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诗颜的声音都变了调,夏诗染吓得不轻。
在这浓烟四溢看不清东西的屋子里,她和傅子理很快就被白诗颜扑倒在地。
这一撞,捂着口鼻的手松开,夏诗染一口气吸进了不少浓烟,呛的她两眼发黑,喉咙疼的好似刀割。
“诗染!”
傅子理惊慌将她搂着。
两人才要起身,夏诗染忽然就看到头顶一块东西砸了下来。
她躲闪不及,咬着牙下意识要把身侧的男人推开,却不想傅子理反手将她搂在怀里,硬生生抗下了那沾着火光的长柱子。
肺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夏诗染被傅子理压在身下,痛不欲生。
白诗颜已经不动了,傅子理也不动了。
巨大的恐慌再度将席卷而来,可夏诗染再生不出一点力气。
“傅子理,咳咳咳咳咳……子理……咳咳咳……”
她别无他法只能无力的,一声一声叫着身上的男人。
“……别怕……”
时隔好久他艰难的回应着,声音气若游丝。
纵然如此,他还在痛苦的动着费力将夏诗染护在怀里。
“我在呢诗染,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你别死。”
夏诗染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她听到了火烧皮肤的声音,听到了闷哼,可视线里,傅子理还在朝她扯着嘴角挤出一抹笑。
“信不信,骑士能保护他的公主?”
夏诗染想说骗子。
明明要死一块了,他居然还能开玩笑。
可她说不出来,浓烟呛进身体里,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听到傅子理在她耳边哽咽了一声:“信我,骑士能保护他的公主,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付出性命。”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再醒来时,眼前没有火、没有烟、没有……傅子理。
夏诗染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是疼,喉咙剧痛,肺也难受。
她没忍住嘤咛了一声。
夏母听见声音立马扑了过来:“诗染!诗染你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啊?”
对上夏母那双通红的眼眶,夏诗染摇了摇头,她想说她没事,她还好,可喉咙里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不用着急,你喉咙还没恢复,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这声音,是谢时骁。
他就在她病床边站着,面色看起来不大好,眼底乌青浓郁,下巴上还有些青胡渣。
夏母摸着她的额头感慨:“小谢这孩子在你病床边陪了三天三夜没怎么合过眼呢,诗染,等好了,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夏诗染却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听见的机械声音,连带着,看谢时骁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探究。
谢时骁倒是浑然不在意,对着她依旧是那副温柔含笑的摸样。
脑子清醒后,夏诗染动了动身子,她也是这时才发现,她身上除却一些小烫伤和喉咙的痛感以外,她基本上没有大面积的烧伤。
可是那场火那么大,她能被救出来都是万幸,身上怎么可能没什么烧伤!?
恍惚间,她记起了那个在她耳边说话的人——
“傅子理!”
她猛然一顿,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从醒来到现在,妈妈没有提过那场大火的事,也没有提到过傅子理,她被救了,那他呢?
“妈妈,傅子理呢?”
她带着一丝试探看向夏母。
夏母身子明显一僵,好半天才笑着和她打哈哈:“傅家那小子和老傅那两口子到国外去了,他……”
“骗人!”
夏母不会撒谎,她的演技太拙劣。
正当她正准去问谢时骁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来。
夏明安一脸沉重的叹气:“妈,我是真没想到,傅子理居然能用命救我姐,也不枉我把他当了几年姐夫,只是可惜啊,年纪轻轻人就没了,也不知道我姐知道以后……”
话到这里,住了口。
夏明安显然没料到夏诗染已经醒了,僵硬的看着她,夏明安脸上的惋惜碎成了好几瓣。
夏诗染却宛若失神。
傅子理他……死了?!
第34章
“你个臭小子!你可真是!多大人了都?什么话非得扯着喉咙说?”
夏母被夏明安马虎的性子气的语塞。
夏明安自知自己犯了错,低着脑袋没敢做声,甚至不敢多看夏诗染一眼。
夏诗染呆在病床上,眼底划过Ӽɨռɢ一抹异样的情绪,被子下的手没忍住攥成一团。
夏母看着怔愣的夏诗染,没忍住又叹了口气,牵起她的手轻轻摩挲:“诗染啊,你别太难过了……傅家那小子他……人各有命,他拿命护住了你,这事儿,是我们欠了老傅家的。”
夏诗染眼眶有些酸胀,眼泪却落不下来。
她心中这会儿好像有两股相冲的情绪,一半是无动于衷的淡然,另一半,是内心深处快要冲破束缚的悲痛。
这感觉快要把她折磨的发疯。
夏母还想劝说,夏诗染却摆摆手,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蹩脚的手语勉强比划着。
大概意思就是,她很好,不要担心。
夏母怎么可能不担心,可看到女儿眼底的疲惫之色,她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
“累了就好好休息,这事儿不是你的错,他救你,那是他的选择。”
夏诗染抿着唇点了点头,躺回去不再睁眼。
……
之后一连七天,再没人敢在夏诗染面前提及‘傅子理’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这三个字当成了什么禁制。
可随着时间的冲淡,那天内心深处那种快要冲破束缚的悲痛却再没有涌上来过。
夏诗染又变成了那个被系统抽去对傅子理所有情感的夏诗染。
也是在一次次询问中,她才知道,那天那场大火,是傅子理紧紧将他护在怀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沾了水的棉被裹在她身上,她才能免于一难。
当时消防员进去救援的时候,看的便是被大火烧的血肉模糊的傅子理,而他身下死死护着的,是她。
……
第八日,夏诗染平安出院。
来接她出院的人很多,其中就有谢时骁。
他还有模有样的准备了一把捧花,看她时的眼睛,亦如拍照官宣那晚,无比的深情。
住院期间,他也几乎天天都来,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带吃的带玩的。
趁着夏家父母和夏明安帮她收拾东西的间隙,夏诗染带着困惑将谢时骁叫到了楼梯间。
四目相对,夏诗染沉默着,准备了好久的措辞才开口:“傅子理已经死了,我不会再被人纠缠,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
谢时骁很聪明,他只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未婚夫妻关系可以到此结束了?”
他这话问的直白,恰好夏诗染要的就是他的直白。
“是,可以结束了。”
因为那道机械声音,她总没法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