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想起监控中叶晨对陈芸灀那亲密的举动,心中莫名烧起一把无名的火。
他抬起手,单手掐住她的下颌。
这一瞬,高南宸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诧异。
她瘦了好多。
但这诧异在陈芸灀下意识闪躲的一刻,瞬间变成怒意。
他粗暴地捏着她的脖颈,目光如冰:“别的男人摸你你才觉得舒服是吧?”
心好似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委屈和酸涩上涌。
陈芸灀被迫仰着头,眼神只余空洞:“那就离婚,把我扫地出门。”
高南宸手一顿,墨眸中侵着蚀骨的寒意:“离婚?你想都不要想!”
他用力一推,陈芸灀一踉跄,倒在了茶几旁。
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这个男人掌控,她看着桌上的水果刀,窒息感如浪头向她打来。
“如果我死呢?”
第四章 你活着的作用
空气像是被这五个字凝结了一样。
高南宸深邃眸子紧紧盯着她,眉头紧皱。
“从你接受这颗心脏开始,你的命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看着陈芸灀瞬间苍白的脸,他忽视那一刻心底的颤动,冷着脸转过身,上了楼。
脚步声渐渐远去,陈芸灀的视线还停在刀上。
那心中的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许久,她移开视线,挣扎着拿出药吃了一颗。
药的作用让她眼皮开始打架,可当她想回曾经她住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被锁了。
不止是她的房间,其他空房同样被锁。
就像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看着高南宸紧闭的房门,陈芸灀只觉无力。
她没有试图去找高南宸,缩在沙发里,囫囵的闭上了眼。
黑暗中,她沉重的呼吸像是个受伤的小动物,却怎么也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她又梦见爸爸跳楼的场景。
她呼喊着爸爸,求着他别跳,可是那个背影还是离她远去,在她面前坠落。
血色,警笛声,高南宸的冷眼……
陈芸灀猛地睁开眼。
她痛苦捂着头,惊恐的眼睛里满是内疚:“是我,都是我,是我没用……”
她到处翻找着药瓶,却好久才从之前自己放的地方找出来,失控的从药瓶中倒出好几颗药,她一股脑地塞进嘴里。
药品干涩的划过嗓子,那些噩梦般的画面和黑影好久才终于褪去,接着药物的副作用便犹如雪崩一般袭来。
陈芸灀只觉头晕目眩,一股恶心感直冲大脑,她跌跌撞撞地跑去卫生间,却只吐出了些胃酸和着药物的残液。
因为她从监狱出来,便什么也没吃过了。
她倒在地上,窒息感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模糊间,她听见了脚步声,是高南宸下来了吗?
她无力的伸着手,唇齿间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呼出。
高南宸,你会发现我吗?你还会对我有一丝丝的怜悯吗?
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
消毒水味刺激着陈芸灀的鼻腔,她睁开眼。
高南宸就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神色越发冰冷。
陈芸灀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两人对视片刻,高南宸站了起来,他俯视着陈芸灀,声音中带着戾气:“陈芸灀,你想死,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满满的苦涩涌上心底。
陈芸灀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
她突然伸手,一把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红色的血液从手背蔓延,她惊讶的发现,在拔掉针头那一刻,因为手上的疼痛,心却不痛了。
高南宸见她这样也不免一愣。
“这里是医院,你把我这心脏拿走吧。”陈芸灀沙哑的声音轻而认真。
高南宸眼神暗了下来。
陈芸灀又木木地说了句:“趁它还跳着,趁我还活着的时候。”
直觉告诉她,高南宸知道这颗心脏是谁的,否则他怎么一再提起。
对他来说,这颗心脏可能比她的命更重要吧。
她的话,竟让高南宸心中升起丝不安,他冷硬着语气:“你活着就是为了让它继续跳动。”
陈芸灀眼眸一怔,唇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原来,她真的只是个器皿。
高南宸把她带出医院,一路上,陈芸灀紧紧地捏着手。
指甲陷进肉里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疼痛,反而心中的痛楚少了很多。
她有些贪恋这种不用吃药就能让她心平稳下来的方式。
两人回到别墅。
才一进门,二人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沈母。
沈母冷着眼看着陈芸灀,语气厌恶:“看来在里面待了一年倒是老实多了。”
高南宸眉心一蹙,陈芸灀手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坐了下来:“妈,找我什么事?”
沈母靠着沙发背,睨着陈芸灀:“我要她的血。”
第五章 她不配
沈母的话让高南宸和陈芸灀都愣住了。
陈芸灀是RH阴性血,非常稀少,这个沈家人都知道。
高南宸紧绷着唇线,没有回应。
沈母又道:“你陈阿姨的女儿有凝血功能障碍,生孩子的时候可能会大出血。”
“然后呢?”高南宸余光看着一旁眼神毫无波澜的陈芸灀,眯了眯眼。
她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一般的样子,让他一瞬心情复杂。
陈芸灀其实已经僵住了,她听着沈母尖利的声音:“什么然后,当然是让她去抽点血备着。”
那语气理所当然,显然并不在乎现在的陈芸灀能不能受住,而是想着趁着她还能抽的时候先抽。
这一刻,陈芸灀感觉自己似乎是条缺水的鱼,无论怎么张大嘴,也呼吸不到氧气。
高南宸当她是器皿,沈母当她是血浆。
一个折磨着她的精神,而另一个则是摧毁着她的身体。
“不行。”
这时,高南宸却一口驳了回去。
陈芸灀一怔,本来毫无波动的眼神一瞬亮了亮……高南宸这是在维护她吗?
而下一秒,那冷若冰霜的声线再次击垮她那薄弱的希冀。
“她吃了药,又输了液,血不干净了。”高南宸斜瞥着陈芸灀,“而且她也不配。”
指甲再次陷进肉里。
却还不够缓解心里的疼痛。
她垂下眼帘,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陈芸灀,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
沈母说不动高南宸,而且想想他的话也有理,只能起身离开。
她瞪了一眼陈芸灀,斥责了句:“不是疯就是病,沈家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陈芸灀双肩一颤,脸上血色褪去。
丧门星三字像是刀子一样捅进她心里,扎得她鲜血淋漓。
父亲死前的场景再一次在脑海中出现。
的确,她就是丧门星,不然怎么会家破人亡,失去父母。
沈母走后,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高南宸走过去坐在主位,叫了一声:“过来。”
陈芸灀抬眼,撞上他冷入骨髓的视线后才木讷地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饭。”高南宸不咸不淡地两字后却没有动筷,似是在命令她。
陈芸灀却一点也不想吃。
从患了抑郁症开始,她的胃口也渐渐变差。
但她还迟缓地拿起筷子,只是三分钟才吃了两口。
她这样子让高南宸不由烦躁了起来:“你别逼我动手。”
陈芸灀红了眼,抓着筷子手颤抖着:“我说心脏还给你,你不要,她要血你不给,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她无奈而透着极尽悲哀的语气让高南宸心头莫名一窒。
“我说了,你活着只是为了保证那颗心继续跳,”他突然站起来倾身看着陈芸灀,声音冷酷,“如果你吃不下,我可以帮你。”
陈芸灀看着他,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只哽咽着,认命一般大口扒着米饭。
她不停地塞着,塞到最后吐了出来。
“咳咳咳……”
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她伏在桌上,狼狈而不堪。
高南宸的手不觉紧握,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只想离开这儿。
他一下站起来,眉眼带着愠色。
“在我下来之前,我不想看到这些脏东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陈芸灀的手撑着桌子,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如果知道从精神病院出来会是这样的光景,她宁愿永远待在那个地方,哪怕抑郁至死。
沉闷和窒息感又渐渐袭来,陈芸灀捂着心口,目光不禁看向桌上的水果刀。
她不受控的走过去将它拿了起来,眼神变得空洞:“只有你不会让我心痛吧。”
第六章 杀人诛心
陈芸灀从杂物间找出与一个空玻璃瓶,拿着刀,游魂一般走进了卫生间。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瘦弱不堪,滑稽的如同一个乞丐。
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至少有个鲜活的人样吧……
那时候高南宸也许是爱过她的?
可现在,他对自己应该只剩下厌恶了。
回忆再次给了陈芸灀心口重重一击,痛的她落下了泪。
她拿起刀,朝左臂划了一下,鲜红的血顺时流了下来,滴进玻璃瓶中。
陈芸灀舌抵着上颚,痛意直入大脑,却无比贪恋这种让她心平静下来的感觉。
她嚅动着苍白的薄唇:“你们想要的,我都给你们……”
楼下安静极了,书房中的高南宸反而安不下心。
他烦躁地丢开文件,起身下了楼。
餐桌上的狼藉引得他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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