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想要弥补我。但是贺行远,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们早就结束了,从我们离婚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亏欠我,不需要弥补我,我也不会纠缠你。”
况樱知道贺行远听得清清楚楚,可她还是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听见了吗,贺行远,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断就该断干净,不管是二十几年的相识,还是八年的婚姻。
唐围那么安静,却让贺行远怀疑正在下一场暴雨,有窸窸窣窣声传进耳朵,一种类似耳鸣的生理反应。
贺行远的手指瑟缩了一下,仿佛那是他全身上下此刻唯一能动的地方了。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我不是觉得愧疚。”
“你是。”况樱很笃定。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
他们曾经的婚姻就像是一片荒原,只有况樱在努力灌溉,靠着偶尔的海市蜃楼来自我宽慰。
可荒原就是荒原,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让它变成绿洲。那种日渐惨败的感觉,真的太不妙,太无奈了。
况樱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贺行远一眼,接起电话,人也跟着转身离开:“沈寻,怎么了?”
“我有点事现在不在酒店……”她边讲电话便离开,没再回头。
只是眼眶莫名有些酸涩,况樱眨眨眼,视线还是清晰的。
贺行远看着她一点点走远,没有上前挽留,就那样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屋子里没开灯,他一直站在黑暗里。
要是况樱再往前一步,一定能看清他眼下乌黑的眼圈和满是血丝的眼眶。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贺行远才关上门。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他像是这一刻才终于回过神,况樱刚才说了什么?
“贺行远,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胸口彻底空了,严重的坠落感,有什么沉到了底。
贺行远喉咙滚动,皱起眉,半晌才喘出一口气。
他想起自己曾因为学校的事晚归,累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后发现况樱守在自己身边,他的头在她的腿上。
况樱摸摸他的脸,眼中满是心疼:“我等下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贺行远脸上一片凉意,他伸手去摸,全是眼泪。
原来……他真的失去了一切。
第三十九章
贺行远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被顾母叫回了家中。
进门时父母在吃午饭,他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
顾母搁下筷子问:“阿衍,你这几天……还好吗?”
贺行远刚要开口,顾父看了顾母一眼,示意她别再问下去。
“我挺好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顾母眼中的担心怎么都遮不住。
怕她再说什么,顾父让她上了楼,然后喝了口茶慢慢说:“阿衍,自从你出了车祸之后,你妈一直为你忧心,你这么大了,不是不懂事。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贺行远垂着眼,好久没回话。
他盯着桌上那盘虾仁滑蛋,想起那是况樱最喜欢吃的菜,她做的也很好,每次都不会让鸡蛋烧焦。
“我只想把亏欠柠柠的弥补给她,用什么方式都行。”
顾父微微皱了下眉:“但是柠柠那孩子,不一定会接受,你还能硬给吗?”
贺行远仿佛被卡住喉咙,什么都说不出。
是啊,她不接受,他还能强迫她收下吗?
沉默半晌,顾父叹了口气:“和柠柠好好淡淡,别再让你妈担心,至于……哎,你自己看着办。”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父子俩清楚的很。
贺行远起身拉开椅子,朝顾父点了下头:“我知道,爸。您放心,多照顾好我妈。”
离开老宅,站在门口,贺行远却觉得迷茫。
好好谈谈?他和况樱……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好好谈谈了吗?
另一边,况樱从剧组走出来,坐上停在路边的车。
沈寻转头看她,微微凝着眉:“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况樱淡声回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然是他安排的,我宁愿不拍这个电影。”
昨天在回家之后,她就告诉了沈寻和沈骆,她和贺行远摊牌的事情。
听完,沈骆就激动地欢呼:“太好了柠柠姐,我就说你刚开始就该这样做,还给了贺行远纠缠你这么久的机会,太不值得了。”
今天况樱就去和吴茜还有导演说清楚,这个剧本不拍了。
不是靠自己拿到的东西,她不要。
沈寻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安慰:“既然已经决定好,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晚上沈骆生日,你开心点。”
况樱点了点头,没说话。
晚上到餐厅,沈骆在小蛋糕被送上来后就真诚地看向况樱:“柠柠姐,我的生日愿望是,你可以拥有一个自由的,充满爱的新生活!”
“那个渣男背叛了你不要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说着,他看了沈寻一眼,“是吧哥?”
沈寻毫不客气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没有下一个生日。”
一顿晚饭吃完,沈骆喝多了。
他觉得况樱和贺行远彻底摊牌之后,那最有机会的人就是沈寻了。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两人在一起的场景。
三人打了辆车回家,沈骆烂泥似的挂在沈寻身上。
况樱低头在包里找钥匙,一抬头,看见有个人站在楼底下。
是贺行远。
第四十章
况樱也喝了点酒,现在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贺行远又来干什么。
正迷茫着,身后传来一声撕裂般的叫喊:“贺行远!”
耳边刮过一阵风,沈骆从她身旁蹿了过去,一把揪住贺行远的衣领就把人按在了树上。
况樱还没来得及制止,有一道身影上了前,是沈寻。
沈骆被沈寻拉着,还是控制不住地挥舞拳头:“你又来干什么?柠柠姐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你懂不懂什么叫保持距离啊?”
贺行远却没理他,连衣领都没整理,穿过沈骆的肩膀看向况樱,喉结动了动。
“柠柠。”
这一声却让沈骆再次大喊:“你不许喊她!你走!你不许打扰她!”
况樱终于回过神,上前拦在贺行远面前,对沈寻说:“带小骆走,他喝多了。”
沈寻面色凝重,没有回应,而是看了眼贺行远。
况樱明白他的担忧,轻声说:“没事,我和他说两句就回去。”
沈骆突然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她:“柠柠姐,你还和他有什么好说的?你难道忘了你被抑郁症困扰的每天有多么难熬了吗?”
“你整夜整夜睡不着,要靠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一会儿,你当初为什么就临阵脱逃,不真的忘了他?!”
“他根本就不爱你!你难过的那些日子,他却在跟那个小三在一起!你得到什么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就能买你十几年的青春吗?”
沈骆说到最后喘粗气,沈寻轻轻拍着他的背,没说话。
但是沈寻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们都排斥贺行远,厌恶他做过的一切。
空气中一时间安静下来,况樱没回头看贺行远的表情。
他不爱䧇璍你。
这句话被沈骆撕心裂肺地喊出来,她竟觉得解脱。
况樱把钥匙递给沈寻:“带他先回去吧,我很快。”
沈寻没再坚持,点了头弯腰把沈骆扛在肩上,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况樱有些疲惫地看过去:“你又来干什么?”
贺行远微怔着,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沈骆的话好像还在回响,关于那些他从不知道的事——比如她因为抑郁症失眠,比如她在想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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