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见你,我就想起自己的愚蠢,想到我只是你养的一条小猫小狗,逗逗我……只为了你开心!”
眼泪,顺着鼻梁落下。
但她没有去管,她继续轻声说:“别再假惺惺地说喜欢我了,你的喜欢毁了我一段又一段!如果不是你所谓的喜欢,我又怎么会被白筱筱纠缠,我又怎么会失去梦想!季渊我玩不起了,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我只有一条命!你别逼我!”
季渊不禁退后一步。
桑雾嘴唇颤抖:“别逼我对你的心肝动手!”
……
季渊喉结微微滚动。
半晌,他轻声开口:“当时,我以为你能躲开!我不是喜欢她,在我心里……”
他没有说下去。
他想说什么呢,他想说他喜欢的其实是桑雾,他对白筱筱并没有男女私情。但是在关键时候,他保护的是白筱筱而不是桑雾……不是他的妻子。
季渊走出去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
他心里知道,他跟桑雾完了。
没有可能了!
桑雾看着他的眼神,不光陌生,还有恨意……她怎么能不恨呢,在她马上就能实现音乐梦想的时候,他为了救所谓的情人,牺牲了她。
季渊,那晚她说你根本不会爱人。
你被触到逆鳞,你伤了她!
现在你再次弃她于不顾,其实桑雾说得没错,你根本不会爱人……从小到大你接受的教育都是利益最大化,都是权势大于所有一切,包括亲情。
其实,他该放了桑雾……
他应该放手的,应该放她一条生路,以后哪怕她嫁给黎睿、嫁给贺季棠……他都应该补偿她都应该送上祝福的,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但是到了现在,哪怕桑雾开始恨他,他都不想放手。
他仍是想拥有她!
只是男女间的欲望么?
如果只是这个,为什么看见她哭,他心里会那么痛,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不是人们常说的喜欢,他对桑雾是不是比喜欢又多一点点?
皮鞋踩在长长过道里,清脆,寂寞!
白筱筱守在尽头,看见他过来,连忙推着轮椅过来哭诉道:“楚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季渊没有看她。
他也没有听白筱筱在说什么,他只是推开她的轮椅,随后他拿了雪白领巾擦拭自己的手,因为刚刚他碰到了白筱筱。
他擦拭手掌时,低垂了眼,眼眶微红,声音很低:“桑雾不喜欢我碰到别人!”
白筱筱看着他的举动,声音带着鼻音:“可是当时你明明保护的是我!楚先生,你心里真正在意的是我,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季渊抬眼看她。
许久,他将那条雪白领巾扔进垃圾桶里,侧身时他轻声说:“白筱筱你想多了!我不是喜欢你,我只是可怜你!”
白筱筱呆住,她满脸是泪,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季渊继续朝前走,他的背影那样落寂,写满了孤独。
明明前不久,有人伏在他的怀里,脸红心跳地抱着小雪莉……而他得回她时,又是那样欣喜,可是当她触到他的逆鳞时,他将那些全忘了。
他全都忘了……
终于,他将她伤得遍体鳞伤,终于他们走到了尽头……
第99章这一刻,他尝到了嫉妒心碎的味道
桑雾伤得很重,除了手臂,全身都是细碎的伤。
她需要人照顾,但她不理季渊。
她不肯跟季渊说话,不肯吃季渊喂的饭,也不肯让季渊替她擦身子……她像是把季渊屏弃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地上,是打翻的饭菜。
季渊静静地看了半响,目光移向病床上的人:“你到底想要什么?现在就跟我离婚?”
桑雾喉咙微紧,半响,她轻声说:“我要转院!还有……离婚!”
季渊死死盯着她看。
护士进来,轻手轻脚地将那些饭菜给收拾完了,也不敢吱声又带门出去。
季渊走到窗户边上。
他背对着桑雾站立,一袭白衬衣黑色长裤,衬得背影都清峻无比。
许久,他走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沈清就被接了过来,由她照顾桑雾。
见到桑雾,沈清就哭了。
她摸着桑雾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先是压抑地落泪,后来实在忍不住痛哭出声,声音亦是断断续续的:“你出了事儿,你爸爸两天没有睡着,后来还是喂他吃了安眠药!这里一层楼都被季渊给包下了,旁人进不来……亏得林萧这几天一直在我们那里,不然我们真不知道季渊这么畜生!”
沈清摸到左臂时,整个人破防了。
她泪如雨下。
她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向明大勋交代,又如何向桑雾地下的妈妈交代,这孩子一路走来太苦了!
明明前些天,她的事业那么热烈地,即将绽放。
“沈姨!”
桑雾轻颤着嘴唇,轻轻靠到她的肩头,泪水很快就将沈清的衣裳沾湿……她拥着桑雾,感受着她最深沉的痛。
门外,季渊站着,安静看着病房里……
片刻,他轻声对身边的秦秘书说:“把这层楼的保镖全部撤了!”
……
下午,沈清约了季渊单独说话。
在季渊的办公室里。
沈清毕竟是年长女性,又当过多年的阔太太,真心想办一件事情时还是很沉稳的,她面容憔悴,却依旧感谢护士送过来的咖啡。
精致汤匙轻轻搅着咖啡。
很快,咖啡香味溢满整间办公室,很香但又略带苦涩。
沈清放下汤匙,抬眼注视着季渊,委委道来:“季渊,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看好你跟桑雾的婚姻,也很喜欢你,我是真心希望你跟桑雾能白头偕老的!前阵子你对家里的照顾,我跟桑雾爸爸也很感激!”
季渊声音艰涩:“沈姨,那是我应当做的!”
沈清轻轻摇头。
她垂眸苦笑:“从前你们感情不好,家里情况最不好时,桑雾也不敢从你手里多要一分钱!但是前阵子你表现得那么在意她,不光是桑雾这样纯真的女孩子,哪怕就是我们为人父母的,也是动容的,就连她爸爸心里也稍稍松动……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今你们婚姻走到这步田地,我们也不好再享清福,总归是不适合的。”
季渊手掌紧握,他没有出声。
到了这种程度,沈清依然十分平静,十分体面。
事实上她性子烈,她的平静和体面都是为了明大勋一双儿女着想,她怕季渊对明时宴落井下石,她更怕季渊对桑雾纠缠不放手。
沈清将一把锃亮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
她甚至还是挤出一抹得体的微笑,说:“我来时,跟她爸爸商量过了,那两个护理我们已经回掉了,那座大房子我们也不会再住……下午就搬走!至于时宴,全凭季渊你的良心,但是我们是做好了准备的,运气好的话,或许在暮年能等到他回来!”
说到此处,沈清稍稍哽咽:“至于桑雾……”
她缓了下才继续开口:“你跟她当过几年夫妻也算一段缘分,放过她吧!若说她有什么错,不过就是在年少的时候喜欢了你!季渊,喜欢人不是大错,是不是?”
季渊心脏猛地收缩。
他注视着沈清,注视着这个心碎的妇人,到这时候了还在为一双儿女谋划……因为明家没有人了,连桑雾也倒下了,她不得不出来周旋。
沈清说完,静静离开。
咖啡只剩余香。
季渊独自坐着,一直到百叶窗的缝隙透过夕阳的余晖,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秦秘书敲门进来,轻声告诉他消息:“明家搬走了,那两个护理也退了回来,楚总……”
橘红色的夕阳,斜照在季渊的面上。
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季渊开车去了趟明宅。
明家搬走得很快,里面除了原本的家具,其他的东西都搬得空空的,也很干净,就像是从未有人居住过一般。
他来到桑雾的卧室。
亦是空空荡荡,那些带着淡粉的软装,全都被拆了下来,没有留下一丝一缕。
季渊坐在象牙白的床边上,轻抚床沿……那晚他们抵肩而眠,他拥着她轻声告诉她他天亮就要走,等他出差回来,就来接她回家。
那一刻,桑雾的表情是欢喜的。
季渊轻闭上眼睛:其实,他离幸福很近很近,他一直拓手可得。
也许是知道桑雾喜欢他,她再伤心难过,只要再哄哄她实在不行就请一个团队的心理医生分析她,总能很快就哄好……所以,他才不珍惜吧!
明明,她是他唯一喜欢过的!
……
季渊开车回到医院,下车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残阳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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