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带着想起打麻将的事儿，目光从上到下梭巡了一圈，饶有兴致地勾唇，“岑总对下属也太好了，还帮着满足心愿。”
阮舒晚眼观鼻鼻观心。
岑淮深礼尚往来地反问：“柳总呢？来了申城，怎么不说一声？我也好尽地主之谊。”
“这次来不是为了工作，只是快周末了，带刚回国的表妹玩玩儿。”柳厌介绍那个年轻的女人，“这是我表妹，聂连意，之前一直在美国读书和工作，最近调派回国。”
岑淮深顺势看了过去。
女人轻轻抿唇，对他点头问好：“岑总。”
岑淮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而后颔首，转开，继续看柳厌。
见他反应这么平淡，聂连意的眉心轻微抽动了一下，似乎有些……难过，还欲言又止的。
阮舒晚是旁观者，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柳厌：“那岑总是吃了还是还没吃？”
岑淮深道：“菜应该上了，还没动。”
“我们刚到，还没点，要不岑总那桌多加几道菜，让我们也蹭个饭？”他倒是不客气。
岑淮深没有拒绝：“当然可以。”
他们刚回到包厢，经理便马上让服务生上菜，亲自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招待他们。
柳厌又多点了几道菜，而后便兴致盈然地对岑淮深说：“岑总这么得闲，周末我们要去洛菲山庄玩儿，要不一起？”
们？岑淮深挑眉：“还有谁？”
“徊钦，沈徊钦，之前我们在国外|遇到，我请他吃了顿饭，他说等回国后再还我，我决定让他来承担这次庄园的费用。”柳厌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
岑淮深嘴角弧度泛开，端起茶杯——他自己开车来的，所以不喝酒。
“能宰沈总一顿这样的好事，我怎么能不奉陪？”
柳厌哈哈大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就这么定了！”
岑淮深喝了茶，放下杯子。
阮舒晚在给自己倒茶，顺手将他的茶杯斟满。
柳厌看着，有点好奇，上次在船上，这两人的气氛明明是剑拔弩张，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她又听话乖巧起来？
阮舒晚倒完茶，继续安静吃饭，柳厌忽然问：“楼还是刘呢？”
阮舒晚抬头，柳厌看的就是她。
阮舒晚咽下后，才回答：“楼，高楼大厦的楼。”
柳厌噙着笑点头：“阮秘书，把打火机拿给我。”
打火机在柜子上。
阮舒晚顿了顿，起身去拿过来，递给他。
柳厌含着烟，点了点下巴示意：“点火。”
阮舒晚不明所以，下意识按下点火键，咔嚓一下打出火。
他就直接凑过来，烟蒂碰了一下火苗，香烟被立刻点燃。
阮舒晚微微一愣，柳厌闲闲地靠回椅背上，他斜咬着烟，似笑非笑说：“可算让你给我点一回烟了。”
第261章
“……”
阮舒晚才想起来，商家游轮，岑淮深把她带上二楼的房间，柳厌坐在麻将桌前，差使她过去给他点烟。
那种时候的那种情形，她要是照做了，就是在作践自己，所以她当时没有过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柳厌会突然“翻旧账”，在这里讨回来。
阮舒晚在反应过来后，除了又有当时那种被轻贱的感觉，还多了一丝，被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戏弄了感觉。
她有些愠怒。
但说到底只是点根烟，又不是做别的，她甚至没有发作的理由。
岑淮深没有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跟柳厌聊，只是那语气在不动声色间，清冷了很多。
阮舒晚沉默地吃着东西，手机震动一下，收到微信，是沈素钦发给她，问她一个数据，她回了。
沈徊钦顺势问：“你妈妈怎么样？你现在在医院吗？我过去看看伯母。”
阮舒晚细嚼慢咽着一根青菜，眼波流转过一抹什么，而后发了一段话给他。
放下手机，继续吃饭。
柳厌看她敢怒不敢言，哼哼笑了笑，不就是个秘书。
他又去跟岑淮深说话：“我听说岑总前段时间在水城办了个大项目？”
“柳总消息灵通。”岑淮深语气寡淡。
“我能知道这个事儿，是因为听了个传闻，说你们在那儿遇到了钉子户，还想说岑总要是处理不了，我可以帮忙。”柳厌吐出烟雾，“我们搞地产的，经常会遇到钉子户，对付他们，我们很有一手。”
岑淮深抬眼看她：“一点小事儿，还不用麻烦柳总，不过心意领了。”
柳厌的烟瘾挺大，一顿饭抽了三根，只不过因为他抽的烟比较好，尼古丁味没那么重，否则包厢早就乌烟瘴气了。
快散席的时候，包厢外传来喧闹声，经理说：“这间包厢不能查……诸位到底是接到什么举报？你们这么查不合适吧？你们上司是谁？”
“甭管我们上司是谁，通知是不是月初就发给你们了？公共场所的室内禁止吸烟，你们有没有落实？啊？让开！”
没给包厢里四人反应的时间，下一秒，门就被直接打开，门外出现几个执法人员，一眼就盯上了柳厌手里的香烟。
执法人员人赃并获，严肃到：“根据《申城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第十九条，个人在禁止吸烟场所吸烟，且不听劝阻的，处以罚款两百元——你！身份证拿出来！”
柳厌：“…………”
在表妹和合作伙伴面前，被狠狠下了一顿面子的柳厌，舌尖抵住腮帮，想了一阵，觉得不对，忽然就去看阮舒晚。
“阮秘书，不会是你举报的吧？要不他们怎么会直奔我们这个包厢？”
阮舒晚神情淡然：“柳总，我一直在包厢，甚至没有出去上过洗手间，又怎么能打电话举报呢？”
岑淮深冷了半晌的脸色，就此阴转晴。
他手臂搭在阮舒晚的椅背上，嘲笑道：“柳总别恼，两百块钱，就当做是上了一堂课，教会柳总以后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值得。”
柳厌盯着阮舒晚看，阮舒晚不动如山，他蓦地一笑，直接将整盒烟都丢进垃圾桶。
“确实值得——这烟，我以后，戒了！”
阮舒晚都没有抬眼看他。
饭也吃完了，岑淮深带着阮舒晚离开。
柳厌还靠在椅背上琢磨事儿。
他本来只是想戏弄阮舒晚一下，没想到居然被她挠了一爪子……他当初在包厢，形容她是猫，还真没形容错。
这女人，阮舒晚是吧，有点儿意思。
柳厌掀起眼皮，看他表妹：“连意，你是不是认识岑淮深？”
感觉她一顿饭至少瞥了岑淮深五次，每次都是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
第262章
聂连意抿唇起身：“表哥先等我一会儿。”
她快速出了包厢。
……
岑淮深要回公司，阮舒晚则是要去医院看她妈妈。
他们在餐厅门口分开，阮舒晚象征性说：“岑总，我先走了。”
岑淮深睨她：“你打电话举报柳厌室内吸烟的？”
阮舒晚面不改色：“岑总，我真的没有。”
岑淮深不信，嘴角一哂：“我又没说你做得不对。”
阮舒晚才不会傻到听他这么说，就都坦白了，这世上能完全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其他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背刺了。
“岑总，我真的没有。”
岑淮深也懒得跟她车轱辘话，他捏住她的下巴，眼皮微敛，看她的脸：“以后，除了我，对别人不用那么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有给你开工资吗？”
阮舒晚抿唇：“嗯。”
岑淮深又道：“看完早点回来收拾行李，周末你跟我一起去洛菲山庄。”
阮舒晚张嘴要说话，他晃了晃她的下巴，“还是说，你想继续跟我讨论父母完不完美的问题？”
“……”
讨论这个话题，除了惹他生气后她没好果子吃，耽误她去看楼母以外，没有任何意义，她最后也还是要跟他一起去洛菲庄园。
他决定了的事，从来不会更改。
阮舒晚只能说：“我知道了。”
岑淮深这才放开她。
阮舒晚坐上出租车。
泊车员也将岑淮深的车开过来，岑淮深正准备上车，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岑总。”
岑淮深转头，是聂连意。
“聂小姐，有事？”
聂连意款款走到他面前，琥珀色的眼睛，轻沉地注视着他：“岑总是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吗？”
岑淮深眯了下眼。
他在湖边看到她的第一眼，是觉得有些眼熟，但因为想不起来，便觉得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也就没有在意。
现在她这么说，看来，他们是真的认识。
看在柳厌的面子上，岑淮深询问：“聂小姐是？”
聂连意笑了笑，虽然是自嘲的话，但她说得落落大方，反而添了几分知情知趣的意味。
“看来书里都是骗人的，说好的男人对初恋都会很难忘呢？虽然我们那一段是在高中，但岑总把我忘得这么彻底，我还真有点难过呢。”
高中？
岑淮深眉心蹙了一下，终于记起来了。
“原来是你。”
……
阮舒晚到了医院，快步走向住院大楼。
这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说大是因为总面积有六千五平方公里，说小，是因为明明容纳了两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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