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整个人像是被劈开一般,疼痛让她禁不住痉挛。可更痛的是佟川尧那一颗心。仿佛被扔在地上,又被碾成碎片。男人冷幽幽的声音随着惊雷一起传进她的耳中,“佟川尧,你胆子不小,敢用怀孕来骗我!安安就是被你的诡计骗的自杀的吧!”
佟川尧瞪大眼睛,眼中微弱的光芒被绝望侵蚀,“没有……我没有骗你……我……啊……我真的怀孕了……”
代芸欣用力的揪住她的头发,“是吗?我从来没有睡过你,你怎么可能怀孕?佟川尧,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佟川尧呼吸一顿,勉强的扯着唇角,“你……芸欣,你再跟我开玩笑吗?呵呵……一点都不好笑,会吓到我的……”
她认识这个男人二十年,也爱了他二十年,哪怕化成骨灰,她也能第一眼认出他。那一天晚上虽然漆黑一片,可他的气息不会变,指尖的温度不会变,她就是忘了自己也不会认错自己的男人!“佟川尧,你怎么就蠢成这样?就凭你也配怀上我的孩子?做梦!”
他的声音很轻,却将她的天地掀的天翻地覆,这张她熟悉的,爱恋的俊脸忽然变了模样,就好像是层层伪装的面具被掀开一样,露出狰狞的面容。佟川尧打着寒噤,从脚底蹿起的寒意让她再也找不到丝毫的温暖。她不配?那谁配?沐安安?佟川尧紧紧地攥紧拳头,她从未有一刻如此的恨过一个人,也从未如此的不敢。铺天盖地的雨化成了根根的钢针,将她的一颗卑微的心刺的鲜血淋漓,但,他生怕她不够,非得亲手撕碎。佟川尧笑了,虚弱无比,“代芸欣,你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羞辱我,无非就仗着我爱你。”
“嘘。”
男人用手指压住她的唇瓣,“千万别说爱我,多恶心。”
她怎么配提爱这个字?爱他,谎话连篇的偏袒?爱他,疯狂的伤害他的爱人?如果这就是爱,那他不屑一顾!佟川尧面色惨白,代芸欣懒得再看她拙劣的表演,大手用力,将她反身压在栏杆上,拉起她的纤腰,从后面再度闯进她的身体里。徐家的人从骨子里就带着卑劣,不值得丝毫怜惜!暴雨咆哮着肆虐着大地,江水滔滔发出呜咽的声音,佟川尧护着肚子,声嘶力竭的求饶,却没有换来男人丝毫的怜惜。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滴落在地上,留下殷红的鲜红。“求……求你……救我的孩子……”
她很疼,很慌。这个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代芸欣皱起眉头,视线下意识扫过她的身下,鲜红的液体从交合的地方流出来,跟雨水混在一样,绽放出大片的绚烂,刺的他的双眼生疼。这……真的怀孕了?佟川尧在深夜被送进了医院,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惊到了每一个人。“傅先生……”
医生小心的看着代芸欣,他面如寒霜,阴沉的气息就如同地狱上来的恶魔一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代芸欣冷冷地扫过去。“医生,病人怀孕两个月……”
护士焦急的声音传来,医生不敢怠慢连忙进去。“性交过度,下体撕裂出血,已有流产征兆,立即准备急救。”
伴随着医生急速的声音,佟川尧被推出急诊室,前往手术室。看到守在一旁的代芸欣时,医生不忘保证,“傅先生,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保住孩子。”
孩子……“不必了。”
医生一愣。代芸欣冷冷的声音传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何必花费精力?”
“不!”
佟川尧被疼痛折磨的几乎昏死过去,然,听到男人冷漠的话语顿时清醒过,眼里含着泪水,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芸欣,你别这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代芸欣眯起眼睛,眼底的光芒越发阴鸷。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却这么不怕死的护着跟野男人的孽种。心中的怒火越发的猛烈,对她最后一丝的心软灰飞烟灭。他伸手,将她的手拽开,那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她的腕骨捏碎一般。佟川尧不肯松手,也不敢松手,“芸欣,求你了……”
然而,没有用,那布料在撕扯下,撕裂开来,她想要再去抓住男人,握在掌心里却只有空气。“打掉!”
冷漠的声音在男人转身的时候传来。“啊!”
佟川尧凄厉的叫着,“代芸欣,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佟川尧又恨又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病床上跳了下来,双手护着肚子仓皇的逃跑。她要逃!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了她的孩子!要逃,一定要逃的远远的!佟川尧跟一个疯婆子一般,赤着脚在走廊上奔跑,所经过之处,留下一连串的血水。然而,不过几步佟川尧就被抓了回来,推进手术室。砰!手术室的大门合上。佟川尧撕心肺裂的惨叫声不断传出来。代芸欣淡漠地看着满地的鲜血,眼前忽而闪过佟川尧充满恨意的双眸,一阵钝痛忽然从心脏处传来。双眸茫然起来,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挣脱一样。长廊上,他的身影摇摇晃晃的,整个天地像是在旋转一般。之后,代芸欣眼前一黑,身体笔直的栽倒在地上。……代芸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大床上,抬手按压着胀痛的额头,眉头皱的紧紧地。“感觉怎么样?”
苏西遇穿着白大褂走进来。“我怎么了?佟川尧呢?”
代芸欣坐起来,看着扎在手背上的点滴毫不犹豫的拔掉。苏西遇看到他粗暴的行为,连忙拿了棉签处理他手背上的伤口。“她没事儿。”
苏西遇道,“倒是你有事儿,忽然晕厥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就算你不愿意住院疗养,也得换一种安宁的生活。”
“那个孽种流掉了吗?”
安宁的生活?从八岁的那一天开始,他的世界满都是冤魂,怎么可能安宁。苏西遇没有说话。代芸欣的眉头拧的更紧,脸色越发阴沉,“为什么还留着霆她肚子里的孽种?”
苏西遇的蹙了蹙眉头,望向代芸欣的眼眸里写满了探究,“芸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代芸欣疑惑,“发生什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
苏西遇下意识的否认之后的发生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佟川尧没什么事儿,这会儿药效过去了,应该很快醒过来了。你这次昏厥,我怀疑……你最少做个彻底的检查。”
“没有必要。”
代芸欣从床上下来,换了衣服从房间离开。佟川尧醒来有一会儿,她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护着怀里那件血衣,目光呆滞,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一般。代芸欣走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摆放在桌子上的文件,《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清晰的映入他的眼中。更刺眼的还是末尾的签名。佟川尧。暗红的颜色,竟然是有鲜血写出来的。代芸欣眼眸一暗,眸光瞬间凌厉如刀,修长的手指抓起那张纸,阴冷的声音隐藏着怒火,“佟川尧,这就是你的新手段?”
新手段?佟川尧的眼中僵硬的动了动,她终于看向代芸欣,神情木然。在他心里,难道她就只会玩弄手段吗?一股怒火忽然在心头蔓延,像是要将她的五脏尽数烧成灰烬,她死死的咬着唇瓣,口腔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就算是手段,也应该是你想要的。代芸欣,我放过你,是不是很开心!”
她一直笑着,那笑容里带着血和恨。够了,真的够了。她再也不要爱这个男人了。如果不是五岁的时候在孤儿院的一见倾心,她堂堂徐家大小姐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卑微成这样子。她爱他,宁愿收敛了所有的骄傲和人性。她爱他,宁愿向情敌卑微祈求,只求她不要来抢她的男人。她爱他,宁愿跟爸爸决裂,也要嫁给他。曾经她固执的以为只要她不放弃,他总会看到她的好。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她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焐热一块冰冷的石头。佟川尧闭上眼睛,都说人的一生势必会经历生死磨难,而她的磨难大约就是代芸欣这个男人。如今,清醒了,明白了,再也没有了飞蛾扑火的勇气。就让他们各自安好吧。“佟川尧,你怎么会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代芸欣说,“太天真。”
佟川尧忍不住看向他,他满眼的阴鸷冰冷。心脏募然一紧。然后,那张捏在他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被撕的粉碎,代芸欣扬手,白色的纸屑纷纷扬扬。佟川尧心口又是一痛,她万分疲惫,“代芸欣,你这是什么意思?”
代芸欣俯身朝着她逼近,那样近的距离让佟川尧清晰的看到他眼中刻骨的恨意,身子一僵,忍不住向被子里缩了缩。恐惧攫住她心神。“佟川尧,我绝不会跟你离婚。一个害死安安的凶手还指望安好吗?”
他说,“从这一刻,傅太太这三个字就是你一生的枷锁。”
她徐大小姐有能力左右法律,那他就自己动手。说到底,还是生不如死,更合他的胃口。代芸欣的眸光忽而柔软了些许,微凉的指尖将散落在她脸颊边的发丝拨到耳朵,他笑的温柔,“川尧,游戏才刚刚开始。”
佟川尧禁不住颤抖,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一切,一颗心直直坠入深渊。暴雨之后的天气很好,灿烂的阳光照进病房里,投下温暖的光芒。佟川尧将自己缩成一团,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代芸欣早就离开了,可她依旧无法挣脱他制造的梦魇。婚姻为牢,判刑终身。好狠。一个星期后,佟川尧一个人出院,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清。第二天,家里打来电话,说爸爸被送进医院。她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刘姨一个人守在手术前走来走去,十分的焦躁。“阿姨……”
啪!佟川尧才开口,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佟川尧觉得眼前一黑,旋即火辣的疼痛蔓延开来。“谁让你来的!是嫌你爸爸活的太久,要气死他的吗!”
刘姨虽是继母,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此时,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刘姨却满脸怨恨的瞪着她,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佟川尧腿一软,跪了下来,“刘姨,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你可以骂我,打我。但是你先告诉我,爸爸怎么样了?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想都别想!你有什么资格去看你爸爸!你知不知道徐家破产,你爸爸生死未卜是因为什么!”
佟川尧哭声一顿,一股惊恐的感觉将她攫住,她不安的看着刘姨,心中充满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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