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突然抓住季母：“先别跟我扯什么对错，先找个地方说理去，走！”
刚才还横眉倒竖的季母吓得颤抖起来：“老苏，有话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偷了我们家两百万，还有什么好说的？亏你和陈慧还是好朋友。”
苏父瞪着满头冷汗的季母，语气威胁：“怕我报警就赶紧还钱，对了，那两百万还是十五年前的，现在至少给我四百万！”
听到“四百万”，季母腿都软了。
她现在全部家当也不銥誮过十五万。
看季父季母苍白的脸，苏父破天荒的没有咄咄逼人，反而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要是让周年宣帮我一个忙，我不仅只要两百万，还不会报警。”
没等季父发问，季母连声答应：“好好好，只要你不报警，什么忙我都让他帮。”
另一边。
周年宣回到家，看了眼狼藉的客厅后径直躺到了沙发上。
他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季父的话和予路凝的反复拒绝他时的脸。
心脏的钝痛让他更加混乱，理不清该怎么向予路凝坦白。
安静的环境和疲倦让周年宣有些昏沉，正当他快要睡着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季母。
周年宣眉目一拧，将手机调至静音后便扔到一边。
浅眠了一会儿，剧烈的敲门声在屋子里乍响。
“周年宣！”
何思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周年宣起身，脸色铁青地开了门：“干什么？”
“我刚去予路凝那找你，她说你回家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离开她吗？”何思辰劈头盖脸地责问起来。
周年宣沉默，转身去倒了杯冷水喝。
见他一副颓丧的模样，何思辰有些恨铁不成钢，要不是答应了予路凝不能告诉周年宣手术的事，他真想一吐为快。
“你到底怎么想的？”何思辰皱眉问。
周年宣眼底掠过丝迷惘：“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思面对一个自己亏欠了太多又有爱不能说的人。
何思辰想劝几句，可看见周年宣手机屏幕亮了，是季母的来电。
“阿姨电话。”
周年宣捏了捏眉心后才拿起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自从知道季母骗走苏奶奶两百万的事情后，他觉得自己和嘴里那声“妈”都极其卑劣肮脏。
季母的声音鼻音很重，像是刚哭过：“寒夜，你帮帮苏雪吧，妈求你了……”
一向强势的母亲突然这么哀求，让周年宣有些错愕。
可听她要自己帮苏雪，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语气冷然：“那是她的事，跟我没关系。”
“你非要这么逼妈吗？”
“是你一直在逼我。”
听着母子俩的话，一旁的何思辰心中不免唏嘘。
正当周年宣以为季母放弃了时，却听手机里传出她气恼的话。
“好，求你不行，我去求予路凝！”
第七十七章
听到季母的话，周年宣一愣：“等等，你……”
他还没说完，通话就被挂断。
看着手机，不祥的预感在周年宣心头漫延。
季母要去找予路凝……
忽然，予路凝被推下楼的画面在他脑海一闪而过，刺的他心跳一窒。
何思辰不明所以地问：“出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周年宣拿起衣服就冲了出去。
冬日的阳光因为过低的气温并没有太温暖。
处理完苏奶奶骨灰的事，予路凝去了医院，她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方颖。
医院，病房。
方颖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原本姣好的脸庞因为病容而显得憔悴。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她回神转头望去，目光一滞：“是你？”
予路凝犹豫了一下才迈开腿走进去：“听苏雪说你自杀。”
闻言，方颖淡漠一笑：“所以，你是来笑话我的？笑话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而寒夜一直都陪着你。”
尖锐的话像刀刃挑拨着两人本就僵硬的关系。
但予路凝却面不改色，经过这么多事，她觉得自己像活了大半辈子般沉静了许多。
她语气带着几分凉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另外也跟你说声必要的谢谢，要不是你那些话，我也不可能决定上诉。”
听到这些话，方颖眼底掠过丝恼恨。
当初本想刺激予路凝，不想反倒让她有了上诉的念头。
“是啊，你现在自由了，可以和寒夜在一起了。”方颖眼角带着几分妒忌。
予路凝垂眸，没有回答。
她的确自由了，但和周年宣在一起，她已经不再奢望。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再纯粹，隔着太多怨恨。
而予路凝的沉默却在方颖眼中成了默认了自己口中的猜测。
她看着眼前那张带着疤痕的脸，言语刻薄：“予路凝，你到底有什么好的？自认为对寒夜深情？可我爱他不比你少，难道就因为你生活比一般人艰难，在感情里也要受到优待吗？”
予路凝口袋中的手一点点收紧：“我从没觉得自己很好，也看得出你很爱小叔。”
她深吸了口气，接着说：“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从没认识过他。”
闻言，方颖一愣。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予路凝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望着那单薄的背影，方颖紧绷的脸依旧有几分不甘。
但看予路凝这模样，看来还不知道十五年前的事情。
方颖心底挣扎了瞬，最终爱情战胜了理智。
她掀开被子，起身离开朝予路凝离开的方向走去。
医院人来人往，予路凝看了眼时间后，目光有些迷茫。
明明自己的时候已经开始倒计时，怎么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去珍惜余下的时光了。
她仔细想想有什么想做却没能做的事，可想了半天，基本都是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予路凝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回家。
可刚一抬头，竟然看见季母朝自己走了过来。
刹那间，将自己推下楼梯的双手仿佛又落在了肩头。
予路凝脸色一变，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转身躲开。
可季母似乎有目的地冲上来攥住她的双臂，让她无法逃脱。
没等予路凝反应，季母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七十八章
予路凝被季母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惊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
“你……”
“予路凝，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阿姨吧。”季母说着，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只要你能让寒夜去帮苏雪，阿姨再也不反对你跟他在也一起了。”
听到这些话，予路凝神色一怔，俨然不明白一向强硬的季母会为了苏雪，来这么求厌恶的自己。
感受到周遭异样的视线后，予路凝想抽回手：“阿姨，你别这样，我……”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这里跪着，跪到你答应为止。”
季母执拗地放下身子，大有长跪不起的架势。
虽然脸上满是懊悔和虔诚，然而她心中早已把苏家人骂了无数遍。
要不是苏父威胁，要不是怕他报警追责，她死都不会用这招。
予路凝呼吸渐渐急促，对眼前的状况束手无策。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妈！”
她抬头望去，是周年宣，还有季父。
见季母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在予路凝面前，季父又是气又是恼，他赶紧将人拉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逼自己儿子不成，又来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