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沉带着满身湿润的水汽，走出浴室，刚好看到这一幕。
幽凉的目光扫过地上一分为三的手机，又落到沈檀惜身上：“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云端？”
沈檀惜克制着：“你还想干什么？睡都已经睡了，还不满意吗？”
秦伯沉穿着和她同款的浴袍，乍一看是很亲密的画面，他倚着墙看她：“满意，楼秘书的服务，我什么时候不满意？”
沈檀惜知道他这个“服务”别有深意。
她一字一字地说：“你把照片删了。”
秦伯沉没穿西装，站没站相，以至于看起来有了几分平时没有的随心所欲：“一次满意，和次次满意，这么简单的题，我会不知道怎么选？”
意思是，他要用那些照片，要挟她以后继续跟他睡？
“……”沈檀惜呼吸停滞，“你就不怕我告你吗！”
他也太无法无天了！
秦伯沉看了她一阵，没说话，率先转身，走出卧室。
这是套房，他到客厅用座机打电话，让何清送衣服。
沈檀惜还听到他说：“给楼秘书也带一套。”
沈檀惜在秘书室的两位同事，就是何清和赵钿，都跟她关系不错，也都隐约知道她跟秦伯沉的关系。
只是她很注意分寸，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展露过，她觉得，那种事被熟人，尤其是被同事知道，非常难堪，她也是需要被尊重的。
她维系了三年的体面，现在被秦伯沉一句话击碎，这就好比已经把她的照片发给她的熟人看了一样。
沈檀惜在卧室僵站了小半个小时，何清送来衣服，识趣的没有逗留，很快就走了。
她走出去，拿了袋子，进浴室换。
再出来时，秦伯沉已经换好衣服。
依旧是黑衬衫黑西装，搭配了一条深暗色红的领带，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矜贵优雅。
但沈檀惜只联想到“毒物”这两个字。
大自然里，越诡美的事物，就越有毒。
“我的手机在哪里？”沈檀惜问。
秦伯沉示意对面：“有你的一份。”
沈檀惜重复问：“我的手机在哪里？”
秦伯沉不喜欢被忤逆，仰起头，眸光泛着凉意：“你想看看照片的细节？”
“……”
早餐一人一份，秦伯沉不喜欢咖啡吐司那类早餐，他只吃中餐。
纸皮烧卖、厚蛋烧、小米粥、煎饺，以及一碟洗净的水果，色香味俱全。
但沈檀惜没胃口，麻木地吃着。
秦伯沉看她吃完大半，才将她的手机丢在桌上还给她：“你的沈教授没告诉你，想养身体，起码一日三餐要准时吃？”
沈檀惜压根没听他的话，快速拿起手机，开机。
一看，大姐和沈素钦昨天晚上都给她打过电话。
沈檀惜一分钟都没有多留，拿着手机离开套房。
秦伯沉将煎饺送入口中，细细咀嚼，表情偏淡。
沈檀惜按了电梯键，同时将电话回拨给大姐。
铃声响了一阵，那边才接起来。
她韩：“阿姐。”
“嗯。”
沈檀惜先作解释：“我昨晚喝了两杯酒，所以睡得早，没有听到电话……你打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大姐犹豫地看向病床。
病床上，楼母戴着氧气面罩，艰难地呼吸着，透明罩上都是水雾，接到她的目光，知道是沈檀惜打来的，她无力地摇摇头。
“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她……”
第203章
沈檀惜蹙眉：“阿姐？你还在听吗？是不是妈妈出事了？”
她语气有些焦急，大姐这才说：“没、没事，昨晚是妈想跟你说话，所以让我打给你……手套也已经织好了，可能是想问你，还想要什么吧。”
闻言，沈檀惜的眉头才重新舒开。
昨晚大姐只打了一通电话，看着也不像有紧急的事情，否则就该是连环call了。
“我什么都不用了，让妈妈别织了，做这个也很耗精神。”沈檀惜抿唇，“妈妈现在醒着吗？让她听一下。”
“妈在输液，不太方便拿手机，晚点吧。”
“好。”
沈檀惜挂了电话。
虽然大姐说没事，但她心下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是昨晚发生了太多超出她预想的事，她的心情还没平复吧。
电梯抵达一楼，她走了出去，又给沈素钦打去电话。
沈素钦几乎是秒接：“藏月，你没事吧？”
沈檀惜顿了顿，说：“我没事。”
沈素钦按了按鼻梁：“昨晚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都没接，给你发微信，你还把我删了，我以为，你是在生我的气。”
沈檀惜一愣，她删了他的微信？
“如果你是因为妙妙，我教训过她，她认识到自己的错了，今天想跟你当面道歉。”
沈檀惜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秦伯沉拿她手机删的沈素钦。
她只得说：“可能是我昨晚喝醉乱按，不小心删除，我等会儿加回来。”
“你现在在哪儿？”沈素钦追问，“我去敲你的房间的门，你并不在。”
“嗯，不在，我喝醉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个酒店，开了间房休息。”
沈素钦那边安静了一阵，心知肚明，沈檀惜没有说实话。
但她既然不愿意说，他便没有再追问，“嗯”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我过去接你？”
沈檀惜正要回答，腰上突然间搂过来一只手！
猝不及防，她吓了一跳，倏地转身，秦伯沉垂眸看她，挑眉。
沈檀惜毫不犹豫要掰开他的手，但秦伯沉却直接将她揽到自己身边，动作不容拒绝。
“……”
沈檀惜的电话还通着，不想被沈素钦听到什么，冷静道，“沈教授，我很快回去，我们今天应该是去望江路的基地，你先过去，我收拾好了，直接过去跟你汇合。”
沈素钦轻声说：“我等你。”
沈檀惜挂了电话，而后就用力去掰掉秦伯沉在她腰上的手。
何清不太清楚沈檀惜的尺码，又想着她还要工作，所以给她送的衣服是小西装，不是刻板印象里的职业套装，而是短裤、衬衫和外套。
裸露在外的双腿，又白又细。
秦伯沉从后面走上来，想起的是她昨晚被他抱着放在窗台上，双腿无助地缠着他的样子。
她一掰，秦伯沉这回松开了，嘲弄：“怎么不说实话？怕他知道我们昨晚睡了？”
沈檀惜没对沈素钦说实话，只是觉得跟他没关系，她可以自己处理。
秦伯沉也不是要听她的回答，说完就没跟她耽误，长腿阔步，越过她出了酒店。
沈檀惜握紧了手机，也走出去。
何清已经把车开到酒店门口接秦伯沉，他上了车，但车门没关。
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也上车。
沈檀惜径直走过去。
然后上了一辆停在他的车前面的出租：“师傅，去警局。”
秦伯沉盯着前面的出租车开走，面无表情。
何清抽抽嘴角，老实下车，把车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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