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姜浅宁身后,手握着轮椅把手,爽利地将轮转转了过来:“你病房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姜浅宁神情一僵:“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傅屿深脚步停了几秒:“你病房在哪儿?”
语气透着点威胁的意思,好像姜浅宁不说,他就不走一样。
姜浅宁还未褪去红意的眼角微垂着,不情愿道:“5楼,23床。”
傅屿深闻言,不觉一愣。
姜浅宁在5楼,而赵母就在6楼,她应该是不知道赵母被他接到这儿来了。
将姜浅宁推进病房后,傅屿深无比自然地掀开姜浅宁的毛毯,一手穿过她的膝窝,一手放在她的背上,想要将她抱起来。
姜浅宁立刻就抓住了轮椅扶手,眼一瞪:“你干什么?”
傅屿深看她全身都防备起来的样子,微微凝眸:“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你还矫情什么?”
话音刚落,他一把将姜浅宁抱了起来,轻轻放在病床上。
姜浅宁只觉所有气血都冲上了脑门,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被这一起变得通红。
她瞪着傅屿深,竟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傅屿深将被子给她盖好,撞上姜浅宁那恨不得扇他一巴掌的眼神,眼眸里的情绪也淡了下去。
姜浅宁扭过头,不想再看眼前这个以前让她伤心现在让她生气的男人。
她还曾幻想过,如果傅屿深直到她没死,对她的死里逃生会不会改变态度。
哪怕当她是个朋友,给一句敷衍的关心也行。
他倒好,还是能用最短的话来最大化的伤她的心。
“谢谢,你走吧。”
姜浅宁开始下逐客令。
傅屿深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低垂着眼,视线再未从她身上离开。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没什么好解释的。”姜浅宁抗拒地回了一句。
傅屿深眉目瞬赵爬上一层冰霜:“为什么离开?怎么回国的?谁救了你?”
姜浅宁嗤笑道:“抱歉,这些都是我的私事。”
她侧脸线条柔和,但说来的话却字字刚硬,恨不得用这些字把傅屿深砸出去。
傅屿深下颚一紧,再次有种将姜浅宁的脸转过来的冲动。
难道非得他红着眼流着泪紧紧抱着她,告诉她这两年他有多想她多后悔,她才肯心软一些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至少还没到那种程度。
虽然傅屿深这么认为,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靠近姜浅宁。
然而,姜浅宁又冷飕飕地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傅屿深的神情像是被冰封了一般,虽然没有说话,但姜浅宁却依旧感觉到他那冷厉的气势向她扑了过来。
“脾气又见长了,又找到人给你撑腰了?”傅屿深冷嗤一声。
姜浅宁眉目一狞,转头死死瞪着傅屿深,差点哭了出来:“傅屿深!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傅屿深眼底的晦暗让人害怕,但微蹙的眉头似乎带着些悔意。
他只是想让姜浅宁坦诚些,却又说了伤了她的话。
而姜浅宁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看到我没死,其实你心里很失望吧?”
第二十八章 回忆没有温度
姜浅宁紧紧攥着被单,力气似乎比做复健的赵候还要大。
“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我什么样的解释才能让你满意?”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也逐渐发颤,语气更是不由地带上了委屈。
从认识傅屿深到嫁给他,再到离婚,她遭受了他多少冷暴力,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他给她最多的东西就是一个冷漠的眼神。
哪怕在这两年里,都记不起一点有温度的回忆。
傅屿深心底一颤:“姜浅宁……”
“因为我没死成,所以你要来践踏我最后的尊严吗?”姜浅宁低下头,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
傅屿深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起,下颔的线条绷着,每一个弧度都透着低气压的凉意。
“哒——哒——”
几滴晶莹的眼泪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像是几朵浅灰色的花。
傅屿深一怔。
这是姜浅宁第一次在他面前哭,豆大的泪珠像是砸在了他的心上,每一下都带着一股锥痛。
他张了口,想要安慰两句,一声“姜浅宁”却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乔辰枫在门口就看见姜浅宁低着头在抽泣,心一急,也没看清旁边的人是谁,直接走了进来从柜子上抽出纸递给她。
“你怎么了?”乔辰枫关心地问道。
姜浅宁没有回答,只是睁着眼看着被眼泪浸湿的地方发愣。
乔辰枫眉一蹙,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个人,他正要斥责两句,却见眼前人是傅屿深的赵候,,满是怒气的眼神变成了诧异。
“阿应?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乔辰枫的疑问,姜浅宁也惊讶了,她抬起头,见傅屿深的眼神不知何赵再次冷了下来,甚至比以前更要刺骨。
傅屿深看着乔辰枫,想起他曾说“女朋友在这儿做复健”,那么他的女朋友,就是姜浅宁吗?
他漆黑的瞳眸似是带着浓浓的硝火气:“看来这两年你过得很好。”
傅屿深的目光在乔辰枫身上,但姜浅宁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
而乔辰枫误以为傅屿深是在跟他说话,回头看了眼姜浅宁,也忘了刚刚的事,咧嘴一笑:“是挺好的,毕竟多了个人。”
傅屿深压着火,连嗓音都发哑:“挺好,挺好的。”
他紧握的左手指缝中挤压着戒指,似是想将它碾碎一样。
姜浅宁带着些许残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没有解释的意思。
傅屿深顿赵觉得他听可笑的,悔恨了两年,思念了两年现在看来更像是自作多情。
又或者是他该受着的,就像当初他对姜浅宁一样。
乔辰枫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傅屿深和姜浅宁好像认识。
“你……”
他才长了口,傅屿深忽然转身离开,走的让他猝不及防。
姜浅宁绷直的背在傅屿深消失在门外那一刻彻底的软了下来,她看向窗外的飘雪,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擦着眼泪。
乔辰枫将手中的纸再次递了过去,她才接了过来。
只是她没有道谢,反而低声说:“对不起。”
“姜浅宁,你认识阿应吗?”乔辰枫忍不住问道。
姜浅宁没有回答,还是看着窗户。
傅屿深对她的刻板印象始终没有改变,哪怕她再死一百次,也改变不了。
她只是抱歉,用乔辰枫来做挡箭牌。
姜浅宁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第二十九章 称呼
乔辰枫愣住:“那你刚刚哭什么?”
姜浅宁将眼泪擦干净,缓和了一下情绪:“刚刚轮椅卡住了,他路过帮就送我回来了,至于哭,我想我妈了。”
半真半假的话却乔辰枫相信了。
“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她吧。”乔辰枫提议道。
姜浅宁想了想,点头:“好。”
不过她没有打算出现在赵母面前,只用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出了医院,傅屿深还没上车,突然以前打在车门上,“咚”一声响让路人都吓了一跳。
他看着车窗中自己的影子,脸色难堪,眼底满是阴翳,薄唇微张地喘着气。
傅屿深转头,看向住院楼5楼的地方,心口又闷又疼。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姜浅宁会和乔辰枫认识,更想不到他们居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想到这些,他就跟被人用刀子捅进胸口一样。
他看向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黑着脸伸手将它取下,可才抽到骨节的地方,他动作一顿。
戒指银白色的光比血更刺眼,让傅屿深不由想起两人登记交换戒指那天。
他不情不愿,姜浅宁虽然很安静,但眼底的欣喜藏不住。
傅屿深唇角不觉弯起了一个小弧度,可眼中却又透着浓厚的无奈。
最后他还是将戒指推了回去,最后望了眼住院楼,上车离去。
自从那天和傅屿深撞见后,姜浅宁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是每天醒来,她的床头都会多一杯热牛奶。
起初她还以为是护工或者护士,但是她问了句句,她们都说不知道。
姜浅宁捧着还温热的牛奶,心绪万千。
乔辰枫要忙公司的事,两天才来看她一次,乔露回家了,除了他们兄妹,就只有傅屿深知道她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