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适时地说:“小妩,我们快到啦。”
所幸宾馆还有很小的一个房间,梁彦抿着唇,笑出颊边两个酒窝:“没关系,很有安全感。”
他们约好晚些一起吃饭,各自回到房间放行李。
池灵溪的身体素质还行,没有什么高原反应的表现,在海岛的那半个月把她的伤已经全然养好了,但是在跑来偏僻的西南这件事上还是坚定地瞒着池父。
所以在对方打来电话询问时,池灵溪只告诉他自己打算到处去散散心。
“好。”池父不无担心地回答道,“你注意安全。”
他对女儿的棋行险招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现在得知傅宪聪四处旅行,生怕他俩撞到一块。
秘书看着忧心忡忡的董事长,小心地说:“池总,陈夫人在外面等您……”
池父说:“我知道她们是为了什么来的,直接开一张六百万的支票就好。”
合众的董事长死在那个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条件是要为他的家人善后。
池父同意了。
晚饭是这边的特色,马奶酒和青稞饼口味有些奇怪,但池灵溪意外觉得很香甜。
年轻的男生酒量实在很差,喝了一杯后脸颊就染上了醒目的红色,他沉默地倚坐在沙发上,半晌才对池灵溪说:“小妩姐,你真的好漂亮。”
池灵溪忍不住笑了起来:“嗯,你也很帅的。”
因为太直白,又是酒后吐真言,她对这种话没有什么反感。
梁彦借着酒劲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我会长大的。”
身边淳朴的本地居民听不懂他们的话,客栈老板笑眯眯地向他们解释着梁彦在说什么,引起帐篷内一阵欢呼声。
池灵溪哭笑不得地说:“你喝醉了,梁彦。”
“我没有,”梁彦的眼眸好亮,像一只小狼崽子在看着自己的猎物,“小妩姐,我真的很喜欢你。”
这么热闹的场合,池灵溪却有些无所适从,她从男孩滚烫的掌心中抽离出来,莫名想起傅宪聪那张冷淡的脸。
为什么明知不可能的事,却要反复去期待呢?
傅宪聪说要来找她又有什么用。
只要谢小秋在的一天,他就没有办法逃脱自己的命运一天,这世界上有谁能违抗创世主的思想呢。
可即使这样,她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本心,对着眸光明显暗淡下去的梁彦说:“我们可以做朋友,不是吗?”
梁彦勉强笑了笑:“好,那小妩姐不可以赶我走。”
第17章
后半段梁彦总是在很沉默地喝着酒,因为被池灵溪直截了当拒绝后十分郁闷的模样。
池灵溪觉得有些歉意,但爱这种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她追逐在傅宪聪身后快十年了,更是比谁都懂。
带着他们来吃饭的店长负责开车,看着后座呼呼大睡的梁彦,笑着说:“这小伙子也不错,怎么不喜欢?”
池灵溪有点窘迫:“还是小孩子呢。”
“你看着也是个小姑娘啊,”店长笑眯眯地,“是不是心里头有人了?”
事实上,池灵溪都无法确定自己爱上傅宪聪,到底是因为女配的命运轨迹就是爱上男主,还是真正在十五岁那年对他一见钟情。
她笑了笑,没有应声。
店长中途接了个电话,似乎是有了位新客人,池灵溪也有点醉了,帮着店长把梁彦扶回了房间就自行回去休息。
宿醉的第二天早上难得不会头痛,一觉醒来还算得上神清气爽。
池灵溪挑选的房间最贵,因为从窗户看出去,早晨的阳光金黄耀眼,落在远处重重叠叠的雪山山峰,是她路途上最期待的日照金山。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很幸运,抽离得及时后,一切都还来得及挽留。
这边没有早餐提供,她想下楼找店长要一份附近餐馆的推荐,刚到一楼,就听见前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我已经定了房间,姓傅。”
心脏险些从喉口蹦出来,池灵溪甚至不需要多看一眼,就听出这是傅宪聪的声音!
她僵着后背谨慎地不发出任何声响,缓慢地往楼上走,直到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才松了口气。
那个号码真的是傅宪聪!
这个旅店算是西南靠近景点最好的一家,她早该想到如果傅宪聪来这边肯定会住在这里。
傅宪聪看着坡度极陡的台阶,一时间有些震惊。
他知道这里比不得内地,但也没想到即使是最贵的客栈也看上去危机四伏,成年人的体重一脚下去,整个楼梯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店长善意地笑了起来:“前两天有位客人也很惊讶,但是他和你差不多重,没有关系的,只要不蹦蹦跳跳都不会有倒塌的风险。”
毕竟是陌生的地方,傅宪聪也没好多说什么,拎着行李点了点头。
在找自己房间时,他看见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站在他的屋子旁边敲门,两人目光相接,微微点了个头就算做打招呼。
这应该就是老板说的年轻人吧。
傅宪聪取出房卡开门,听见年轻人充满担忧地朝里面喊:“小妩姐,你没事吧?开门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昨天喝多了不舒服?早餐还吃么?”
小妩?
只是重名吧。
傅宪聪摇了摇头,他错过M.L.Z.L.男人进了房间,发消息给那个和池灵溪很像的女生。
【我无意冒犯你,但是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妻子,所以现在来到这边。她好像告诉过我,她喜欢看海,也喜欢看山。】
第18章
池灵溪当然知道他是追着自己来的,门外的梁彦又一直喊个不同。
听见皮鞋踱步朝一旁走去的声音,她才狠狠松了口气,随即手机发出了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池灵溪甚至来不及看是谁发的,先将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把梁彦放了进来。
对方也是出于好心,她甚至没办法责怪,只能叹气道:“我得走了。”
梁彦知道她的房子订到了三天后,一时惊讶至极:“去哪儿?”
“这个旅馆,住进来一个我得罪过的人,”池灵溪想了想,编了个借口说,“我得赶紧走,不然他看见我了。”
梁彦瞬间脑补出一个可怕的故事,紧张地说:“那我和你一起走,我帮你掩护着。”
房间里的行李不少,要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离开太难了,池灵溪没有拒绝:“那你的房费我补贴给你。”
她火速买了机票,梁彦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了,这会才有时间看短信。
池灵溪不知道回复什么好,抿了抿唇。
【西南很美,祝你玩得开心。】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料得相差甚远,她以为在自己离开后,傅宪聪就会和女主顺利和美的生活在一起,可是现在看这个趋势,难不成她要躲傅宪聪一辈子?
这不可能。
池灵溪果断地拉黑了他的号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南。
傅宪聪发现自己被拉黑后没有试图再去加回来这个号码。
他知道自己这样一心把对池灵溪的愧疚和爱寄托在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身上,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
窗外雪山绵延,看着阳光爬上峰顶,大片大片璀璨的金色和白色交织,傅宪聪感到眼眶一阵发烫。
他却固执地盯着那个地方看,不愿瞥开眼。
池灵溪早在一个月前就下葬了,从不可置信到逐渐接受,傅宪聪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这就是上天给自己最严厉的惩罚吧。
惩罚他那么多年都没有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人。
这间客栈的店主很负责,看着孤身一人前来旅行的傅宪聪,热心地给他介绍了很多值得去的地方。
风中扬起颜色鲜艳的经幡和藏纸,风马旗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跪在佛前,喇嘛问他有什么心愿。
傅宪聪说:“我爱的人因我而死,我对不起她。”
喇嘛眼含慈悲,告诉傅宪聪,他们会将经文放进转经筒,转过一圈就算是为心中所想之人祈愿一次。
那天晨钟暮鼓,太阳从升起到落下,大殿内人来人往,傅宪聪垂着眼,将转经筒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希望池灵溪能开心幸福,也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