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辞眼中闪过抹愕然。
他紧皱着眉,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萧予眠,叫来了太医。
“怎么样?”
太医撤回手:“回陛下,确实中了毒,没有解药,活不过一年。”
萧厌辞没想到萧予眠说的是真的,视线落在一直沉默的她身上。
自从太医来,萧予眠便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像极了他们曾经还恩爱时,她使小性子不理人的怄气模样。
萧厌辞压下心绪,冷声问:“萧予眠,谢夋派你来刺杀我,你为何没动手?”
她破坏大婚那日,他们离的那么近。
若萧予眠动手,他不会死,但一定会伤。
闻言,萧予眠抬眸看向萧厌辞,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般。
萧厌辞早知道她对他的心意,如今又在明知故问什么?
萧予眠抬头直对上萧厌辞眼里不作伪的疑问,霎时恍然——
他……是真的不懂。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也根本不曾有过真心?!
萧予眠心脏闷闷的疼,看向萧厌辞的眼睛里也带上了不甘和无力。
这样的视线让萧厌辞有些不适。
他微微拧眉,刚要开口。
有士兵匆匆跑来,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萧厌辞眉头越皱越紧:“看好她!”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萧予眠后来才知道,北国边境遭岚国侵扰,萧厌辞不得不御驾亲征。
……
萧予眠再见到萧厌辞已经是一月过后了。
这晚,她刚熬过血丹带来的痛苦,屋门就被破开。
萧厌辞穿着盔甲走进来,烛光照耀下,上面还染着血!
“你……”
“闭嘴!”
萧予眠的话没能出口,就被萧厌辞喝停。
紧接着,他扯着萧予眠就往外走,直到塞进布置的温暖华贵的马车里。
萧予眠看着眼前精美舒适的马车,铺着软衾,毛毯,里面还放了桌案,上面摆着新鲜的瓜果。
这一切和过往几天待着的阴暗囚笼,天差地别。
她心中涌上浓重的不安,但看着也坐在马车里,闭眼休息的萧厌辞,还是没有问出来。
很快,马车启程,一路朝西而去。
马车内一直安静。
直到车队停下休整,萧予眠下车时,眼前突然伸出一双修长的手。
她看着萧厌辞的眼睛,很确定其中没有丝毫情意。
萧予眠并不想握上去,萧厌辞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自顾自便一把将她抱下了马车。
他甚至同从前一般,亲手铺上坐垫,扶着萧予眠坐下。
男人熟练的动作使萧予眠心中混乱无比,就好像从前那个宠她,爱她的萧厌辞回来了似的。
萧予眠知道不可能。
可萧厌辞就是有这种魔力,他对萧予眠的好,总能让她即使清醒,却仍沉沦。
……
很快,萧厌辞带着挚爱女子征战岚国的消息传遍了各国。
随行将士们也都议论,说萧厌辞对她如何如何好,似乎是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萧予眠听着这些,忍不住看向萧厌辞。
他正垂眸翻着战报,眉宇间是在南国时不曾有过的尖锐锋芒。
也是萧予眠没有见过的。
出神间,马车停下了。
萧厌辞先一步跳下马车。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再伸手去接萧予眠。
萧予眠猜到了什么,径自下了马车。
就看到对面,岚国的战旗飘扬。
据他们十米左右,还站着一个红衣女子,玉齿朱唇,夺目张扬。
即使被岚国士兵押着,好像也摧不毁她的傲骨。
萧予眠看到,萧厌辞也在望着她,眼中清楚写着担忧。
几乎是一瞬间,萧予眠就猜到了那女子的身份——海棠!
那个差点成为北国皇后,萧厌辞妻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