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走后，顾成风窝在书房，面前摊开的书，许久都未翻动。
直至庄令涵回来。
他听说今天梁晗来过，和顾成风单独说过话。
没来由的担心，当他推开书房的门，顾成风肚子上盖着薄毯，正冲他勾唇，笑意温柔，这才让他稍稍宽心。
最近，他总有种感觉。
顾成风好像随时会从他的生活里消失。
这一晚，两人躺在床上。
庄令涵吻着她，比平时更用力。
他吻得又急又重，将她的唇吮得微微红肿。
在这件事上，他素来极有手段，因为她怀着孕，即便做不到最后，也总有法子，能磨得她红着眼。
在他身下，低低央求着他放过自己。
他撑着身体，侧身注视着她。
眼睛微红，情.动的模样，温软娇嗔，低声轻哼着，就像只让人想不断欺负的小猫儿。
庄令涵刚准备撤身，顾成风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阿宁，别闹了。”庄令涵怕碰到她的肚子，不敢放肆。
只是顾成风却微仰着小脸。
灼烫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与喉结处。
肆意撩拨。
他隐忍的难受，顾成风却笑道：“没关系的，我帮你。”
她吻着庄令涵。
嘴唇轻碰，庄令涵只觉得浑身热意翻涌，因为顾成风极少如此主动。
屋内暖气ᴊsɢ很足。
有些闷，热到极致，浑身孵出一层薄汗。
呼吸交缠，她的味道很甜。
动作依旧生涩，却又能轻易撩得他心悸身颤。
今晚的顾成风，格外不同。
热情如火。
让他无法抗拒。
她的手指，往下，按住了他腰间皮带的金属扣。
褪去羞怯，“啪嗒——”一声，解开。
庄令涵靠在她耳边，呼吸粗沉，目光潮热。
低低喊着她的名字：“阿宁……”
室内的加湿器正在工作，发出极轻的声响，窗外寒风呼啸，耳畔是他渐渐明显的喘息，热息时轻时重喷在顾成风的脸上，嗓子里是压抑和兴奋。
结束时，顾成风笑着看他：“你教了我那么多次，我学得好吗？”
“挺好的。”
庄令涵吻着她的眼睛。
他起身去浴室，塞了纸到顾成风的手中，她胡乱擦拭着，又去洗了个手。
——
当庄令涵从浴室出来时，发现顾成风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屋外，大雪漫天。
铺天盖地，整个世界都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顾成风手中还揉着一团纸，偏头冲他笑了笑，庄令涵伸手揽住她的肩，刚想亲亲她的脸，就听她说了句：
“二哥，你爱我吗？”
庄令涵愣了下。
顾成风是个内敛又容易害羞的人，从不会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
他还没开口，就听顾成风又说道：“你不一定爱我，但一定很爱她吧。”
庄令涵浑身一震。
这是顾成风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态。
陆家二爷，素来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他此时眼底的震惊，根本藏不住。
原来，他也是个普通人。
“我和她的眼睛，是不是特别像？”
“只因为这双像极了她的眼睛，在江城时，你才会三番两次出手帮我吧？甚至在温泉会所时，破天荒地让我留下。”
“庄令涵，你有多爱她啊？”
顾成风冲他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眼里全是泪光。
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很难看，很不体面……
庄令涵看着她，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刚才的两人，有多缠绵，多亲昵，现在他就有多难受。
他想开口安慰她，想伸手抱抱她，嗓子又干又疼，他低哑着喊了声，“阿宁……”
“抱歉，我现在是不是挺丑的。”顾成风淡淡笑着，“我也不想这个样子。”
“可是……”
“我再也受不了了。”
顾成风曾经想过，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就维持现状。
因为这段时间生活太美好，她舍不得！
可今天梁晗的出现，戳破了她竭力维持的假象。
偷来的幸福，迟早要还的。
她没有力气再掩饰了。
“是梁晗跟你说了什么？”庄令涵皱着眉。
“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因为这双眼睛？”
他深深注视着她。
窗外大雪纷飞，良久，他才低声说：“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成风自嘲一笑。
那笑容，刺得他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如果不是因为这双眼睛，又因为我怀了孕，你真的会注意到我，并且娶我吗？”她像是自虐般地问他。
庄令涵无法否认，他留顾成风在身边，除了觉得她听话好拿捏，有部分原因是她的眼睛。
见他沉默，顾成风嘴角浮起一抹苦涩。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她很了解庄令涵，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从来都是坦荡直接。
极少掩饰，更不屑撒谎。
他不回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庄令涵曾对她说过喜欢。
却从未说过，他爱她！
即便是求婚时，也没有。
一次都没有！
“阿宁，我们需要好好聊聊。”庄令涵哑着声音。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好吗？”即便是这种时候，顾成风依旧努力克制着情绪，见他不动，便准备下床，“你不走，那我走。”
庄令涵皱眉，“我走。”
听到关门声，顾成风忽然红了眼睛，将手中被蹂躏的破败不堪的纸巾，抛进垃圾桶。
那团纸巾，很像她。
如此残破，而又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