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挣脱陆辞的手，脸上维持着淡定的问吴忧，“付老师呢？”
“他被赵老叫去看一个计划书了，赵老的实验室就在附近，所以我才过来找你们的啊，结果谁知道……”
他絮絮叨叨的又要开始说电闸的事，桑染眉心蹙起，显然是在想什么。
陆辞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垂目看了眼自己被桑染甩开的手，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温度。
他抬起眼皮和吴忧说道：“这边有监控吗？”
“啊？”
“跳电闸应该不是巧合，或者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付老师的实验室，是在一个小巷子的那种老式房屋改装过来的，吴忧和桑染感叹过，这边除了生活不太方便以外，房价在整个沪市简直找不出第二家。
吴忧听到陆辞的话，想都没想就立马反驳道，“不可能，谁没事有事搞这个恶作剧，而且这边距离市区远，邻居都没几个的。”
“再说刚刚能经过谁，就付老师出去了，他总不可能自己给自己实验室的电闸拔了吧？”
“哎呀你们就是想多了，说实话这电闸用了从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年了，老化出问题很正常，说不定就是你们点背遇到了。”
吴忧一边说，一边拿着手电筒进去检查里面的模型，随后他挠着头出来和桑染说道：“不过谢浔要的那份资料，今天肯定是弄不出来了，明后天吧你再过来看看。”
桑染和陆辞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没再提跳闸的事，和吴忧说了声，就回酒店。
李烁没跟着一起上来，他在车里处理着一些文件，看见陆辞和桑染下来，“盛总。”
陆辞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下楼？”
李烁想了下，“付老师吧。”
“只有付老师？”
“嗯，还挺着急的样子，怎么了吗？”
陆辞脸色微微沉，但也很快就恢复如初。
而桑染在听到李烁的话以后，抬头看了一眼。
这套房子是老式风格，只有一道楼梯下来，总共六层楼高，付老师的实验室在三楼。
如果有人经过的话，李烁不可能不知道。
她眼里闪过一些疑惑，只是还没想到什么，就听见陆辞淡然的声音：“回酒店了。”
桑染回眸看着他，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垂下眼皮，上车回酒店。
一路上桑染都在想着事，她总觉得这不是什么意外。
第317章 扰
这边回酒店的路程要四十分钟，她看着外面倒退的绿化带，眉头深锁着。
“不舒服？”陆辞低沉微哑的嗓音传来，桑染回过神来，“没有。”
“是吗，但是你脸色很难看。”
桑染抿着唇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陆辞：“你真的觉得是巧合吗？”
她脸上是很严肃的思虑，陆辞平静的看着她，“那你觉得是什么？”
桑染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倘若这不是巧合，那是又是谁这样做的，而且她在沪市也没有交恶的人。
凌华以前的重点并不在沪市，所以她几乎没怎么和沪市这边接触，每次也只是来简单出差而已。
她又将视线放到车窗外，轻轻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最近太紧张，所以想的有点多。”
陆辞垂眸，没说什么。
回酒店后，桑染将手机充上电就去洗漱，也不再纠结这件事，大不了她之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但让桑染意外的是，顾北会来找她。
“有事？”桑染刚洗漱完，才吹干头发，身上套着灰色的棉质家居服，外面是一件长款风衣外套。
顾北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死气沉沉，他说：“林雅说要和你一起吃个夜宵。”
桑染看向他另外一只手，果然又是林雅的视频。
桑染沉默了下问林雅：“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打视频？”
林雅嘿嘿一笑，“这不是人多热闹吗——”
她说完就闷了一口酒，桑染这才看见她面前的桌上已经放上了好几瓶酒，其中一瓶还是空的。
显然，林雅心情不太好。
桑染抬眼又看了下顾北，他脸沉的厉害，桑染抿着唇让开了些：“进来说吧。”
然而顾北的脚还没踏进去，身后就传来一声低沉的：“桑染。”
顾北回头，看见陆辞面色冷淡的站在外面，他身上换了件白色衬衫，眼睛像是一汪氲着寒气的深幽潭水。
他看着顾北，眼神又轻描淡写的落到桑染身上。
桑染也看到了陆辞，她眼神一顿，“你来干什么？”
她语气算不上多好，甚至有些冷淡，眉心微微蹙起，似是有些不适应陆辞的出现。
陆辞面无波澜，“你那天晚上自己来找我的事，忘了？”
这话说的很有歧义，桑染反驳道：“我只是因为红澜的招标文件找你。”
陆辞眸光冷冷，“我有说不是因为这个吗？”
他语气里包含着冷意和怒火，桑染面色一沉，就想开口。
然而顾北的手机里却突然传出林雅一声不耐的抱怨声，“你们怎么那么多话要说，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我喝酒而已，就这么难吗？”
林雅平时虽然性格跳脱，但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而且桑染听着她的声音，听出她已经有了醉意。
她有些担心的看了林雅一眼，看见她正趴在桌上，烦躁的挠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真的好多话啊，要说就进来和我一起说，不准孤立我！”
顾北沉着嗓音提醒她，“林雅，你喝醉了。”
“醉什么醉，我这是高兴啊！陈墨那个傻缺，他就是活该，他就是活该！”
“还有你！”林雅骂着骂着，突然抬起头，伸手指着顾北后面的一个人影，“你也是个傻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敢嫌老娘不行！”
顾北后面的人是陆辞，林雅隔着屏幕瞪着他，“老娘和你相亲那也是为了应付家里，你以为谁看得上你，棺材脸一样，看着就晦气！”
“跟陈墨一个德性，凭什么啊！凭什么他要怎样就得怎样啊！”
林雅哽咽带着哭腔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在整个走廊里回响。
桑染捏了下眉心，低声和顾北说，“你先进去吧。”
结果顾北才转身，林雅的叫声又来了，“不准走！我还没骂够！”
桑染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偏林雅又不停的让顾北将手机转回去。
她看向陆辞，实在头痛：“你要不还是先上去，我安顿好林雅再来找你。”
陆辞听到桑染的话，轻啧一声，“我平白无故挨顿骂？”
桑染说：“林雅喝醉了。”
她说完也有些心虚，陆辞这顿骂挨的确实冤枉。
陆辞冷呵一声，眸底泛起一丝嘲讽，正想开口，顾北就又举着手机出现在门口：“她不看着你骂，就一直哭。”
“……”
桑染最终还是只能让陆辞进了房间，而林雅指着陆辞骂了半小时的陈墨。
桑染也就才知道，林家瞒着林雅，给她和陈墨订了婚。
桑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顺着她的话应两句。
“喝啊！你为什么不喝！”林雅酒劲儿上头，开始举着酒杯要和桑染碰杯，然后发现怎么都没办法和桑染的碰到一起，她索性就催促着桑染快喝。
桑染本来是想拿杯子做做样子，当是哄着林雅了，然而她刚端起酒杯，旁边就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酒杯从她手上拿了过去。
陆辞单手将酒杯挪到旁边，抬眼看向顾北，“她在发酒疯，你看不出来？”
顾北脸色已经沉的能滴出水来，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你提醒。”
桑染也被林雅这个醉鬼折腾的头疼，她揉揉自己额角，低声说道：“顾北，你劝劝林雅，让她别再喝了。”
顾北嗯了声，收拾好东西就走，背影看上去也像是憋着火。
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桑染本来紧绷的神经松缓不少，她吐出一口浊气，正想休息。
抬眼却看见陆辞还坐在原处不动。
她看向陆辞，纵然脸上都是疲惫，但还是坐直了身体，打出十二分精神说道：“红澜那边的改动，我是有一点不太明白的，我都标注好了，拿给你看。”
陆辞视线轻飘飘扫过她的脸，没有错过桑染脸上的任何情绪。
他没等着桑染起身。就沉沉的出声说道，“我刚收到的消息，红澜这次的条件改动，是商厌提出来的。”
桑染一顿，又听见陆辞没语气的说道：“但是这些改动，对凌华来说很不利。”
第318章 这
桑染将改动的规则又看了下，她之前只关注了对燃星的那些条理，没有注意到这次改动以后，受影响最大的其实是凌华。
其中有两条，几乎是直接将凌华的优势给打成了劣势。
桑染翻看完，脸色很沉重，“商厌为什么这样做，你和他不是在谈合作吗？”
陆辞脸上没什么情绪，“都想要利益最大化而已。”
桑染就不再说话，生意场上本来就是各自算着各自的得失，旁人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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