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想走人。
但才走一步,就听段玉璋说:“我不忙。我巴不得贵人多打扰一会。贵人走的这么急,难道我是什么豺狼虎豹不成?”
他难得见她一次,还是想着跟她多待一会儿。
慕小卿见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又退了回去,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璋先生说笑了。怎么会呢?”
她隐约觉得璋先生不想她离开,又想着他刚刚的诗,看来是真的寂寞了?
寂寞的段玉璋又沉默了。
他在感情上,算是笨拙的,不善言谈的,一时也不知跟她说什么。
慕小卿讨厌沉默,便胡乱找着话题,跟他寒暄着:吃住如何,有没有别的需要。
“璋先生,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
她的声音轻快而热情。
段玉璋感觉着她的热情,心情好了很多,其实,他不像弟弟、叶蝉那么贪心,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多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就很满足了。
想到弟弟,他的眉头皱起来,出声道:“贵人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提了。我想知道我弟弟如何了。”
第670章
段玉卿是慕小卿的噩梦。
这个她竭力遗忘的人,他提出来,简直是往她心头扎针。
她的脸冷下来,回道:“不清楚。我从不过问政事的。”
段玉璋看着她的冷脸,知道她想起了弟弟犯下的恶行,也知道不该再问下去,但他人在深宫,消息闭塞,真的想知道弟弟的消息。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知道她心肠软,就说些煽情的话:“我当年为了琅鸢皇后,抛下他多年,弟不教,兄之过,我会为他赎罪的,所以,就劳烦贵人帮我问问他的情况吧。”
慕小卿一直以来得他多次救助,包括她的不育问题,还需要他,只能应下了:“知道了。我尽力。”
她丢下这两句话,走的干净利落。
段玉璋没再挽留,捏着茶杯的手,缓缓握紧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是长兄,哪里能看他走歧路而不顾?
慕小卿回了乾正殿。
殿里香烟袅袅。
殿外候着宫人、侍卫们,见她回来,纷纷行礼:“主子万福金安。”
慕小卿点了头,正要踏进殿里,一宫人小声提醒:“主子,皇上、皇上在里面呢。”
看他们这噤若寒蝉的模样,便知祁隐的心情很不美妙了。
看来她私下去见段玉璋的事,还是让他不高兴了。
哎,这个心比针眼还小的男人呀!
都老夫老妻了,也不知他怎么还没安全感。
她叹口气,整理了下心情,迈步进去了。
“你还知道回来。”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
慕小卿闻声看去,就见祁隐坐在软榻上,一副刚刚割地赔款的郁闷模样,而说出的话,显然透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她是有些心虚的,毕竟细抠还真是她不对,只能垂死挣扎一下,可怜兮兮地说:“我就是想帮帮那个烧伤的女人。”
祁隐听着她的解释,还是生气,反驳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救人,但为什么不叫御医?一个烧伤,御医还没看过,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治不好?直接寻到段玉璋面前,小茶,你是多不相信宫里的御医。”
她可知她不相信御医,就像是不相信他,让他感觉受到了背叛。
尤其段玉璋对她动机不纯。
“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四处闲逛,不知不觉就逛到了他那里,想着我身体不育的事,就问他有没有主意,顺便提了句让他明天治疗一下被烧伤的女人。”
慕小卿解释着,走过去,往他腿上一坐,装出一副气咻咻的模样:“再说,这种事就该让他忙活。宫里不养闲人,他还得替他弟弟恕罪呢。”
她抱着他的脖颈,亲了下他的脸颊,很自然而然地说到了段玉卿,然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对了,有段玉卿的消息吗?他死了没?”
祁隐没回答,低眸打量她,目光很深邃,像是能看穿她的心。
慕小卿被他看的头皮有些发麻,心也慌慌的,面上则竭力装得自然:“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祁隐没有直接回答,但一语中了核心:“是他让你问的?”
这个“他”自然就是段玉璋了!
草,他这洞察力、敏锐度,简直了!
第671章
慕小卿被戳穿了心思,一阵脸红发热,感慨自己小心翼翼还是没能逃过他的法眼。
哎,他至于这么小气么?
一点面子不给她。
她蹙起眉,羞恼地说:“我不能好奇一下吗?他可是我的仇人!我有权知道仇人的死活!你不想说就不说!”
祁隐:“……”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她的错,怎么感觉像是他做错了?
不过,他不想和她吵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漫入喉管,情绪慢慢恢复稳定,千言万语化为一句温柔的叹息:“小茶,你知道我对你的心。”
他爱她入骨,不想她被人觊觎,一想到段玉卿曾害他差点失去她,他的内心就恐慌不安到抓狂。
现在段玉璋还在宫里,虽然隐藏的好,但他知道他对慕小卿也用心不良,他们兄弟俩都是不是省油的灯,还都是医术高手,正是他的知识盲区,他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万一段玉璋也给她下点乱七八糟的药怎么办?
“我知道的。阿隐,我只爱你的。”
慕小卿迎着他深情的目光,心里甜蜜蜜,面上还是倔强模样,不肯低头。
他的爱依旧是窒息的,她也学着在他窒息的爱里生活,但偶尔还是崩心态。
祁隐也是高超的主宰者、控制狂,总能在慕小卿崩心态的时候,恰到好处的退让,就像这刻,他吻着她的耳垂,低喃着:“段玉卿没死,他好得很,跟在敬王身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慕小卿见祁隐这么说,顿时义愤填膺了:“啊?这天道何在啊?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她虽然有替段玉璋打探消息的意思,但是打心眼里希望段玉卿过得不好,如今听到他混的风声水起,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别提多恶心了。
祁隐见她一脸嫌弃,想着她这样讨厌段玉卿,自然好心情:“你看,我就不该说的吧?本就是个扫兴的人物,提他都坏心情。”
慕小卿没反驳,点着头,神色郁郁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受伤求抱抱的乖怜模样。
祁隐便轻拍她的后背,趁机说:“小茶,你太善良了,我真怕你被人利用,那段玉璋和段玉卿是血脉至亲,尤其段玉璋是非不分,特别护犊子,难保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