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公子打扮的姜兮苒，颔首：“家中小孩儿跟我出去历练，王爷不会介意吧？”
谢牧川心中一动，隐约有什么浮现，又强行压下去。
他若无其事道：“无妨！”
姜兮苒却并未看他，而是一直对着城楼上招手。
谢牧川余光一瞥，竟是南越王和南越太子！
关于心中最后那点猜疑尽数散去，这小公主，果然如传言一般受宠！
那就……更不可能是姜兮苒了！
第20章
南越国与楚国离了数千里，纵使一行人轻装简行日夜不停也要近大半个月。
一开始谢牧川还以为那小公主撑不住，却发现就连随行的侍卫已经露出痛苦神色，她却仍是一声不吭。
最终还是谢牧川忍不住对着南农道：“南前辈，若是……公主撑不住便跟我说，本王可以安排马车。”
南农还没说话，姜兮苒便歪头道：“加上马车，路程最少拖慢七八日，永安王心这么大，楚皇陛下撑得住？”
那神色无辜中又带着嘲讽，这是谢牧川从未在姜兮苒脸上见过的神情语气。
对着这张脸，谢牧川心忍不住软下来：“公主可以随后赶来，身体要紧。”
姜兮苒一挑眉，半年时日，谢牧川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
不过想到他看见自己这样的长相，却装作从未相识，姜兮苒松了口气之时心中又有些怨怼。
她冷哼一声懒得说话，南农淡淡道：“家里人交代了，她绝对不能离开我身边，永安王见谅。”
谢牧川默了默又咳嗽起来。
南农忍不住道：“永安王总是咳嗽，不若让我为你把个脉？”
谢牧川摇头：“老毛病了，南前辈不必费心。”
再往后几日，姜兮苒就感觉休息的时间似乎长了些许。
不过她时常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姜兮苒转过头去，只对上谢牧川仿似在发呆的眼神，就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她心中嗤笑一声，偶尔谢牧川跟她说话，她也是爱答不理。
谢牧川心中暗暗奇怪，不记得自己何时得罪过她。
默了他又自嘲，他确实挺不招人喜的。
谢牧川想在南词身上找到那个人的痕迹，却无法自己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姜兮苒喜欢什么，爱做什么，又有哪些小动作。
这半年来，他无数次回忆，可每一次回忆，都只能让他看见自己的冷漠。
这让他一次比一次更恨自己，恨到想毁了自己。
半月时间一闪即逝，临近进城前，谢牧川打马来到姜兮苒面前，递给她一块丝巾。
姜兮苒蹙眉：“永安王这是作甚？”
谢牧川顿了顿，哑着嗓子道：“或许有些唐突，但公主的容貌不适合在盛京出现。”
姜兮苒挑眉：“为何？”
谢牧川看着那张艳色倾城的脸，拳头握紧，声音故作平静：“本王的妻子，楚国的骁舒侯，与公主容颜一般无二。”
说这话时，他眼神一错不错盯着姜兮苒，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姜兮苒眼中出现一抹错愕：“骁舒侯？”
她死后，谢玄竟给了她如此荣耀？
谢牧川没错过她脸上的震惊，试探的心思淡去，微微颔首：“这可能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确实是真的。”
一旁的南农神情古怪：“当真如此？那为何永安王一开始不说？”
谢牧川沉默无言，不知如何开口。
姜兮苒嘴角勾起：“为何跟她ʝƨɢ一样，我便不能露脸？永安王不若将她叫出来，我们或许还能认个姐妹。”
说到这里她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南农：“小叔，我父王年轻时游历诸国可在楚国留下过什么露水姻缘吗？”
南农抬手轻拍她的头：“别胡说，你父王这辈子只爱过你母后一个人，更是只生下你跟你哥哥两个孩子。”
谢牧川苦笑一声，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我的妻子，在半年前的云鹫城之战中……牺牲了！”
听闻他一口一个妻子，姜兮苒只觉得胃里有些恶心。
倒是南农先是一声抱歉，随即看着姜兮苒手中面纱，轻声道：“小词儿，戴上吧，别惹麻烦。”
第21章
一行人进了盛京后，便直奔皇城。
刚走到紫微殿门口，便有人奔出来：“不好了，陛下又吐血了……”
看见谢牧川，来人脸上露出惊喜神色，随即又变为惊惶：“王爷，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陛下吧！”
谢牧川进去看了眼谢玄，不知说了什么，出来后对南农一礼：“拜托南前辈了！”
南农颔首，要进去前又看了眼姜兮苒。
谢牧川立刻会意：“前辈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姜兮苒抬手保证：“我会乖。”
在这样紧急的时刻，不知为何，谢牧川竟被她这动作逗得心下一缓。
南农放下心，抬脚踏入内殿屏风后。
外面便只剩下姜兮苒和谢牧川。
殿内安静下来，只剩下谢牧川偶尔压抑的咳嗽声。
姜兮苒也不四处打量，安静坐着。
谢牧川见状，对着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几碟精巧的点心和一壶茶水送上来。
谢牧川低声如哄小孩一般温柔：“公主，先垫垫肚子，等南前辈出来便带你去用膳。”
姜兮苒面无表情托腮，不做声亦毫无动作。
谢牧川也仿似习惯一般，倒是几个伺候的宫人心内惊异。
自永安王妃去世后，王爷情绪便越发阴晴不定，性子更是冷得吓人。
此刻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这般温声细语。
尽管作男装打扮，但这宫里都是成精的人，一眼便看出来那是个姑娘。
一刻钟后，南农从内殿出来。
谢牧川连忙迎上去：“前辈，如何？”
南农瞥他一眼：“不是生病，是中毒。”
姜兮苒抬眸看过来，却看见谢牧川却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戾气：“一月前，皇兄被北疆刺客行刺，兵刃上抹了毒。”
谢牧川弯起指节在桌上轻扣，下一瞬，门外一个侍卫走入，托盘上托着一截断了的利箭。
南农拿起来嗅了嗅，神色严肃地道：“确实是只有北疆天山才生长的断魂草。”
谢牧川道：“我皇兄服了一粒之前偶然所得的玉莲子这才续命三月，可却仍然无法清除血脉中的毒素。”
“玉莲子确实是神药，中了断魂草还能续命三月。”南农感慨道。
谢牧川眼带希冀：“前辈，可有解毒之法？”
南农沉吟半晌，就在谢牧川和姜兮苒心都提起来时，他点点头。
“法子倒是有。”
那两人心还没落下去，他又道：“但有几味药材极为难寻，现如今楚皇只剩下两个月怕是难以寻齐。”
两人的心像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落了又起。
南农能以这个年纪便被称为当世药圣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看了眼面前神色都变了两人，再次开口：“不过，我有一套独门的金针法，能为楚皇续命半年，这半年内你必须要找齐药材。”
谢牧川神色凝重：“付出任何代价亦在所不惜。”
南农颔首道：“拿纸笔来，我将药材写下。”
看着谢牧川往外走去吩咐仆从，南农凝眸看姜兮苒：“永安王紧张楚皇那是人之常情，你跟着紧张什么？”
姜兮苒在楚国生长，又为楚国而死，自然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
再者说，谢牧川这人虽混蛋，谢玄对他们沈家却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