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姝瑶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说道。
“可我的父亲明明是汝南王,臣女的户籍是京城,天子脚下,不过上面安姝瑶三个字,便一口咬定是我。”
“还不够荒唐吗?”安姝瑶的眼睛定定看着侯夫人问道。
“你胡说!当日你隐姓埋名嫁入我陆家,用的正是此户籍!”
一旁的安父出声说道:“小女身子一向羸弱,早年被臣送去了寺庙静养,何时成了她家的媳妇?”
侯夫人一下慌了神,呢喃道:“寺庙……寺庙……”
随后大声说道:“对!就是寺庙!我家老太君曾在寺庙祈神,这安姝瑶的八字与我儿陆明启相合,就是寺庙!”
安姝瑶闻言,挑了挑眉头:“哦?那你说说,我的八字是什么?”
话至此,侯夫人彻底瘫坐在地。
安姝瑶嫁入她家本就没人待见,除了老太君,谁又在乎她的八字是什么。
安姝瑶见侯夫人那副打了败仗的模样,勾唇笑了起来,又对皇上说道。
“早前曾在赏花宴上,陆候夫人便满口胡言,在太后面前说我乃她陆府逃妾,又言是陆明启仰慕我已久。”
这事皇上是听说过的,满朝上下都传了个遍,皇上示意安姝瑶继续说。
“当时陆明启说陆候夫人是因为与宋家联姻之事忙得昏了头,胡言乱语罢了,随后陆候夫人又当众与宋家悔婚。”
“依臣女之见,若非陆候夫人年纪大了,得了糊涂病,就是想以此玷污我来攀附安家,其心可鉴!”
安姝瑶句句诛心,侯夫人已经没了狡辩之词。
“我没有……我没有!”
“是你!安姝瑶!是你报复我!你害了我儿,又要害我,我……我杀了你!”
“来人,拿下!!”
第二十二章
皇上一声令下,侍卫们冲进来,将侯夫人按倒在地,侯夫人跪在地上时,才片刻清醒了过来。
而高堂之上,皇上已是阴沉个脸,龙颜大怒。
“你心狠手辣,口无遮拦,又在殿前失仪,陆候夫人啊,你置朕于何地,又置陆爱卿于何地?!”
侯夫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皇上…皇上饶命!臣妇知错了,臣妇只是一时糊涂!”
皇上叹了口气说道:“你身为臣妇,看在陆候爷的面子上,朕饶了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侯夫人抬起头看着皇上,满眼写着惊恐。
“将陆明启世子职权褫夺,陆候夫人赞关押在侯府,待陆侯回京之前,不得离开半步!”
皇上声音高昂,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
而那张作为证据的户籍和婚书,也被皇上收了去。
侯夫人被押回侯府时,整个人失神地坐在地上,半晌也额回不过神。
陆明启的命脉算是彻底毁了,侯夫人下令知晓此事的人不得外传。
旁人只觉陆明启是受了打击,自此一蹶不振,整日里酗酒买醉。
侯夫人被下旨不得外出侯府,陆明启也仅剩个世子的空头衔。
这陆候府什么都没变,却在一夜之间变得格外陆条。
整个府里的下人都开始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波及到自己。
又是一夜。
陆明启被下人从外面抬了回来,满身的酒气,嘴里还在胡言乱语。
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更是记恨着安姝瑶。
要不是她安家,她儿何故至此啊。
如今陆明启变成了这副模样,陆府又与安家结怨,再娶郡主的事也不可能了。
想到此,侯夫人又想起了与宋太守家的婚事。
侯夫人连忙传人去宋太守家传话,表示想要再与宋家结亲。
宋太守闻言,只觉得大快人心,他虽不知陆家发生了什么,但当日皇上传唤侯夫人一事早已传遍朝中。
就连陆侯爷也被皇上下旨,尽早回京。
想必又是那疯婆子做出了什么荒唐之事,不好收场。
宋太守闭门不见,隔着门将餅餅付費獨家侯夫人嘲讽了一遍,大声说道:“你且回去告诉那个疯婆子,我宋家不屑与他和亲!”
那下人回了陆府,将话原原本本带到,侯夫人咬着牙,以为自己这条后路算是断了。
却不曾想,外面的人下人进来通报,说是宋太守的女儿求见。
侯夫人一听,立马转怒为喜,连忙让人将宋云清请了进来。
宋云清如今再见侯夫人,依然觉得心中不爽,当日侯夫人在太后面前悔婚,可是不曾给她留半分情面。
但今日前来,她便是要表明自己的心。
她要嫁给陆明启。
侯夫人闻言,连忙换上讨好的面容,对宋云清解释道。
“我当日在太后面前悔婚,全然是因为那安姝瑶!她如今是汝南郡主,又是太后最疼爱的人。”
侯夫人顿了顿又说:“若是太后知道陆明启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以为是你抢了明启,到时怪罪于你。”
说罢,侯夫人换上了也语重心长,善解人意的模样:“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宋云清闻言,心里美滋滋的,但面上不显,也对侯夫人说道。
“我又何曾不恨那安姝瑶!她害得我在太后和百官面前丢脸,这口气我如何也咽不下!”
侯夫人拉住宋云清的手,笑说道:“你若与我陆家同心,那安姝瑶再厉害又如何?”
宋云清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之色,说道。
“安姝瑶,你的命到头了。”
第二十三章
元宵灯节,安宴庭带着三兄弟陪安姝瑶去灯市上游玩。
安姝瑶已经三年没有逛过灯会了,见什么都觉得热闹。
灯市上人山人海,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将安姝瑶和安家兄弟们冲散。
安姝瑶回过头时,周身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安姝瑶忙四处张望着,却只能看到来回攒动着的人头,根本不见自己的哥哥们。
今日灯会人众多,安姝瑶来回拥挤着人群,半晌也动弹不得,正郁结着,一只大手将安姝瑶拉了过去。
安姝瑶一声惊呼,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映在眼前,正将她护在身后,不让路人拥挤。
“你怎么在这?”安姝瑶问道。
来人正是齐易南。
齐易南低头看着安姝瑶,温声回道:“锦衣卫在附近查案,刚好结束,弟兄们想来逛逛。”
安姝瑶点了点头,说道:“难为齐大人了,元宵节还要为民操劳。”
齐易南抿唇笑了笑:“应该的,职责所在。”
说完,齐易南又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跟哥哥们走散了,一回头便找不到他们了。”安姝瑶有些无奈。
齐易南点了点头:“那正好我闲来无事,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一起走走吧?”
安姝瑶抬头看了看齐易南,随即点头答应:“好啊。”
两人沿着灯市街口,随着人流往里走。
“上次安小姐说,两年前曾见过我,是什么时候?”齐易南开口问道。
安姝瑶闻言陷入了回忆,想起了两年前的事。
那时她刚嫁入陆家过门一年,陆家老太君便因病过世,陆家的人本就看不上她,老太君走后,自然是没人给她好脸色。
侯夫人不许安姝瑶去灵堂祭奠,还以安姝瑶是晦气丧门星的理由赶出了内院,等老太君丧葬仪式结束后方能进来。
那天外面下起了大雨,安姝瑶一身素衣白缟站在陆府门外,听着里面吹锣打鼓,送太老君。
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安姝瑶的脸上,身子消瘦,更显狼狈。
恰逢当时齐易南带人经过,齐易南从自己头上摘下一黑色斗笠,盖在了安姝瑶的头上。
两人谁都未曾言语,身边的人叫了一声总督大人。
那个黑色斗笠,成了那一年里,唯一能温暖自己的事。
想到这,安姝瑶垂头,掩盖眸中之色,只说了一句:“齐大人为人良善,曾与我有一斗笠之恩。”
齐易南一愣,却如何也想不起来有这样的事。
安姝瑶见齐易南不记得,勾了勾唇角道:“齐大人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