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众诧异的目光下,盛玉霄旁若无人地走出了比赛场地。
林小冉眼睛一眯,扫了眼车队的人后转身离开。
空旷的道路上,林小冉朝那一身白红赛车服的修长声音喊了一声:“嘉衍!”
盛玉霄止住脚步,却没有转身。
林小冉跑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臂:“你没事吧?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有了心理障碍?”
她这么直白的问并没有让盛玉霄的眼神有波澜。
他看着林小冉,目光再次结了冰:“我不会再回车队,你也别再来找我。”
林小冉一僵,还没等她说话,盛玉霄已经越过她走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林小冉眨了眨眼,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既然盛玉霄要隐退了,梁毅公司的职业选手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虽然他没死成,但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赛车了。
林小冉抚了下头发,正准备拿出手机给梁毅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突然间,一阵恶心感从她胃里直冲喉咙。
她弯下腰,皱着眉痛苦地干呕了一阵。
缓过神后,林小冉却觉不安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向小腹:“难道我……”
第二十三章 现在的全部是她
天气渐渐入了秋,秦南澈拿着给黎小鸭新买的衣服走进病房。
黎小鸭恹恹地侧躺在床上,迷蒙地视线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
秦南澈以为她睡着了,便放轻了脚步。
“嘉衍他怎么样了?”
黎小鸭低哑的声音让他放衣服的动作一顿。
他手紧了紧,最后把衣服放下了才回道:“挺好的。”
黎小鸭曾拜托他去看看盛玉霄,他虽然应了,却也没去,也没打算去。
他觉得根本没那个必要。
黎小鸭眼中划过继续失望,心里也是一阵发闷。
狂飙赛过去三四天了,冠军不是盛玉霄,他甚至连一个名次都没有。
他真的甘心失败吗?
“对了,今天下午我有个会,所以不能过来了,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就跟孟凡说。”
秦南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
“嗯,我知道了。”
黎小鸭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句后又看着树发呆。
秦南澈坐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黎小鸭坐起身,戴上毛线帽走去了护士站。
“你好,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她看着桌上的电话,试探性地问道。
护士也正忙着,拿起病历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没事,你打吧。”
“谢谢。”
黎小鸭拿起电话,拨通那熟悉的号码。
“嘟——嘟——”
没有人接电话。
黎小鸭轻轻咬着下唇,又在拨了几遍,还是一样没有接电话。
思量再三,她决定回去看看,就算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也想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断也要断的干净才行。
黎小鸭深吸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后回病房唤了声衣服后便悄悄离开了医院。
别墅门外。
盛玉霄眼神冷淡,视线没有一秒停在身边的林小冉身上。
“嘉衍……”林小冉哽咽着,“你真的不再赛车了吗?”
“嗯。”
盛玉霄扫了她一眼,目光狐疑。
狂飙赛当天他表示不会再去车队,也就是不会再赛车,林小冉都没有劝的这么勤快。
这两天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劝他考虑清楚。
盛玉霄有些不耐,甚至多了几分怀疑。
之前越野赛的事情因为找不出证据,他也不能把林小冉怎么样,况且六年前那场黑车赛,林小冉的确帮了他……
此时天有些凉,黎小鸭只穿了件薄外套,她搓了搓手臂,走过最后一个转角。
只是在抬头后,她刚迈出去的脚停住了,只剩下满脸的错愕。
眼前的一幕很是熟悉。
那天她祭拜她爸回来,就是看见盛玉霄和林小冉站在一起。
“嘉衍,你曾经不是说过赛道是你的全部吗?”
林小冉擦拭着眼泪,带着哭腔的声音格外惹人怜。
她真是越来越不懂梁毅那个人了,开始一心想要盛玉霄身败名裂甚至是死,现在又想把他挖到他公司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因为林小冉这句话,盛玉霄眼神闪了闪,黎小鸭的小脸一瞬间掠过他的脑子。
他家穷上不起学,父亲早逝,母亲又聋又哑,他从小就混迹在各个车队中,靠着一场场比赛挣钱。
因为有赛道,他才能活下来。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里的天平全部倒向了一边。
倒向了那个早已不在的黎小鸭身上。
“我的全部,是她。”
第二十四章 不甘和嫉妒
黎小鸭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心头像被巨山压着的闷疼瞬时传遍了全身。
难道她将死前那样的告诫还不足以让盛玉霄相信吗?
她紧蹙着眉头,手指绞着衣角,难掩眼中失望和落寞。
林小冉从未听过盛玉霄这么深情的话,哪怕当初他提出要和她交往时候,都是意气风发一句“做我女朋友吧”。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盛玉霄,嘴里的话居然不知该怎么说出来。
岁月从没有磨平他的轻狂,但他却也随着时间的沉淀而变得稳重了许多,他的感情也像是被光阴雕刻完成了一般。
林小冉有一刹那觉得,她当初不该因为金钱地位放弃盛玉霄。
以前盛玉霄心里只是有她,而如今已经死了的黎小鸭成了他心中的“未亡人”,甚至是他的全部。
林小冉心头渐渐浮起一丝不甘,甚至还有些嫉妒。
她忽然扑进盛玉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那我呢?你不是也说过爱我吗?”
黎小鸭眸子一怔,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盛玉霄没有推开她,两人之间的亲昵亦如四年前。
黎小鸭吞咽了一下,似是咽下了什么难忍的情绪。
眼眶的酸涩感逼得她闭上了眼,眼泪却因为她的动作流了下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却无法缓和心头那致命的窒息感。
秋风再次扫过,黎小鸭缓缓转过身,咬着渗出血丝的下唇踉跄地离开了。
盛玉霄好容易才遏制住去想黎小鸭,他将林小冉推开,清冷的目光扫过她那双毫不隐藏妒意的眼。
“那你还记得曾经说过绝对不会骗我的话吗?”
他质问的话和语气让林小冉身躯一怔。
盛玉霄冷嗤一声,转身进了门,没有再理会她。
一楼尽是些空酒瓶,烟蒂装满了整个空酒瓶,盛玉霄踢开挡在路中央的空酒瓶,走到沙发旁坐下,将木盒抱进怀里,像是在抚着黎小鸭黑发一般摸索着。
“对不起,她当年救了我妈,我不能……”
他眼中带着几许愧意,心头郁结的情绪在此刻好像全部都释放了出来,让他通红的眼眶中染上了一层雾气。
他知道林小冉变了,越野赛的事也可能是她做的。
可六年前是林小冉替他去赛了黑车,他才有了钱守着母亲治病,这是他欠林小冉的。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永远陪着黎小鸭。
空荡荡的屋子里,沉瓮瓮的低泣声由高到低,最后消失在均匀的呼吸声中。
医院。
正因为黎小鸭失踪而着急的孟凡见她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重重地舒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我差点要报警了。”
孟凡无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