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晥没等到季郁回来,周五晚上,慕家出了大事。.
有消息递出来,慕家长子——慕时宴,因为慕氏集团的经济案,可能要判十年。.
十年,足以摧毁一个人。.
当晚,慕父急性脑出血入院,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桑晥站在医院过道,不停给季郁打电话,但是打了好几次也没有人接。.就在她放弃时,季郁给她发了微信。.
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我还在H市,有事的话找秦秘书。.】
桑晥再打过去,这一次季郁接听了,她连忙说:“季郁,我爸爸……”
季郁打断她。.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是需要用钱吗﹖我说过很多次了,急用钱的话就找秦秘书……桑晥,你在听吗﹖”
……
桑晥仰头望着电子屏幕,表情怔怔的,那上面正在放新闻。.
【傅氏医药集团总裁,为博红颜一笑,包下整个迪斯尼放烟花。.】
满天璀璨烟花下,
年轻的女孩儿坐在轮椅上,笑得清纯可爱,而她的丈夫季郁,站在轮椅后面……他手里握着手机正与她通话。.
桑晥轻轻眨眼。.
良久,她声音带了一丝破碎:“季郁你在哪儿﹖”
对面顿了顿,似乎很不高兴她的查岗,但还是敷衍了句:“还在忙,没事的话我挂了,你跟秦秘书联系。.”
他没有察觉她快哭的语调,但他低头望向旁人的目光……很温柔很温柔。.
桑晥眼前一片模糊——
原来,季郁也有这么温柔的样子。.
背后,传来继母桑晥的声音:“跟季郁联系上没有﹖桑晥,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找季郁帮……”
桑晥的话顿住,因为她也看见了电子屏幕上的一幕。.
半晌,桑晥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又去H市了﹖桑晥我就不信,当年季郁昏迷,这个叫白筱筱的女的拉个小提琴就把人唤醒了﹖即使真是这样,有这样报答的吗﹖”
“你的生日他都记不住ꜝ”
……
沈姨越说越气,再想想慕家处境,不禁掉下眼泪:“但是桑晥……你可要拎拎清,别在这个时候跟季郁闹。.”
桑晥握紧手掌,指甲掐进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跟季郁闹﹖
她不会的,不是因为她这个傅太太识大体,而是因为她没有资格。.
不被爱的妻子,名分只是形同虚设ꜝ
她凝视着那漫天的烟花,很轻地说了句:“这么多烟花,一定要花很多钱吧ꜝ”
桑晥不明白她的意思。.
桑晥垂了眸子,开始拨打秦秘书的电话。.
深夜,扰人清梦,总归让人不快。.
秦秘书跟在季郁身边久了,地位超然,况且她也知道季郁对这个妻子不在意,于是在听说了桑晥的来意以后,语气凉薄又咄咄逼人。.
“傅太太您得先申请,让傅总签字,才能拿到支票。.”
“就像您身上的珠宝,也是需要登记才能使用。.”
“傅太太,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
桑晥挂了电话。.
她低着头很安静,半晌,她抬眼看着玻璃中的自己……轻轻抬了手。.
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结婚钻戒。.
这是她身上,唯一不需要向季郁申请,不需要向他的秘书登记报备的东西……她这个傅太太当得多可悲ꜝ
桑晥恍惚地眨了下眼,低道:“帮我找个人,把婚戒卖了ꜝ”
桑晥呆住:“桑晥你是不是疯了﹖”
桑晥缓缓转身,深夜落寞的大厅,她的脚步声都是孤独的……走了几步,桑晥顿住身形,轻而坚定地说:“沈姨,我很清醒ꜝ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她要跟季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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