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谷兰被送上去往法国的飞机。
她的心里是不情愿的，可是这个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慕老爷子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
宋谷兰要么跟慕佑康离婚，要么远离华夏。
宋家因为公司的变故已经支离破碎，宋谷兰要是离开了慕家就什么也不是。
这些年做的努力，到最后居然一场空。
宋谷兰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去往法国的飞机起飞的那刻，人民法院也开始审理了一个案件。
在证据面前，殷国华被指控律师质问得哑口无言。
他只能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
最后在法官的宣判下，他被判了十一年的有期徒刑。
在宣判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殷国华看向旁听席。
慕北祁坐在那里静静听着法官的审判。
殷国华绝望的神情里带着愤怒。
他现在成这样，都是慕北祁做的！
这些证据也是慕北祁让人调查到交给警察的。
他是在为乔楚报仇！
所以要毁掉殷家！
殷国华脑袋涨得难受，耳朵也嗡嗡的。
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他也听不见。
下一秒，直接失去意识。
庭审结束后，身旁的杨子规才汇报道：“老板，您的父母已经去往法国。”
慕北祁敲着大腿的手，戛然而止。
还是会可惜。
如果他不是宋谷兰的儿子，能做得更加绝。
“还有谁？”慕北祁声音幽深，漂亮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杨子规默了一秒，才说：“还有乔雪琴。”
慕北祁修长的手指抬了抬，最近的记性真的不太好。
他差点就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
殷国华伤害了年幼的乔楚，乔雪琴也一样。
他们没有谁是无辜的。
慕北祁站起来。
颀长的身影在离开庭审的人群中是最显眼的存在。
两人离开法院。
刚上车的时候，杨子规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听。
两分钟后，通话结束，他回头看着慕北祁。
“老板，乔雪琴出事了。”
“刚才警方接到报案，说殷家别墅出了命案。”
“根据别墅邻居给的口供，是乔雪琴拿着殷国华剩下的资产包养了一个男模。”
“在知道法院的判决后，乔雪琴决定带着钱离开京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这段时间养在别墅的小男模发生了争执。”
“男模最后拿着水果刀，连捅乔雪琴六刀。”
“据现场的人透露，这个男模是个被退学的医学生，六刀，刀刀致命，现在乔雪琴被送去医院抢救。”
慕北祁稍稍眯了眯眼睛。
还没动手，乔雪琴就出事。
乔楚知道后会责怪他吗？
“跟裴思辰打听情况。”慕北祁吩咐道。
“是。”杨子规给裴思辰打了电话。
得到了乔雪琴目前最确切的情况。
乔雪琴身上的刀伤都是伤在了致命的地方。
抢救的难度极高，而且抢救的意义不大。
现在相关的医生还在抢救，不过是给警方那边一个交代。
慕北祁听完杨子规说的，沉默了半分钟，吩咐道：“去医院。”
乔雪琴虽然不能被他亲手解决。
他也要看着她死去。
这样以后遇见了，才能给乔楚一个交代。
“是。”杨子规开车到了医院。
慕北祁走到手术室门口附近的椅子坐下。
有两个警察也跟着等在这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手术室门打开。
医生走到两个警察面前，摇了摇头，“伤得太重，没能抢救过来。”
慕北祁紧绷的神色逐渐放松。
最后一个，也解决了。
他站起来不再听医生与警察的交谈。
杨子规一直在车里等着。
看见他走出来，下车，把后座的门打开。
慕北祁上车后说道：“去长青墓园。”
杨子规怔愣一下，提醒道：“老板，一个小时后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慕北祁眉心皱得紧紧的。
杨子规只能壮着胆子说：“老板，祭祀还需要准备一些物品，咱们现在过去，什么都没准备。”
慕北祁终于对他的话有了反应。
他的胡子没刮。
身上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乔楚肯定不喜欢。
他得收拾得整洁一点。
他松了口，“去公司。”
杨子规深呼吸一下，要是他继续坚持去墓园，自己要真的担心他会自杀了。
还好。
杨子规开车去公司。
翌日。
慕北祁没喊人来给他开车，而是选择自己开车去了长青墓园。
他手捧一束盛开得灿烂的洋桔梗走到她的墓碑前。
乔楚下葬已经有一段时间。
他让人给墓园的管理员塞了一笔钱，每过两天，都会有人过来打扫一下。
他的乔楚，最喜欢干净了。
慕北祁把花束放在墓碑旁边，静静站立着，看着乔楚的照片。
在很多个晚上，他想要梦见这张面孔。
却怎么也梦见不到。
慕北祁声音沙哑道：“乔楚，你是不是恨我，才不来我的梦里？”
“我很想你。”
“这段时间，我把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处理掉了。”
“当然，只剩下我跟秦野。”
“你的笔记本里面没有提及恨秦野，所以我放过他。”
“至于我……”
慕北祁抬起手，看着纹理深刻的手掌，白皙得能看见里面青蓝色的血管。
他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复自己。”
“我把命赔给你，好不好？”
“乔楚，我们这辈子还没订婚结婚，等我下去找你，你不要把我推开，我想娶你。”
慕北祁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紧紧握着，手背的青筋暴露。
“也不知道黄泉的路黑不黑。”
“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
“在山洞那次，其实落下了后遗症，我很怕黑。”
“只要是晚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房子里的灯都要开着。”
“如果黄泉路太黑，你来接我一下，好吗？”
慕北祁抬手，纤细精致的手腕露了出来。
他找准位置。
锋利的刀子划破皮肉，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闪着寒光的刀锋沾上血液，暗红色的血涌了出来。
慕北祁看着手腕，觉得刀子还不够深。
他又划了一刀。
“滴答滴答。”
血从他的手腕处滑落，滴落在雪地上，绽开成一朵朵春天的梅花。
第192章乔楚，我来了
从伤口流淌出来的血液越来越多。
雪地上星星点点的红梅最终被渲染成一大片。
如洁白的画布上泼洒了一盆血红色的颜料。
红白相间之间，触目惊心。
血液越流越多，慕北祁感觉身体逐渐虚弱。
精致俊美的脸庞越发的苍白，身上的温暖被冰冷所替代。
慕北祁却绽出一个浅浅的淡笑。
这次应该能见到乔楚了。
慕北祁蹲下，托着手腕。
血液从刀口处流出，浸满了另外一只手的手掌。
再从缝隙中，汹涌而下。
慕北祁感觉到了头晕目眩，再也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仰着身体往后倒。
慕北祁躺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双手展开，成了一个大字人形。
他侧过头，手微微触碰着乔楚坟墓上的大理石。
在这个位置他刚好能看到墓碑上面的照片。
乔楚的面容依旧是这么好看。
她就那样，温柔地看着他。
好像在对他说，欢迎他的到来。
慕北祁微微张开嘴，用着身体最后一点力气对照片上的人说：“乔楚，我来了。”
他合上眼睛。
雪落得更加猛。
覆盖在他的脸上，似乎是天空在哭泣。
秦野撑着伞走过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被染红的雪。
慕北祁穿着黑色的西装，倒在了这片血红的中间。
“该死的！”秦野丢下雨伞，冲到了慕北祁的身边。
才看清他手腕上的伤口。
伤口很深，能看到里面幽幽的白骨。
秦野这段时间一直让人跟着慕北祁。
就是担心他会给乔楚报仇以后，会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