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寒。
夜幕下,苏清歌一身红衣,高坐在树枝上。
她看着底下被黑衣人团团包围的陆辞年和陆柔,眼底深深。
两拨人厮杀良久,眼见陆辞年危在旦夕,苏清歌指尖银针一闪,打开了袭向他心口的剑。
为首的黑衣人抬首,看见苏清歌脸上的白玉面具,眼神一骇,不由惊叫出声:“是叛逃的魔教圣女苏清歌,魔教至宝就在她手里!”
苏清歌却半点不在意,轻勾唇角,只看向陆辞年:“陆辞年,我今日出手救你,你来给我做三个月的仆人如何?”
陆辞年一身白袍已然被鲜血染红,一路被追杀至此,他已经体力不支了。
他眼中全然是忌惮,也保持着风度翩翩:“不必姑娘多管闲事。”
风吹起落叶沙沙作响,月色下的红衣女子美得几近似妖。
苏清歌心口弥漫苦意,眼神哀伤,只是面具挡住的脸让人看不出她此刻表情。
她飞身而下,身姿婀娜落在陆辞年跟前,嘴角微扬,似有万种风情:“那怎么办?我刚才已经救过你了,要不你把那一剑插回去?”
“你!”陆辞年冷着脸咬牙,却是难以反驳。
这个妖女一路跟着他,看着他被追杀,一直不曾动手,关键时候却又出手救他,不知在玩什么把戏!
追杀的黑衣人见此情景,对视一眼,举剑就向苏清歌砍去。
眼见刀锋逼近,苏清歌眉头一皱,出手不过转瞬,气势汹汹的黑衣人便都眉间中针倒在了地上。
鲜血随即染红土地,而苏清歌红衣翩跹,宛若一朵开在地狱的花。
苏清歌回首,看着陆辞年难看的脸色,眼中一暗,却轻笑:“我救都救了,我想堂堂武林盟主之子是不会赖账的吧?”
一旁的陆柔捂着胸口,瞪着苏清歌,拉了拉陆辞年:“师兄,跟魔教妖女讲什么守约,不用管她!”
苏清歌看向陆柔,微微抬眉,逼近了两步,笑得妖娆而危险:“那魔教妖女也不介意多杀个人。”
陆辞年忙将陆柔挡在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她:“苏清歌,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苏清歌看着他的动作,一时有些恍惚。
但不过片刻,她敛去眼中复杂,美目流转:“那好,就冲着你来!”
说着,她往前一掠,陆辞年被她挽着飞身而去。
百鸟惊飞,月下人影踏过树梢,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明月山庄。
苏清歌将手中的玫瑰花瓣洒进浴池,火光下似白玉般泛着微光。
门外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陆辞年停在门边,语气有些冷硬:“你要的薄荷叶。”
望着门外那道黑影,她怔了怔:“进来吧。”
陆辞年听着里面的水声,皱紧了眉冷道:“男女授受不亲!”
苏清歌眼中闪过笑意,只缓缓道:“今日才第一天,你这救命之恩未免报的太敷衍了,看来,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嘛。”
陆辞年脸色一沉,听着里面缓缓拨动的水声,推门走了进去。
陆辞年看着苏清歌的脸愣了一下,脑中有一瞬间的恍惚。
“过来,帮我沐发。”苏清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他上前。
陆辞年回过神来,忙侧过脸去:“不知羞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的头发自然只有夫君才能洗,这个妖女简直恬不知羞!
苏清歌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语气却是调笑:“怎么?你是不想报这救命之恩,还是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陆辞年挣扎片刻,终是上前。
青丝如绸,浸入水中散成一片,苏清歌感受到陆辞年的手穿过她发间的暖意。
她不自觉扬起嘴角,眼中像是在怀念什么,继而又化作沉沉的忧伤。
苏清歌勾唇一笑:“给女子沐发是要先浸湿再泡一下才能洗的。”
陆辞年手急脚忙的将头发浸在水中,再放入玫瑰花和薄荷叶冲洗。
摸着手中的发丝,他愣了一下,明明他之前应该从未给旁人洗过头发,可今日为何如此顺手,就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
“我从前……”一股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刚要开口,却被苏清歌忽然打断。
苏清歌看着他有些发愣的目光,冲他挥了挥手:“行了,水凉了,你去打桶水来。”
她眼神逃避,不再看他。
陆辞年只感觉这浴池无端闷热,起身便往外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清歌仍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起身走进浴池,最后将自己整个沉了下去。
有些事,不若不闻,不若不想。
翌日,晨光微露。
苏清歌推门而出,便见陆辞年在院中练剑,衣带飞舞间,剑光惊鸿。
她怔怔看着,眼神却又像透过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一道剑光迎面而来,她却躲也不躲,剑光从她耳畔擦过,刺入门帘。
苏清歌心口微疼,旋即冲他挑眉:“怎么?恩还没报完,就想杀了你的恩人?”
陆辞年收了剑,只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去做饭,我饿了。”苏清歌叫住他,红唇微勾。
陆辞年回头,眼中幽深:“你敢吃我做的饭?”
苏清歌凑上前,吐气如兰:“你做了,我为何不敢吃?”
陆辞年不说话,沉着脸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苏清歌看着桌子上几盘菜,脸上的笑意更深。
她指着一盘糕点,娇媚一笑:“你先吃。”
陆辞年想着她是怕他在里面下毒,随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这下你放心了吧?”
下一刻,苏清歌却是猝不及防的凑上来,咬住糕饼的另一头。
他刚想推开她,她却先一步起身,眸中风情流转:“这么难吃的东西,你还是自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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