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抱着一个匣子走了过来:“主上,玉玺找到了。”
苏槿接过看了一眼,明黄的玉玺触感冰凉,看着印章底部的字,这确实是玉玺。
“还有一事,玄阳先生来信,问您是在皇宫见苏皇还是去老将军的墓前见苏皇?”
苏槿放下玉玺,“去墓地吧。”
苏皇要赎罪,只是该向楚家历代战死沙场的将军们赎罪。
不久,他们就来到了城南。
新葬不久,这一路上还飘着纸钱。
苏槿策马奔驰,脑海回想着所有的一切,她遗憾,要是大军早一点到就好了。
至少,苏皇有所忌惮,不敢肆意打人。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离墓地越近,外祖父的音容笑脸在脑海中似乎越清晰。
但这一次,苏槿没有哭。
第十六章 百转
苏槿想,这世上已经没有为她擦泪的人了。
她哭给谁看?
如此,哭不出来也好。
到了墓地,苏槿一眼便瞧见了被压着跪在外祖父面前的苏皇。
苏皇见她来了,神色更加阴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逆女,竟然敢篡自己父皇的位!本皇是不会低头的!你就等着被天下人唾骂,遗臭万年吧!”
苏槿面不改色,直接拔出一把到扔在苏皇的面前。
没想到,刚刚叫嚣的厉害的苏皇,竟然半点不吭,他的脸色涨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玄阳子很不厚道的笑了:“刚才不是要以死明志,绝不受辱?现在刀都递到你面前了,怎么不动手?”
苏皇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们就想着朕死,朕觉不上当。”
“岭南的弟子们看到了吗,你们辅佐的就是这么贪生怕死的废物,啧啧,眼光这么差,那你们输给正阳门也不奇怪。”
玄阳子话落,那就几个被捆的岭南弟子各个面色愤恨,其中一人目光扫过苏槿,面露慌张,明显和其他人的状况不同。
苏槿没多看他们,只道:“把人拖到一边去,我给外祖父上香。”
将士们你可把人拖远。
苏槿这才有闲心注意到外祖父墓前的祭祀品,除了大块的肉类,鲜果,竟然还有不少农家的面团馍馍。
苏槿将其一个野菜馍馍,轻声叹道:“这是外公每到春季都喜欢吃的东西,没想到还有百姓记得住。”
早年,朝廷给的粮食不够,外祖父没有办法,就亲自带着人出去挖野菜回来帮着面食,煮给将士们充饥。
后来,外祖父大约知道朝廷的意思,催促朝廷要粮食的同时,也安排将士们自己开耕,将士们的日子才勉强好起来。
“外祖父,您看到这些会不会欣慰一点?”
至少,还有人念着楚家军的好。
“越是平民百姓,越是记恩情。主上,您继位成帝师众望所归之事!”
“放屁!玄阳子你为了赢是不是连脸都不要了!她一个女人也想称帝,你就做梦吧!”说话之人,是一个岭南门下弟子。
苏槿知道玄阳子所在的正阳门和岭南派所谓的比试。
诚然,他们确实都有本事,多能人。
他们把天下当做一盘棋来下。
岭南派选着了苏皇,玄阳子自然要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所以他们选着了她。
苏槿并不完全相信依赖玄阳子一门,但是她不反感和他合作。
毕竟,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岭南,是造成她死局的罪恶之源。
她和他们,是死仇。
她迟早要端了他们。
“这人聒噪的很,祭棋吧。”
苏槿话落,将士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剩下的人岭南弟子莫不愤怒望向她,苏槿勾唇讽笑:“您们能做梦拿人渡生死情劫,我为什么不能称帝?”
众弟子变色,一人脱口而出:“你如何知——”
话到一半就被他咽了回去。
敢做不敢当。
苏槿冷笑:“等把你们的大师兄和小师妹抓来做伴了,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们。”
“不可能,大师兄绝不会提及此事!”
苏槿没搭理,扭头冲苏皇面前:“父皇,你想活命吗?”
第十七章 千遍
苏槿的下一句话就是:“若你下罪己诏,我会让你有个晚年。你也别想着还会有人来救你,林牧受了我一箭,自身难保,他救不了你。”
“朕没有做错,楚家就是要叛乱,朕为何要下罪己诏!”
“你不下也不要紧,当你别想有好日子过,你当年怎么对外祖父的我就会怎么对你!”
话落,苏皇脸色大变。
苏槿眼眸一闪,继续试探:“那蛊毒一点点侵蚀心脉,你不会马上死,但是你时时刻刻都要忍受万虫啃噬的痛苦,你猜你能能不能睡得着?”
说着,苏槿从玄阳子手上拿过一个白瓷瓶,吩咐:“按着他,灌下去!”
苏皇惊恐后退,还喊着:“不可能!那蛊毒着世上7V仅此一份——”
苏槿动作一顿。
外祖父的蛊毒果然是他派人下的。
苏槿死死捏住白瓷瓶,其实这里面装的不过是金疮药而已。
试探苏皇,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深呼吸片刻,苏槿厌恶问:“我最后问你一次,罪己诏,你下还是不下?”
“下!我下!”
苏槿把手中的白瓷瓶扔给玄阳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她多看苏皇一秒,她怕她会忍不住剁了他。
可苏皇还有用,现在并不能死。
“押上他们,回城!”
……
转眼七天过去。
苏皇的罪己诏和禅位的圣旨同时颁发。
百姓们知道出老将军是苏皇害死,苏皇做囚车打马游街之时,百姓各个恨不得食其肉。
游街之后,苏皇就被关到了天牢。
苏皇斥责苏槿不守信用。
苏槿很自然说:“我留你一命,可没说会留你在哪里。待在天牢好歹还有吃的喝的,你该好好珍惜,等过几日去了漠北,你怕是连这点吃的都没有了呢。”
“你要流放朕?你凭什么流放朕?苏槿,你想要的朕已经给了你,你当真一点都不顾及父女亲情吗?”
苏槿把玩着手中的长鞭,反问:“您当初将我流放之时,又何曾顾忌父女感情?”
“要你流放的是你夫君林牧!不是朕!”
苏槿一甩鞭子,吓得苏皇闭嘴。
“别急,他很快就能来陪你们了。”
“玄阳子,把岭南弟子带去午门。点上香,一柱香杀一个人,知道林牧来为止。”
……
午门。
此地如今一阵血腥气。
这些天,整个皇城抄家无数,午门斩首的人,把点面都染成了红褐色,洗都洗不掉。
可京城百姓却高兴,以为杀的人都是那些十恶不赦,占田霸女的门户。
那些曾经被气压的寒门学子也高兴。
往常,就算有学识,未必能被赏识,可如今,只要自己自荐,就一定会被楚家军接见,过关的还可以见到新主,直接封官!
苏槿今天要斩杀岭南弟子,早在两天前就放出了消息。
据她了解,林牧对门下弟子倒是很看顾,他一定回来。
香,很块就燃了一半。
巧的是,一个百姓在扔菜叶子的时候,把那紧剩的一半香给打断了,苏槿摸着自己手上的白鞭子,冷道。
“香已经没了,杀吧。”
刽子手举刀,这时,一到飞箭刺来,刺伤了刽子手的手,紧接这,下一道飞箭就冲着苏槿的眉心袭来!
第十八章 夜
苏槿侧身躲开,那飞箭刺进椅子,入目一半。
挽弓的人,分明是那出了要命的力道。
苏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把他们都杀了!”
“住手!”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随后,林牧翻飞落到了刑台之上,但他手中出了一根玄冰笛,并没有弓箭。
他凝着苏槿,道:“放了他们,我留下任你处置。”
话落,却听又一声娇呵:“师兄,你不能上这妖女的当!”
来人落在林牧面前,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弓箭,还想要上前拉林牧:“师兄,我们——”
意外的是,林牧却闪开了,还厌恶道:“你跟来做什么!”
呦,这两人闹翻了?
苏槿也不生气了,饶有兴致看下去。
“师兄,你听我解释,你说的那些都是误会吗,那都是这妖女的诬陷。”
“是真是假,我自分得清。”林牧冷酷的模样,比从前在苏槿面前的还要严厉千百倍,“季灵芝,你违背门规,我不清理门户已经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你若是再纠缠,我便依照门规处置。”
“师兄,我——”
玄阳子看得腻歪,摆摆手道:“行了,你们要停他们打情骂俏多久,还不快把人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