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则爆火的运动会帖又被重新翻出来,两人换校服的传闻好像得到了验证一般,楼层被垒得更高。
甚至有人把两人演讲的照片抠图,并列p在了同一个背景板上强行cp,照片里的两个人肩并肩挨在一起,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一时间,校园bbs评论区里有祝福也有骂声,迅速传遍了校园的角落。
程织岁被迫盖上了‘疑似校草女朋友’的标签,尽管人火了一把,但知难而退的追求者也就渐渐多了。
毕竟,想追求女神的男生们一旦有了祁昼这种校草级别的做对标假想情敌,人就容易变得自卑起来,任何人都不例外。
彼时,程织岁根本没在意这一番大动静,面对同学们窃窃私语和形态各异的眼光,也全然不在意,反而因为骚扰少了而乐得自在。
恰逢这段时间,祁昼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迟迟没在学校露面,没有当事人的否认。也造就了流言疯长。
十月一过,微风就有了丝丝的凉意。
程织岁周五早上起晚了,头发没吹干就跑到教室,路上貌似着了凉,第二天鼻音有点重,还连打了几个喷嚏。
恰逢是个周六,宿舍的同学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她却裹在被子里不想出来。
梁柚原本想着回家,但见这大小姐可怜巴巴的生着病没人陪,好心的留下来陪她。
“我能采访一下你吗,程同学。”
梁柚清了清嗓子,仗着宿舍其他人不在,假意举着个话筒,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做校草的女朋友的感觉怎么样?”
程织岁躺在床上眼睛睁不开,整个人都打着蔫,她翻了个身,尖尖的下巴搭在细白的手臂上,说话还带着浓浓软软的鼻音,“还可以吧。”
梁柚被她的大言不惭惊到了,大笑道,“嘿,你还真是会顺竿爬!”
“不过,你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自从上次你们吃饭以后,校草一直没来学校,等他回来要知道流言被传成这样了,那将是什么后果?”
说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校草虽然绯闻不断,但持续时间都不太长,因为学校里好像没什么人敢真传他的闲话。
大家短暂图个乐呵,都会把握好尺度,不敢真的触及他的霉头。
可这次的流言蜚语时间有点长。
程织岁眨着惺忪的睡眼,因为感冒头疼,她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传闻而已,我也是受害者好不?你当我愿意么。”
梁柚白眼瞟她,“摸着良心说,你不愿意吗?”
“不愿意,”程织岁在床上打了个滚,狡猾地冲她抛了个媚眼,话风一转,底气十足道,“我当然不愿意只是传闻,我要让它变成真的。”
梁柚目光在她身上兜转了一圈,不以为意的叹偎,“嗯,不错,你的理想很丰满,就不知道现实是不是很骨感。”
程织岁因为感冒,美好的周末也只能窝在宿舍里度过。
她平时身体素质不错,很少得病,可这次降温却不知怎的,养了一天病,非但没好,周日上午又有点低烧。
梁柚家里去了远方亲戚,被老妈老爸连番电话轰炸,让她回来露个面儿。
梁柚几番推辞,最后在她老妈的威逼利诱下,还是没能反抗成功,不得已的应下来,要去饭店吃团圆饭。
撂了电话,她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宿舍没事吧?我看你状态不太好啊,不然你跟我一块回家得了。”
第六十六章 低头认错
“在没有遇见你的十几个岁月里,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程织岁毅然决然的从被窝里钻出来,黑漆漆的大杏眼因为感冒而水濛濛湿漉漉的,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子似的,就像个易碎的娃娃。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没关系,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吧!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梁柚原本担忧的情绪被她这一打岔,岔没了。
不由冷淡地剜了她一眼,“你都这样了还演呢?看来也没多大事!行吧,那我可真的去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吧,我应该晚上能早点回来,到时候给你带点吃的?”
程织岁弯起笑眼,拉成一条细细的线,搓着红红的鼻头,重重点了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很多遍了,快去吧。我就是个小感冒,还没残废。”
梁柚直到出了宿舍门,还是有点担忧。
自从程织岁转学到现在都有两个多月了,从未见她周末回过家,即便是这次生病,也没见她给家里打电话撒娇,都是一个人默默的扛着。
别看俩人平时较好,但关于程织岁的家庭情况,她一点都不了解。
每次无意问起她家里的事,都被她三言两语的打发过去,看她平时嘻嘻哈哈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还是个很执拗的小姑娘。
总之,就很让人放心不下。
送走了梁柚,程织岁才拿出腋下的体温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温度。
尽管吃了感冒药,但体温也已经飙到了39度,感觉脑门热的都能摊熟鸡蛋。
她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身子下床,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通,也没有找到退烧药,眼皮沉的上下打架,更不想下楼去买,只得倒了一杯热水,咕噜咕噜的灌下去,又裹在被子里继续捂汗睡觉。
因为发烧头疼,她睡得也不踏实,隐隐约约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被人用力一推,狠狠的跌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了身后实木茶桌的桌角。
尖锐的疼痛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她头晕目眩意识模糊, 下意识的在后脑勺摸了一把,掌心有温热潮湿的触感。
她慢吞吞的将手伸到眼前,掌心是一片鲜红的血液。
鲜血无止境的顺着指缝往下流,汇集成了赤色的魔鬼。
四周都是无际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她漫在无尽的疼痛与恐惧中,想要大声惊呼,可赤色的魔鬼却紧紧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感觉到了濒临死亡一般的绝望。
“啊!”
程织岁惊叫一声,猛地惊醒从床上弹起来,看着面前淡蓝色的窗帘,才缓缓回神,惊觉自己刚刚是做了一个噩梦。
手心是黏腻腻的汗,后背也被冷汗浸湿了,干涩的喉咙口似乎有把火在烧。
她摸了摸自己脑门,虽然出了一身汗,却一点儿退烧趋势也没有,甚至浑身酸软更甚。
记得以前小的时候,程辉就总是笑她,不生病的时候身体壮的像小牛一样,可一旦生病又比平常人更加黏人,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时的自己因为生病请假在家养病,家里的阿姨也会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程辉和彭芸也会早早的下班陪她,给她买各种喜欢的小礼物。
她只需要躺在床上,再撒撒娇,好像就什么能得到,真的像个小公主一般被宠着,仿佛生病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
而现在……
生病的她独自一个人待在空荡且毫无声息的房间,面对着冰冷冷的空气,心中的寂寞无端放大,整个人变得莫名悲怆起来。
这样看来,程辉总是没说错的。
她生病的时候确实有点脆弱,有点黏人,可却没有人让她黏了。
不管怎么样,终归是不能再睡了。
程织岁收拾好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