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毕竟毒害了阿姐。
盛明哲眼眸变深。
“今日众爱卿有何事要奏?”
李埠桢首先上前,他跪在地面,“圣上!臣有要事启奏!臣要揭发有人在天下脚下公然犯法,售卖私盐。”
盛明哲视线落在那悠然自得的人身上片刻,伸出手在空中轻点几下,“是谁如此枉顾朝纲!”
李埠桢手中笏板猛的朝那太妃椅上的人指去,“此人就是这京城的大宦官季君唯!”
两人打着配合战在季君唯都没眼看,他伸手掏了掏耳朵,面上不耐,“有时间李丞相还是找个机会去找个戏班子磨练磨练演技吧,实在看得咱家眼睛疼。”
“你!”李埠桢起的双目圆瞪,话卡在喉咙半天都辩不出半句。
盛明哲见此脸上一僵。
一到有些混浊的声音忽然在殿上响起,“皇上,李丞相素来做事有章法,如今敢当朝指征容卿家,怕是找到确切证据。”
这话提醒场上两人,李埠桢暗自咬牙,被这奸人一激他竟忘了此等重要的事。
“前段时间长公主在民间开了个食坊,老臣和朝中其他几位前去祝贺,发现里面买的有一种声称被提炼过的盐能做出世上独一无二的美味,甚至哄抬价格将旗下的盐价炒的极高。
老臣觉得有些疑惑,便去官府询问这盐出自何处。谁知这奸臣根本没过明路,是私自售卖官盐!为的就是饱中囊私啊圣上!”
上面盛明哲还未开口,太后先行一言,“此事怎会和长公主牵扯上关系?你的意思是长公主也和容卿家同流合污了?”
盛明哲神色一变,明明先前不是这么说的,他眼中慌张,“母后…”
太后再次出声,严声厉色打断盛明哲想要说的话。
“李丞相!你可知污蔑皇族是何后果?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朝堂对话变了几番,都知这是太后与九千岁对上了众人也不敢多言深怕火烧着自己。
胡暮嫣如今站位也确实让人捉摸不透,可顶上二位都未曾多言,旁的他们更不可能多说。
李埠桢从太后还是皇妃时便一直拥护至今,也在太后的扶持下坐上宰相之位,他跟随太后多年,自是清楚太后如今想一石二鸟又不想圣上疑心。
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笏板,话语铿锵有力,“众人皆知长公主与容公公夫妻恩爱,长公主更是不止一次当中宣言说自己是容公公的,如今那贩卖私盐的铺子也是先皇后留给长公主的,长公主如此费心费力经营,宣扬着是和容公公夫妇一体的称号,难道太后和圣上,就真的对长公主深信不疑吗!”
他这激烈慷慨的言辞,惹得上头的盛明哲猛的站起身来。
这李丞相是个蠢货吗!非将阿姐拉入进来!
太后一声厉喝,“圣上!注意你的言行,众大臣们看着呢,别失了国威!”
盛明哲咬着牙,一脸阴沉的慢慢坐回去。
闹了这么半响,当事人跟没事儿人似的静坐,季君唯面上笑的阴冷。
“一国长公主都能被人如此置喙,是不是胆子再大些,可直接指着圣上的鼻子骂?”
李埠桢横眉冷对,“你信口开河!莫将莫须有的罪名冠在老夫头上!”
“你既也知道莫冠莫须有的罪名,”季君唯缓缓从位置上起身,他理了理衣角,缓缓向李埠桢走去,“丞相既告的是咱家,便不要将无辜之人扯进来,长公主自进千岁府恪守妇刚,我们夫妻和睦也是为了让圣上安心,你反而挑嘴拿此事做文章,你此言传出去是想让圣山和长公主离心吗?
或者,是你身后的人想让身上误会什么?”
他步步靠近,李埠桢被他身上阴冷的气息逼得连连后退。
他手中笏板举在空中连点几下,“你简直胡言乱语,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坐高位上的人,眉间若有所思,将视线朝身侧那屏风所在处看去。
“三言两句便颠倒黑白,容公公的本事还这让本宫小瞧了。”
太后出声震慑,她由身旁的嬷嬷扶着,步态从容的走出屏风后,“容公公说李丞相暗有所指,那公公如今,又想指代什么?
本宫看这场闹剧还是快些结束的好,有人证物证的,当即呈上来,有没有营私一看便知。”
李埠桢定住身形,在太后出来的弓下身子,听此当即传人。
“唤五品文官齐时和京城府官员吴斌。”
第六十六章 放权
宣了觐见然迟迟不见人上殿,李埠桢心下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人呢?”
不多时一位小太监急匆匆跑上来跪在地上,“启禀圣上,齐大人今天身子不适一早告了假。”
李埠桢急着发问,“那吴斌呢?”
小太监又躬身朝他的方向恭敬回着,“吴大人今晨也遣人告了假…”
“他又是什么原因?”李埠桢心急如焚,怎的一个二个都在今天掉链子!
“吴大人老母病重,怕就是这两日的事儿了…”
吴斌在城中是出了名的孝顺,前段时日曾听闻他家老太太身子不适,没想到竟这般严重了。
盛明哲在上面也看出苗头有些不对。
怎的偏巧重要人证都在今日缺席。
李埠桢此时已激愤昂扬,他跪在地面一手指着季君唯,“圣上!定是这奸臣使了什么法子逼迫他们二人不敢上殿对峙,圣上,此人居心叵测啊!”
他说的满身正气,季君唯在旁和他截然不同的两幅态度。
他双手拍动,在暗处等着的小宦官接受讯息连忙捧着份花名册上前。
季君唯耐心缺失,他朝着圣上行了一礼,面朝太后时,态度敷衍至极。
“既然李丞相的戏唱不出来了,接下来便让咱家为圣上送上一份大礼,在此前,咱家有必要向圣上和诸位解释清楚一件事,咱家手下的产业,那都是经官府过明路的,许是吴大人最近忙着照顾家母,诸事颇多,丞相前去问时他一时记不清楚,这才造成误会。
至于长公主为操持先皇后留下的遗产每日奔波劳累,咱家瞧着于心不忍,这才同长公主一道。
不想长公主一片孝心被外人传的如此不堪,此事还望圣上为长公主正名!”
盛明哲眼眸眯起,“那是自然。”
他没想到季君唯为帮阿姐说话,他们的感情何时变得这般好了?
季君唯面上一笑,他从身侧小宦官手中取出那份名单朝上方走了几步,看得底下众大臣心下一惊。
“说给圣上送上一份大礼,便是咱家手中这份东西。长公主新店开业,不曾想招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圣上最痛恨结党营私之人,在不明咱家手上究竟有没有官文的情况下,不少人仗着长公主性格纯良,捕风捉影煽动长公主,咱家差遣东宫的人去调查一番,这一查,竟查真有人这么大的胆子,在天子脚下当起贪官污吏。”
他将原先李埠桢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还了回去。
当朝百官谁听了他这话不想翻个白眼,要说这朝中结党营私,谁能比得过你堂堂九千岁。
百官不敢吭声,上面一坐一立的两位顾全大局更不可明说。
太后脸色黑沉的厉害,胡暮嫣明明说已经准备好实证指名季君唯走私,齐屿也曾去那铺子里试探过,的确是在售卖私盐,可他现下却说明了手中有官文,不疾不徐,话中拥护着胡暮嫣哪里有半分像是给胡暮嫣下过毒的样子。
若非如此,那便是胡暮嫣从一开始便演了出戏给她看。
盛明哲身边的大公公走下前去毕恭毕敬接过季君唯手中之物,又快步走上那高位处递到盛明哲手中。
上面清楚陈列何人是何官职,每年贪污朝廷多少银子,又是如何贪污怎么公然犯法,这一环环牵扯下去,环环相扣证据充足。
关键这里面不少人除了是中间党派,还有太后的人。
他越看脸色越沉,猛的将手中名单往底下一扔。
“真是好大的狗胆!”
天子震怒百官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