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怡缓缓从地上起来,神情狼狈不已,她冷声开口:“我自己走。”
沈深琰回到房间,手机适时的响起,他拧眉看着那串电话号码,忐忑不已。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接起,电话那头的人说:“没有找到小姐的踪迹。”
沈深琰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继续找。”电话掐断了,屏幕暗了下来。
沈深琰看着远处开得很好的波斯菊,眉间的愁绪越来越浓。
小妹,你现在在哪儿?
虽然自己也明白警察所说的都对。
掉进了海里,经过这么多天的搜救,都没有找到的话,生还的希望渺茫。
……
另一边。
沈姒月醒了。
眼前的迷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她怔怔的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有些不可置信。
她还活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忽然清冽的声调响了起来:“你醒了?”
沈姒月抬眸看去,一个男人穿着随性的T恤和牛仔裤,他在笑着,笑容灿烂得如同天边的太阳。
忽然的,沈姒月觉得那抹笑很是熟悉,她很快移开了目光。
李子翼几步上前,他认真的眼睛盯着她:“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沈姒月这才注意自己现在在医院,她微微蹙眉,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看着那个男人的目光,她终于点了点头。
李子翼这才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压低了嗓音:“我在海边救了你,当时你昏过去了,现在你刚刚做了手术。”
她淡漠的点点头,偏过头看着远处的阳光出神。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她以为自己应该葬身海里才对。
李子翼搬着凳子坐在了沈姒月的面前:你为什么会在海里啊?”
沈姒月闻言扯了扯唇角,想象以前笑着说没事,可却不能,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因为一场意外。”
沈姒月并不想对他说出那些事情。
忽然的,想到坠入海水中的景儿,她忽然紧张的攥紧了被子,她神色惊慌的问道:“城南板仓路……你有没有听说什么?!”
李子翼陷入了回忆,然后认真地说:“好像哪里进行了一场警察的搜救,不过我不了解。”
沈姒月睁大了双眸,那里有搜救?!
这样想着,她一颗心惊惶不已,再也坐不住了。
她要去看看,至少知道警察的搜救怎么样了。
她挣扎了几下想要起身,李子翼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你这是做什么?你才手术完,怎么能随便下地。”
沈姒月这才察觉浑身传过来的细小的疼痛。
现在这副样子,也不能离开医院,想到这她有些焦躁的开了口:“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她的话倒是把李子翼问住了,他请咳了一声:“医生说手术以后还有恢复期,所以……”
他的一番话,无疑让沈姒月大受打击。
她焦急的扯住了李子翼的衣服:“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查一查警察的那场搜救。”
沈姒月的话让李子翼犯了难。
他连声安慰:“好好好,我一定尽量帮你查一查。”
沈姒月松开了手,嗫嚅着唇:“谢谢。”
她仰头看着李子翼,眼里闪烁着感激的笑意。
忽然她的眼前犹如笼罩着一团雾气,沈姒月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也是模糊的,再看看走廊上的那些行色匆匆的护士,也是模糊的。
沈姒月甩了甩头,再次看去,一切又是正常的,莫名的,沈姒月觉得一阵奇怪,可没有细想。
沈姒月躺在床上,眼里的光芒一寸寸的暗了下去,她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景儿的病情是自己永远的痛,他还那么小,或许……
沈姒月眼眶泛红,忽然地,眼角一凉,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李子翼茫然无措的安慰她:“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啊。”
第十八章 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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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月心间本来就很难受,如今有人安慰,忽然地,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顷刻砸落。
很快她嚎啕大哭起来。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他笨拙的一点点拭去沈姒月眼角的泪滴,他无奈的说:“你别哭啊。”
他的嗓音低沉温和,如同初春拂过柳枝的春风。
沈姒月怔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甚至还不会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可他温柔的声调,连那抹无措的样子都像极了从前的顾鹤洲,他像顾鹤洲,却不是那个人。
沈姒月垂下了眼睫,眼前的雾气逐渐蔓延。
她的眼前想起顾鹤洲神色无波的选了沈心怡的那一幕,每每想起,她都觉得汗毛倒竖,遍体生寒。
如果能重来,她绝对不想认识他。
李子翼见沈姒月没有再哭了,松了一口气:“我最怕你们女生哭了。”
他说的时候神情认真,让人几乎不会怀疑他的话。
沈姒月闻言眸光一闪,还是开口说:“谢谢。”
突如其来的道谢让李子翼愣了一下,随后摆摆手道:“没关系,举手之劳。”
沈姒月看着他这副模样,扯了扯唇角,他可能已经误会了,不会没关系。
沈姒月抬眸看着自己所在的病房,静默了一瞬,她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以后会还你医药费的。”
另一边。
浅湾别墅。
整幢别墅浓罩着一片夜色里。
顾鹤洲正准备下楼,他的脚步很慢。
叮咚一声,打破了别墅的寂静。
有一条短信进来了,顾鹤洲点开了短信,看着沈母发来的短信,抿紧了唇。
“鹤洲,明天来参加她的葬礼吧,城南墓园,十点。”
顾鹤洲脚步凝滞了,趔趄了一下,从剩下的木质楼梯上滚了下来,“哐”地一声,手机也摔在地上。
他紧抱着自己的头,任由额间的温热液体顺着眼角滑落,汹涌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滚落而下。
住在别墅里一角的高袁很快赶到了,他急匆匆的看了一眼,目光一凝。
高袁急忙拿来医药箱,蹲在顾鹤洲的身边,给他紧急处理伤口,叹了一口气劝说道:“顾总,你这又是何必。”
顾鹤洲缓缓坐了起来,他的神情淡薄,可高袁却还是看见了他眼角残存的泪水。
高袁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的给顾鹤洲上药。
沉默良久,顾鹤洲声音淡淡:“你多嘴了。”
高袁闻言一愣,点了点头,上了药后端着药就走了。
别墅里恢复了一贯的宁静。
顾鹤洲回到了卧室,推开了门,他倚靠在门上,远远的看着那副巨大的婚纱照。
他看着那份婚纱照的自己虽然笑容淡淡,但眼里的光芒夺目不已。
顾鹤洲静静的凝视着那张婚纱照,那时候的自己多么幸福,有着沈姒月爱着。
可是如今这所有的幸福都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顾鹤洲几乎喘不上气,他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他呼出一口浊气,眼底是一片死寂。
第二天。
顾鹤洲早早的起来了,和平时一样早早的穿戴了完毕。
他想要开车却被高袁阻止了:“顾总,现在你不能开车。”
他的一番话将顾鹤洲打入了地狱。
是啊,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发病。
城南墓园。
天空下起了小雨。
顾鹤洲远远的看着墓园的牌匾,最终却没有进去,沈家或许都不愿意看见自己,他想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别人了。
高袁撑着一把伞打在顾鹤洲的头顶。
他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顾鹤洲清冷的嗓音:“走吧。”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
顾鹤洲回过神,此时却看见沈深琰也从车上下来。
沈深琰看着顾鹤洲浑身的黑色衣服,忽然间讥笑了一声:“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第十九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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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鹤洲紧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随着高袁一起准备离开。
沈深琰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来姒月的葬礼,她估计根本不想看见你!”
他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利刃一样刺入顾鹤洲的心底。
顾鹤洲脸色苍白,定定的看着沈深琰:“我还是姒月的丈夫,我应该来。”
沈深琰轻嗤一声:“丈夫?你不是本来都接受了沈心怡了么?”
想起这个,他就来气。
沈深琰看着顾鹤洲身后的身影,嘲讽了一声:“怎么?你来这里还要带助理么?”
他的话语刚说出口,顾鹤洲却垂下了眼帘,长睫晕成了一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