哪怕有心脏，那也要配型成功才可以移植，这个概率非常非常低，所以医生才说，有些病人，直到死去都得不到心脏。
能这么快等到，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沈檀惜马上打电话回家，楼父也高兴极了：“好好好，我去跟你大姐和大姐夫说，他们明天来接我们去医院，你直接到医院来就行，不用再回镇子，别太累了。”
这些都是小事，沈檀惜答应：“好。”
出了站，沈檀惜看到乔西西来接她，直接小跑过去跟她拥抱：“西西，我妈妈有心脏了，可以做手术了。”
乔西西也很为她高兴，接了她就去吃火锅。
她们要了一个鸳鸯锅，沈檀惜唰的清汤锅，乔西西看她短短一周瘦了一圈，心疼得不行，一个劲儿给她夹菜夹肉。
沈檀惜心情很好，笑着说：“我没关系，只要我妈妈能好，其他的事都能慢慢来。”
乔西西犹豫着问：“实在不行……要不，我们就跟他低个头吧……”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们确实不是秦伯沉的对手，为了生路，再低一次头，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火锅烟雾袅袅，沈檀惜从锅里捞出牛肉片，语气也如雾那般轻薄：“西西，我这一次，不可能向他低头的。”
她忘不了秦伯沉想把她送人的事，也忘不了秦伯沉说她是他睡腻了的货色，不要的破鞋。
她不是菟丝花，不是离不开他。
这家是当地有名的潮汕牛肉火锅，一到饭点，食客络绎不绝，整家店都是闹哄哄的。
她们后面的一桌，有个男人背对着沈檀惜，耳力很好的捕捉到了沈檀惜说的话。
他拿起红茶喝了口，唇角有些痞气地勾起来。
不可能低头？
呵，舟哥的手段还是太温柔，家养的宠物，都有性子了。
看他怎么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长个教训。
第109章
吃完火锅，沈檀惜和乔西西回公寓。
沈檀惜在准备楼母明天去医院的东西，乔西西在沙发上刷手机，突然，她激动地叫了一声：“月月！”
沈檀惜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