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天下来,不知是他们不上心,还是别人另有算计,反正一无所获。
他还是找不到妹妹。
他吓坏了,加之身体受伤,发了一场高烧,也是在高烧时,听到了妹妹的求救。
后来,他就是依靠那种同胞兄妹间的感应,寻到了濒死的妹妹。
原来,妹妹摔得昏迷一段时间,终于醒来了,但她太害怕了,哭不出声,只能呜呜叫着: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时隔多年,桑岐又听到了这种求救声。
“哥哥,救救我,我没死,我还活着,哥哥,救救我——”
妹妹的声音就这么在他脑海里回荡着。
桑岐觉得自已疯了。
他像是幻听了,听到了妹妹的求救声,这求救声,连续三晚,夜夜入梦,折磨得他几乎想死了。
他甚至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已上位手段不光彩,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劫难。
但哪个上位者手上没有鲜血?
父皇早该死了。
他送他美人,就是送他一程。
曾经欺负他的皇兄也该死了。
他们是国家的蛀虫,不学无术,吃喝玩乐,贪赃枉法,他杀他们是为了国家人民。
唯有妹妹。
妹妹是无辜的。
他那时初登帝位,野心膨胀,杀奸臣,杀兄弟,杀得六亲不认,就送她去了燕国。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他算计到最后,失去皇位,失去妹妹,失去一切。
他活该!
哈哈哈!
他想笑,却流出了眼泪:妹妹,对不起,你别折磨我了。
他捂住耳朵,心痛欲碎,在床上翻滚着,不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忽而,一阵脚步声匆匆进来。
随后,传来楚献激动而不安的声音:“昭宁君,陛下、陛下回宫了!”
第140章 拖出去,乱棍打死!
贺兰殷并没收到太后传去的消息。
他视察好律州铁矿,就回了敬都,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不想,一回到太极殿,就听韩达说了桑宁尸体被盗墓贼焚毁的事。
说来,三天了,连续多日的忙碌驱散了他对桑宁的想念。
他已经接受了桑宁离开的事实。
前提是她安静地沉睡在长照山。
但她的尸体被焚毁了。
这无疑是在他即将痊愈的伤口上撒盐,让他渐渐死寂的爱意重燃。
“什么?你在说什么?”
他同桑岐一样,是不接受的。
韩达跪着重复:“陛下息怒……桑皇后的尸体……陛下息怒啊。”
贺兰殷猛地把他拽起来:“朕息什么怒?嗯?你刚说了什么?让朕息什么怒?”
他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如今连她的尸体都保护不了,让他如何息怒?
他现在气得要炸了,俊脸通红,气息粗重,脑袋嗡嗡嗡,仿佛随时要死掉了。
韩达不敢看皇帝的表情,低头道:“陛下节哀,桑皇后尸体被盗墓贼——”
“闭嘴!”
贺兰殷一声怒喝,把人赶出去:“滚!滚!都滚!”
他接受不了,不想听下去。
只要没有听到,什么就都没有发生。
在场的宫人都白着脸、低着头匆匆退了出去。
包括一直跟随照顾他的御前太监苏延,也没敢留下来。
唯有韩达。
他之前被贺兰殷拽了起来,这会再次跪下来,继续说:“属下已经派人重新收敛了桑皇后的尸体,放回了月桑殿。陛下节哀。大理寺已经在彻查盗墓贼的踪迹,定能为桑皇后报仇雪恨。”
“哈哈,报仇雪恨?”
贺兰殷一脸痛心地大笑:“尸体都这样了,你跟朕谈报仇雪恨?盗墓贼?你们确定是盗墓贼?废物!一群废物!”
他越说越悲愤、越崩溃,随手就砸了旁边的摆件。
摆件是一个上好的、造型奇巧的翡翠花瓶。
“砰!”
翡翠花瓶落到地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一块碎片溅到了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他没感觉到一点痛,指着韩达,喝问:“你们确定是盗墓贼吗?嗯?什么盗墓贼有这样的胆子?去,把那群燕国余孽带过来!”
他怀疑是燕国余孽所为!
他的悲伤、他的愤怒总要有一个发泄口。
燕国余孽慕容俪很快被带了进来。
她二十岁,行刺前,年轻、美丽、柔弱、楚楚可怜,连陈进都被她 蛊惑了,行刺被抓后,潦倒、衰老、丑陋、饱受酷刑,身上都是流血的伤,一张脸也满是血污,明明气息奄奄,是被侍卫们拖进殿的,但见了贺兰殷,垂死中来了力气,唾骂道:“哈哈,贺兰殷,听说那妖妃被人焚毁了尸体,好啊,妙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哈哈,天谴!天谴啊!”
她在“桑宁”尸体被焚毁后,也得到了审问,不是所有人都会被表面的盗墓贼蒙蔽。
可惜,她没有派人。
如果她没有被抓,那还真想派人焚毁了。
不知何方志土,干出这般大快人心的乐事!
“放肆!”
贺兰殷听得眼眸猩红,冷酷下令:“快!给朕割了她的舌头!”
“是。陛下。”
侍卫们应了声,纷纷持刀上前,就要动手。
韩达忙出了声:“陛下,冷静些,还没问出同伙。”
贺兰殷不屑地嗤笑:“你觉得她会供出同伙吗?动手!”
他要先割了她的舌,再把她乱棍打死。
侍卫们听了帝令,一人按住慕容俪的肩膀,一人捏开她的嘴,拽扯她的舌头,他们行动粗鲁,很快就拽伤了慕容俪的舌头,鲜血混着口水流出来,她狼狈得呜呜哭叫。
“啊呜呜——”
女人的声音凄厉,听着像是杀人现场。
更遑论亲眼看到?
“住手!”
太后跟公主走了进来,看到这血腥场面,都吓到了。
她们本来听着贺兰殷回来,想着桑宁的噩耗,就准备过来劝慰一番,不想撞上了这血腥场面。
“陛下,你知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太后看着不成人形的女人,满眼不可置信:“要杀就杀,你怎么变得如此残虐?”
她双手合十,连续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贺兰殷看着母亲,勉强冷静下来,解释道:“她是杀害桑宁的凶手!还焚毁了她的尸体!”
“不是!不是我!”
慕容俪不怕死,但怕被虐死,怕生不如死,所以还是怂了:“我敢作敢当,我以慕容皇族的名义起誓,绝没有下此毒手!如有虚言,便让我慕容皇族永坠阿鼻地狱,不得往生。”
这是无比狠毒的誓言。
贺兰殷是相信的。
但相信又如何呢?
“拖出去,乱棍打死!”
他背过身去,一点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