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立刻反驳道:“舒栀,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不同意离婚!”
宾馆内,舒栀握紧手机。
此时她脸上遍布泪痕,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江远,我不爱你了。”
说完,舒栀立刻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狭小的宾馆内就响起女人的抽噎声,断断续续,十分凄凉。
这段时间江远的态度她看得明明白白,即使他们还有感情,但是也再也回不去了。
破镜重圆,这只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
破碎的镜子重新拼合又怎么会是原来的那面镜子呢?
一道道裂痕就是两人曾经感情破裂的证明,难道真的有人会视而不见吗?
她和江远的隔阂已经太深了,不仅仅是一个苏心语就能一概而论的。
家庭,孩子,事业,有数不清的稻草在一点点压垮他们脆弱的婚姻。
舒栀自暴自弃地想着,可能一开始她和江远就无法相伴一生吧。
与此同时,病房内。
江远看着许庭深手上暗了的手机,久久无法回神。
许庭深见状心里也一片惋惜。
当初江远和舒栀在他们学校是人尽皆知的模范情侣。
不仅专业知识名列前茅,毕业后在淮安医院也是黄金搭档,在优秀校友名单上屡屡上榜。
如今两人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实在令人唏嘘。
许庭深悻悻将手机放回口袋:“江远你也不要太伤心,日子还是要过的,我就先走了,改天来看你。”
随着一道关门声响起,江远清隽的脸上缓缓落下一滴泪。
一直以来是他做错了吗?
明明他也想好好维护和舒栀的家,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一想到舒栀语气冰冷的说不爱他,江远就感觉自己的心在被成千上万的利刃凌迟。
第十五章
之后两个月,舒栀在安崎县逐渐安定下来。
期间江远的电话短信不断,让她不得不把江远的电话拉黑才避免其扰。
在她看来,江远如今的挽留并不是因为爱她。
就像一个陪伴自己几年的宠物突然离开,主人也只会短暂的不适应。
江远现在就是不适应没有她打理的生活罢了。
在县医院,舒栀再一次见到了当初地震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此时她身边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陪伴左右,在看到舒栀的那一刻,小女孩连忙哒哒跑过来。
“阿姨,谢谢你救了我。”
小女孩一脸纯真的模样让舒栀的心几度软化,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你没事就好。”
小女孩的爷爷此时也一脸诚恳地走过来,对舒栀连声感谢。
舒栀看着一老一小相伴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丝丝暖意。
她从医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吗?
舒栀忽得面上一怔,她突然回想起和江远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是她主动和江远的搭话,那时她问了一个问题:
“江同学,都说学医吃苦,你为什么会愿意吃这份苦呢?”
江远看向她的眼神很是诧异:“你一个专业第二名现在问我理由,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舒栀抬头看了澄澈的天空:“我当然有我的理由,我想看病人能在我手下脱离病痛,能带着笑容走出医院。”
江远闻言轻笑一声,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头顶的天空。
“我并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我不想看到以后有任何一个病人死在我眼前。”
“所以我必须不断提高自己,让自己成为这个社会上最顶尖的外科医生。”
这时候的江远是整个医学院的第一名,他真的在为自己的目标不断努力着。
思绪回笼,舒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这次地震造成的伤患有很多,县医院病房数量有限。
院长临时改变主意让病房多设置一个床位。
虽然拥挤,但必须保证每一个伤患得到治疗。
舒栀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就是给无数病患换药检查。
两个小时下来舒栀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不久后,她推着车回到护士站后和其他护士接了班。
舒栀坐在凳子上小口喘着气,心里愈发觉得自己来安崎县是正确的决定。
她缓了口气,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间早已过了饭点。
她正准备去把自己一早准备的饭拿去热一热垫几口,护士站外却突然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舒栀只觉得这哭声十分耳熟,连忙出去查看。
“阿姨、阿姨你在哪……我好害怕——”
舒栀定睛一看,正是上午还和她爷爷一起离开医院的小女孩。
小女孩此时也看到了舒栀,哭得更凶了。
她无助地上前抓住舒栀的衣摆,仿佛这才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舒栀心中一紧,蹲下身放轻声音问道:“怎么了?你先别哭慢慢讲,出什么事了?”
小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满是泪水:“爷爷、爷爷他……爷爷突然晕倒了!”
第十六章
舒栀心中大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
“你爷爷现在在ʟʟʟ哪?”
小女孩胡乱地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哽咽道:“刚、刚刚被医生带走了……”
舒栀闻言并没有放下心,连忙叫住附近的护士问道:“刚刚是不是有一个老人被送进抢救室了?”
护士点点头:“对,在四楼。”
舒栀连忙道了声谢,带着小女孩赶往四楼抢救室。
此时抢救室门口正站着一个医生和护士,两人神情严肃不知道在说什么。
舒栀胸口被提着的心悬得更高了。
她上前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医生看向她,眉头紧皱:“老人现在情况非常不好,但是找不到家属来签字。”
舒栀这才看到医生手里拿着的正是病危通知书。
她扭头看向小女孩:“小朋友,你爷爷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
小女孩害怕地抓紧舒栀的衣摆:“我用家里的电话……打了120……”
舒栀闻言,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语气小心翼翼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摇摇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舒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他们躺在白色的床上被其他叔叔带走了。”
舒栀心下一凉,难道说她的父母已经死在那场地震了吗?
她语气轻颤,不死心地追问道:“你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什么叔叔婶婶都可以。”
小女孩继续摇头:“我和爷爷两个人一直住在家里,没有别人。”
舒栀呼吸一滞,如果病危通知书没有人签字,那医院也只能采取一般性的常规人道性维护措施。
她看向医生,询问道:“老人是什么情况?”
医生也听到舒栀和小女孩的对话,面色并不好看:“突发脑溢血,要开颅做血肿腔穿刺引流,但是现在没人签字,根本做不了!”
此时手术室出来一个护士对医生大喊道:“医生!患者快不行了!”
医生闻言连忙回到手术室:“心跳呢?准备心肺复苏!快!”
舒栀不安地看着医生回到手术室,心里却是一片悲凉。
她之前也是医生,深知突发脑溢血,如果不及时抢救很快就会死。
现在离老人送进抢救室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再加上病危通知书迟迟都没有人签字,医院根本不会动用那些昂贵的医疗器械,更别说要开颅穿刺。
她低下头看向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和这么小的孩子说。
小女孩愣愣地注视着紧闭的手术室门,还不知道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她察觉到了舒栀的脸色很难看,怯生生地问道:“阿姨,爷爷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舒栀只能强扯起一抹嘴角抚摸她的头:“是啊,我们一起为爷爷加油好不好?”
说到一半,舒栀蓦地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意安慰。
小女孩只是乖巧地点点头:“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很快医生便走出抢救室,默默摘下口罩。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第十七章
话落,舒栀双手猛地攥紧。
小女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仰头看着舒栀:“阿姨,怎么了?”
舒栀抿紧唇,悲伤地闭上了眼。
事到如今她又该怎么和一个几岁的孩子说,她最后的亲人也离她而去了?
很快,一个盖着白布的病床缓缓从抢救室被推出。
舒栀强忍着泪意带舒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