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那晚后,苏运再用各种理由约她吃饭或者见面,秦恩汐都没有答应。
几次下来,苏运明白她心意已决,到底平时也是被人捧着的公子哥儿,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觉得没意思了,也就没再来找她了。
那天秦恩汐去超市买菜,偶遇他跟一个小网红,他看到她,当做没看到,搂着小网红上车,他们这条线就算彻底断了。
没了苏运一个劲儿拉她入局,秦恩汐离他们那个圈子实际很远,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他们那个圈子有什么动态。
乔西西坐在她的梳妆台上,八卦道:“我办公室有个同事,经常去那种局,那天听一个公子哥儿说的,闻董事长不喜欢白柚,暗中把她送走,还不告诉霍屹森把人送到了哪里,霍屹森最近都特别低气压。”
秦恩汐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过了会儿,才说:“是吗。”
仔细想想,也不算特别意外。
闻父还没有完全退居幕后,还有自己的势力,那天霍屹森说要娶白柚,触犯到闻父的底线,逼得他动手,棒打鸳鸯。
“还有后续呢,你猜怎么着,霍屹森居然又招了一个新秘书放在身边,也是个大学生,还是个跳芭蕾舞的,两人同进同出,就跟之前对白柚那样。”乔西西啧啧摇头。
“我觉得,他就是为了气闻董事长才这样做,类似‘你能送走一个白柚,我就能重新找一个白柚,反正大学生多的是’这种心理。”
秦恩汐静默了十几秒,才说:“他怎么样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她将画歪了的眼线擦掉,重新画,最后涂上口红,拎起包包,“我先走了,今晚应该不回来吃饭。”
乔西西比了一个OK:“旗开得胜!”
秦恩汐笑笑,换鞋出门。
她今天要跟那两家公司其中一家的HR见面,谈谈具体的薪资待遇。
他们从下午茶聊到晚餐时间,过程非常愉快,对方自然而然地提出要请她吃饭,秦恩汐答应,于是他们又转战餐厅。
他们刚刚在靠窗的雅座坐下,还没点菜,就看到餐厅经理带着两个服务生快速从二楼跑下来,满脸堆笑地迎到门口,显然是来了很重要的客人。
秦恩汐顺势看出去,就看到——霍屹森。
他明显是请客户吃饭,一行七八个人都是西装革履,在经理的引导下,往楼上的包厢而去。
秦恩汐还注意到霍屹森身边多了一个陌生女人,或者说,是女孩。
她的年纪不大,也是二十二三岁,穿着职业套装也显出几分稚嫩,不过腿长手长,形体很好,长得也很清纯干净。
她紧紧跟在霍屹森身边,脸上有懵懂,有依赖。
这应该就是乔西西说的那个会跳芭蕾舞的小秘书吧。
霍屹森等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桌,径直上楼,秦恩汐也收回了目光。
HR笑说:“是闻总啊……说起来,楼小姐跟碧云的合同,应该还有一周才正式到期吧。”
“对。”
HR低声:“我说话比较直,楼小姐别介意。”
“什么?”
“虽然‘骑驴找马’是职场常事,大家都是在确认好下一份工作后,才会从老东家离开,但,真的较真追究,这其实会涉及到一个违法的隐患,毕竟你和老东家的劳动合同,没有真正结束。”
秦恩汐皱眉。
“楼小姐现在还是碧云员工,如果那个‘度’处理得不好,可能会有官司麻烦……我主要是想说,我们非常希望能和楼小姐共事,所以才提醒楼小姐多注意些,免得最后一周还出什么意外。”
HR的忠告不是恐吓,而是真的。
之前就有一个新闻,某大厂的项目负责人,踩着合同到期的临界点,接触另一家公司,准备到期后,直接跳槽。
结果被老东家告上法庭,罪名是玩忽职守、不作为、在其位不谋其事、造成公司巨大损失。
这纯粹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东家就是故意的,官司纠缠了两年,最后法庭虽然没有判员工有罪,但员工耗在案子上的时间、精力,以及被泼了脏水的名声,彻底让他在行业混不下去。
秦恩汐抿唇:“我心里有数。”
这顿饭吃完,他们便分开了。
秦恩汐去了餐厅的洗手间,在隔间里,无意间听到外面两个服务生在说话。
“你注意到闻总身边那个女人了吗?我感觉蛮心机的。”
“对对对,我也注意到了,好像是闻总的秘书,不帮忙挡酒就算了,还一杯接着一杯给闻总倒酒,生怕闻总不醉一样。”
服务生阴阳怪气:“当然要灌醉啦,不灌醉,她怎么上闻总的床啊?现在的小姑娘真厉害……”
“嘘!走吧走吧,还要去拿酒呢。”
她们走后,秦恩汐才从隔间出来,到洗手台洗手,抽了纸巾擦手。
想到HR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那两个服务生,去了霍屹森的包厢。
包厢门没关,秦恩汐假装路过,往里面看了一眼。
那个小秘书挨着霍屹森坐着,霍屹森明显有几分醉态,以手支颐,眼神有些漫不经心,跟客户说着话,嘴角勾着一抹平时很少见的,有几分轻浮的笑意。
他这边刚放下酒杯,那边小秘书就又给他倒上了,霍屹森就又端了起来。
霍屹森平时不会在工作的时候,喝那么多酒,今天大概是心情不好,由着客户一杯接着一杯地敬酒,来者不拒。
客户顺势拿出合同,要霍屹森签,笔都递到他的手里,小秘书也帮着他握紧了笔。
秦恩汐错愕。
他们联手算计霍屹森?!
好在下一秒,霍屹森又把笔放下了。
淡淡地说:“条款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陈总如果还没有考虑好,那就回去再想想吧。”
秦恩汐松了一口气,迈步离开包厢。
她下了楼,在路边有意无意地溜达,没过多久,那几个客户就从餐厅出来,各自上了车离开。
而霍屹森被小秘书扶着走在最后,脚步还是四平八稳,只是平素清冷锐利的眼角,泛起了一丝潮红。
他喝酒不上脸,上脸了,就是很醉了。
小秘书将他扶到车上,随后也坐进去。
按理说,看到这里,秦恩汐就应该走了,但她想到小秘书帮着客户要霍屹森签合同的举动,心下又有些不安。
万一霍屹森真的被算计了,回头调取餐厅监控,发现她也在,并且看到了全程,却没有阻止,会不会也用莫须有的罪名告她?
秦恩汐顿了一下。
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原来她对霍屹森,也没有完全信任。
跟在他身边三年,她见识过他针对对手的一些手段,潜意识里也相信,如果她惹了他,他也会不留情面地对付自己。
三年,霍屹森对她没感情;她对他,似乎也没有恋爱脑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她也是戒备他的。
秦恩汐沉了口气,感觉心肝脾肺,都是凉的。
最后,她还是上了出租车,跟司机说:“师傅,跟上前面的车。”
司机一副很懂的样子:“怎么?老公背着你偷人啊?”
秦恩汐一愣:“不是。”
“那是男朋友出轨了?”
“也不……”
司机警惕:“那你跟着人家干什么?不会是森*晚*整*理偷窥狂吧?”
“……”秦恩汐顿了顿,直接说,“他是我老板。”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哦哦,我看着他就是个大老板,厉害人物,你们这种小姑娘是玩不过人家的,他没准是很多小姑娘的男朋友,你也别太当真了。”
秦恩汐无奈:“师傅,您注意看路。”
“害,这条路我熟得很,往前面开,转弯就是酒店了,他们十有八九是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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