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淹死,是被村里的那个木匠救起来的,人虽然没死,但腰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后来没给她治,留疤了,去年我还见过她腰上那个疤呢。”
“对对对,这个我也知道,那疤看着挺吓人的。”苏天富立即点点头,“我现在就找人去看看她那个疤在不在,要是不在,她肯定不是!”
“爹,你找谁去啊,苏若若现在整个跟刺头儿似的,她自己本身就会功夫,现在身边还莫名其妙多了个也是有功夫的丫鬟,她肯给看吗?”
苏若兰皱眉。
“那怎么办?”
苏天富刚刚放下的心,现在又刷的提起来了。
苏若兰瞪了他一眼:“爹,现在我们不惹她,但不表示不能借着别人的手啊,刚才我们给阎肃下了药,虽然他大怒收拾了我们一顿,但我们打死不认账他事后要翻查也奈何不了我们。”
苏天富拧着眉,似乎还没能理解意思。
苏若兰跺了跺脚:“爹,要是我们将这个锅甩给苏若若,阎肃到时候要查要秋后算账,那我们就说药是苏若若下的,是苏若若自己想要攀上阎肃来气梁世子,而且我们那种药是特别提炼的,听说里头有一味药若是用不好,还会灼伤人的皮肤。”
这……
苏天富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她炼制这种药正好灼伤了自己的皮肤,就在腰上,她要是想要证明清白,自然要让人看看她腰上的伤疤,反正横竖不关我们的事。”
苏若兰点点头,两人又商讨了片刻,这才去将那些被阎肃一掌尽数打晕的下人们一一叫起来。
*
苏若若在府中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
阎肃日日在悬镜司查朱云莲通敌叛国的案子,暂时没来找事,就像是下药那事他不追究了似的。
二房也静默的很。
应该都是在等一个时机。
倒是外头对朱云莲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眼下已经证据确凿,朱云莲和她娘家都进了悬镜司,怕是难保了。
永昌侯府这几日正主没过来,但已经在采买备办成亲的事了。
而且梁朗文还亲力亲为,表现的很是在乎这门亲事,不知情的人都在议论苏若若觅得个好人家。
“小姐,那梁朗文真不要脸!”
秋雪一回来就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外说。
正在帮着苏若若列财产清单的秋月头也没抬道:“你急什么,没看小姐都不着急,肯定心中有数,她又不傻,肯定不会嫁过去的。”
苏若若将手里的笔放下刚要说话,就有门房那边的小厮来报:“六姑娘。外头有悬镜司的人过来找你,说是请你去悬镜司问话。”
嗯?
苏若若微微的拧了拧眉,起身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的确实是穿着悬镜司官差衣服的人。
苏若若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悬镜司的张师爷。
但不是阎肃身边的人。
苏若若淡淡的道:“张师爷,是阎大人请本县主去悬镜司的?”
她向来不用自己县主这个身份,毕竟用处不大,但摆摆谱还是可以的。
果然,张师爷听着县主二字,刚才脸上轻蔑的态度瞬间就减少了很多:“自然是阎大人让卑职过来请县主去的。”
“去做什么?我们县主又没通敌卖国!”
秋月脸色微沉,口气也不好。
张师爷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这就是循例问个话,县主自然不会有事的,但若不去,只怕是影响不好吧?”
以苏若若对阎肃的了解,阎肃这人疑心重,平时不起眼的小事可能是会安排别人去跟进处理。
但通敌叛国这样的大事,他就算是再忙,这件事再微不足道,也会用自己人。
而张师爷不是他的人。
见苏若若没说话,张师爷有些着急:“县主,还是快些去悬镜司吧,不然耽误了事,就算阎大人仁慈,可兹事体大,皇上也得怪罪啊。”
皇上都搬出来了,苏若若不去,怕是真的会落人口舌。
“走吧。”
苏若若点点头跟了出去,秋月和秋雪想要跟上,苏若若微微的摇了摇头。
外头停着一辆马车,是悬镜司专门请人进去作证的马车,看起来还挺正规的,没有什么套路。
但苏若若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马车缓缓而行,苏若若认得去悬镜司的路,这去的路确实是悬镜司的,不像是有问题。
“县主,悬镜司就在前面。”
这时,跟在马车外头走着的张师爷突然开了口。
苏若若朝帘子外头望去,远远的确实看到了悬镜司气派的大门。
第36章 你到底要不要活命?
看来是她多心了?
苏若若才这么想着,马车忽而重重的颠簸了一下,就像是碾到了路上的石头。
整个马车往另一边撞去。
苏若若下意识的抓住车辕刚稳住身子,她只觉得后颈部一疼,像是一枚针刺了进来。
一阵阵的晕眩在脑海里炸开。
糟了!
中计了!
苏若若只来得及将手链解开丢出窗外,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马车怎么了?”
远处悬镜司的官差喊了出声,看似要跑过来帮忙。
张师爷连忙摆摆手:“不用不用,就是卡着石子儿了差点就翻车,你们跟大人说一声,我借用悬镜司的马车回一趟城郊老家,晚些时候就回来。”
“行了知道了,不就是马车,阎大人刚似乎接了线报出城去了,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呢。”
那两官差停了过来的脚步。
张师爷点点头,将马车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苏若若醒来的时候,四肢酸软无力,想说话,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来。
她吃力的往外头看去,马车似乎是刚刚停下,在一处十分偏僻的地方,但前方灯火通明。
是城郊乱葬岗。
苏若若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前世她来过这里好多次,还在这里手刨过人骨,能认不出来吗?
可,他们费这么大心思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说有仇,她和张师爷一点仇怨都没有的。
而且二房这段时间没有动作,也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苏天富宁愿休妻也不想跟朱云莲扯上关系,那不是更不想同悬镜司有关系吗?
张师爷做这事儿,按道理不是苏天富他们能指示的。
还有谁跟她有这样的仇?
苏若若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忽而,她想起一件事。
前世,小皇帝一直在暗中命人炼制丹药,想要以丹药用来控制阎肃。
小皇帝生怕阎肃功高盖主,日日睡都不安稳。
但没了阎肃,他这个位置又坐不稳,若是能控制阎肃为自己所用,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所以,这乱葬岗里就是小皇帝炼制丹药的最好地方。
而听说炼制那种丹药,是要用人骨磨成灰,人血凝成膏来做引子的。
莫非,是小皇帝要用她的骨头和血?
可她的骨头和血又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何必?
苏若若艰难的坐起来,兀自运气。
她这四肢无力的虚弱模样,应该是刚才那一针导致的,那针上淬着软骨散之类的东西。
片刻后,苏若若能感觉到自己有些力气了,但要恢复还是有些难。
苏若若缓了缓,等着有点力气了,她才从兜里拿出一颗药塞嘴里吃了。
这是秋月给她傍身用的,说是能解至少百余种毒呢。
至于能不能解她中的这种,苏若若不知道,但死马当活马医。
“人在那里了,放心吧,我办事还有不成的吗?”
是张师爷的声音,“眼下应该还晕着呢,就算醒着,她手脚也没有力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还不是怎么都可以?”
“行了,先关起来,等人到齐了再说。”
有个陌生的声音应了声。
苏若若吃了药,力气已经回来了。
幸亏提前收了秋月,确实是个宝儿。
她小心翼翼的将帘子撩起来一些,能看到张师爷笑嘻嘻的数着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