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等月娇回来可一定要记得好好认错。”
明远锋很快注意到了重点。
他眼里一亮:“回来?她会回来?”
“对,”郑母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月娇这次是为了去参加什么国家竞赛而去集训了。”
竞赛?
奥数竞赛吗?
明远锋脑中记起来,上次杜青釉确实跟他提过一句,只不过自己当时心情乱糟糟的,似乎并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
父母又唠叨骂了他几句,这才转身回房去睡了。
明远锋在院子里呆站了许久,也回了屋。
屋里已经空空荡荡。
以往明远锋回来,不管如何,屋子里总有灯亮着。
杜青釉的身影时而是在桌前坐着看书做题,时而是待在炕上她自己的那边,先一步睡下了。
可今天,整个房间冷冷清清。
灯暗着,也不再有杜青釉的身影。
明远锋的心也在这瞬间倏地空了下来。
鬼使神差地,他走向了她平时最爱待着的书桌前。
掏出口袋里特意给她买的道歉礼物。
“你走得太急了点,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句对不起。”
将其准备先收入抽屉。
可放入抽屉之时,明远锋的目光却很快被旁边放着的钢笔吸引过去。
他眼底满是诧异。
这支长虹钢笔,是自己原本要送给杜青釉的礼物。
可前些天却莫名其妙不见了。
没等他去找,又碰上了钢材厂的事,于是就没多想。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远锋没想明白,忽地发现,钢笔之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对了,你送给李静欣同志的钢笔她让我还给你。
明远锋神色骤然冷沉了下来。
这怎么就变成他送给李静欣的了?
第12章
一晚过去。
明远锋没能想通,总觉得这事或许跟李静欣脱不了干系。
于是隔天一大早他就赶去了电影院旁的文工团排练厅。
李静欣得知他来,十分开心走出来。
“江川,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话才说到一半,看见他手里的钢笔时,她的神色有些僵。
明远锋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直言问:“这钢笔怎么回事?你去见过杜青釉了吗?你跟她说了什么?”
李静欣一怔,颇有些无措。
顿了半天,她说:“这钢笔是那天你落在这里的,我给你送回去了,但我别的没说什么,是不是嫂子误会了什么?需要我跟你去解释解释吗?”
听她这样说,明远锋神色间的狐疑减退了些许。
他拧起眉头收回了钢笔。
“只说了这些吗?”
李静欣迟疑着,又道:“我还跟嫂子说了,我准备离开这里去深市。”
明远锋当即一怔,“你也要去深市?”
“那边有舞团邀请我。”李静欣解释着。
明远锋没有多说什么,心却沉了下去。
他想,以杜青釉的脑子,怕不是要误会他跟李静欣了。
“发生什么事了?江川,真的不需要我去跟嫂子解释一下吗?”李静欣神色担忧地追问。5
“不用,抱歉打扰你了。”
明远锋收起钢笔,没准备跟她多说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李静欣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又追上来问:“对了江川,听说你也要继续去深市做生意,什么时候走呀?顺道的话,我们一起去深市。”
话音才落。
明远锋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不了,我不想叫人说闲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静欣脸色僵住。
明远锋看她一眼:“我们一起下过乡,并肩有过革命情谊,但也就此为止了,以前我没结婚倒没什么,想着只要我们自己身正清白,就不怕别人说闲言碎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也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不顾我妻子的想法,我想我们是应该要保持距离才是。”
“你要去深市是你的安排,我去深市是做我的生意,本就是互不干扰的两件事,要是我们一起走,落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我们之间有点什么一样。”
这是明远锋第一次这么严肃正经提起这些。
李静欣被堵得说不上话来,眸中有些发红,她将眼底的嫉恨掩盖,最终只点头:“好,我知道了。”
听到了李静欣的回答。
明远锋当即迈步离开。
原本在明远锋的计划中,处理完货源的事,他就该启程去深市了。
可想到杜青釉,他最终还是跑了趟电话局,拨了个长途电话去深市。
“郑老板,哪天回深市啦?我们给你准备接风宴咯。”电话那头的合作伙伴问。
明远锋却说:“这批货我已经让人运过去了,但我人就先不去深市了。”
“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人懵了。
明远锋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只说:“我在老家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需要再多点时间,这次的货我可以让利三成,麻烦你多费心了。”
电话那头震惊了:“郑老板,什么大事值得你让利三成也要待在老家?”
这个问题让明远锋勾起了唇角。
“追媳妇儿。”
……
两个月后。
经过明远锋的多卢打听,终于知道了杜青釉封闭集训的第一次放假时间。
郑家人为迎接杜青釉的回来,从一大早就忙活起来。
明远锋更是开着车直接去了大院入口等着。
就等杜青釉回来的第一时间能够接到人。
公共客车缓缓抵达,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群鱼贯而出。
里面有好几个背着奥数集训统一背包的人,明远锋探着脖子仔细盯着。
可等了许久,从车里下来的人群中,连杜青釉的影都没能等见。
明远锋随手拦了一位问:“麻烦问一句,你认识杜青釉吗?她怎么没回来?”
那人一愣,随即答。
“杜青釉?她跟林院长一起走啦!”
第13章
一句话当场就叫明远锋愣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她单独跟林院长走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那人很快提着大包小包走了。
明远锋靠在车边很久,面色冷沉。
转而回了家。
当天晚上,郑家人没能等到杜青釉回来。
明远锋跟父母解释说是自己记错了日子。
然而他回到房间后,却是一夜未眠。
他的脑海里始终对那人的那句话挥之不去。
杜青釉无依无靠,离开集训没有回家,反而跟林序维走了。
明远锋心里顿时觉得又酸又涨的。
第二天一大早。
怀着浓切的疑惑,明远锋直接去了趟民清大学找林序维。
林序维似乎对他的出现毫不诧异,他冷淡的眉眼在见到明远锋的瞬间染上了一抹不耐。
“郑先生是想问月娇的事吗?”
月娇。
他什么时候竟然能直呼杜青釉的名字,喊得这么亲密!
明远锋眉梢不悦地轻挑,但还是忍下来点头:“她怎么没有回家?”
“家?你是说她哪个家?”林序维淡淡看他。
明远锋眉眼冷下来:“自然是我郑家。”
话音才落。
林序维轻笑一声,“据我所知,月娇跟你已经离婚了,那她怎么可能再回你们郑家?”
他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明远锋的神色更难看了几分。5
“林院长,这事是我们的家事,还没有领离婚证,她就还是我妻子。”
他冷冰冰的话让林序维神色微变,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林序维揉揉眉头告知了他:“我送月娇去了汽车站,她说要回乡下老家。”
“多谢。”
明远锋迈步就要走。
林序维又喊住了他:“郑先生,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月娇的选择,也不要影响她,实话跟你说,她在数学上很有天赋,将来大有所为,我不希望你会成为她的阻碍。”
从结婚以来,所有人包括杜青釉自己都总是跟明远锋说是她拖累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明远锋说,他会拖累杜青釉。
明远锋心口有些五味杂陈。
他没有回答林序维,大步流星离开了。
杜青釉的老家在距离大院80公里的乡下。
明远锋回了趟家,收拾了点东西就出发了。
市郊县流西村。
杜青釉爷爷的房子处于流西村的最南边山脚下。
坐了一晚上的汽车,杜青釉终于到了家。
她提着行李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
老旧的木头夹杂着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杜青釉咳了几声,伸手挥散面前的灰尘,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爷爷,我回来了。”
这个家虽然破旧,却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卢。
也是前面两世她从郑家出来后唯一的落脚处。
今生也依旧如此。
只不过,前两世她回到这里时,是颓废不甘心的,总觉得自己是被郑家赶出来,是不敢面对人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回来,是堂堂正正回来。
心态不一样,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看着落满灰尘的桌椅,杜青釉放下行李包,撸起袖子jsg就准备收拾了。
经过一整天的收拾,整个屋子顿时焕然一新。
杜青釉安心在屋子里住下。
第二天,她拿上扁担和水桶,去村里的水井打水。
好巧不巧,到了水井边。
正好遇上了村里的刘大婶。
“这不是嫁去首都的月娇嘛,怎么回来了?”
刘大婶在一旁的洗衣井旁洗衣服,笑着大喊。
杜青釉笑笑,有些尴尬。
她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