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三姨的说法,彤彤被做成挡灾女不是一日之功。
根据时间推算,事情应该发生在彤彤两岁半左右,彤彤上幼儿园之前。
当然,也有可能更早。
那段时间能接触到彤彤的有三个人,分别是保姆陈大姐、我婆婆和我闺蜜薛潇。
她们都曾单独照顾过彤彤。
彤彤的奶奶怎么也不会去害自己的亲孙女,所以我先排除了我婆婆。
剩下的就是保姆陈大姐和我闺蜜薛潇。
可保姆陈大姐老实本分,怎么也不像会做出这种阴损之事的人。
她对彤彤疼爱有加,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照顾。
我记得彤彤刚满月的时候,屁股上起了尿布疹,一拉尿就先哇哇哭,陈大姐心疼得直掉眼泪。
一边儿抱着彤彤哄着,一边儿自责。
「都怪姨姨懒,给彤彤洗得少了,换尿布不及时,让彤彤受罪了。对不起,是姨姨不对。」
等彤彤睡着之后,煮了金银花水,晾凉给彤彤洗屁股,一大小便完就洗,洗完小心翼翼地用干毛巾擦干,再扑上爽身粉,极细心,也很有耐心。
在陈大姐的照顾下,彤彤很快就好了,从此之后,再也没长过尿布疹。
工钱上,我们两口子从未亏待过陈大姐,逢年过节都会给红包,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发生过纠纷,连脸都没红过,按说她不会这么对待彤彤。
再说我闺蜜薛潇,我俩是穿开裆裤的交情,知根知底。
上大学时,我胃肠炎,上吐下泻,是她陪着我看病,跑上跑下,还跑到外边的小饭馆租炉灶,给我熬粥喝。
毕业第二年,她买房子首付还差十万,朝我借钱,我二话不说就打给她了,她抱着我哭,说一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生了彤彤之后,她第一时间认了彤彤做干女儿,待彤彤比自己儿子还亲。
这些年,我们一直互相帮扶,一路走来,跟亲姐妹没什么区别。
「这人家里必定有病人,也许是大人,也许是孩子。之前病得很严重,但最近两三年慢慢好起来了的。」三姨看我心乱如麻,提醒我道。ӯz
「可大人的话,怎么穿彤彤的衣服?」我忍不住问道。
「这容易,可以把孩子的衣服连接在一起,简单缝合起来,能穿在身上就行。」
「你好好想想,有怀疑对象没有,然后咱们再想办法验证。」
有,还不止一个。
我闺蜜薛潇有个儿子,但没听说有什么病,她两口子也健健康康的,暂时可以排除。
「保姆陈大姐的老公身体不太好,女儿有抑郁症,经常自残,家里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但自从彤彤上了幼儿园,陈大姐不在我家做了之后,我们就来往不多了。这个得回头去她家看看。」
「我婆婆自己有糖尿病,我公公高血压,但这老两口,不至于为了自己,害自己的亲孙女吧?」
「你回去都去看一遍儿吧。被挡灾的人,由于吸取了别人的福运气运,面色红润健康,掩饰不住的。」
我点点头,失魂落魄地带着孩子,回了家。
由于我老公不信这个,我只说去看望了三姨,没给他说细节
第二天,我把孩子送去幼儿园,简单买了点儿水果,便直奔陈大姐家。
好几年没来,我不确定她搬走了没有。
我一边儿努力深呼吸,压制心跳,一边儿按响了门铃。
那天是阴天,光线不是特别好。
门铃响了五六声之后,我便听到了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吓得我后退两步,「啊」了一声。
「请问你找谁?」
此人看样子是陈大姐的老公,几年不见,竟成了这副模样。
「我,我找陈大姐。」
我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简单介绍了自己。
「请进,家里乱,您小心一些。」陈大姐的老公一边儿引着我进来,一边儿喊陈大姐出来。
屋内狭小而凌乱,像是刚刚被打砸了一遍儿一样。
陈大姐瘸着腿从屋内出来,看到我,眼圈瞬间红了。
「林老师,您怎么来了?看这屋里乱的,让您见笑了。」
陈大姐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文化,对硕士毕业的我一直尊敬有加。
我忙上前扶住了陈大姐。
「您这是怎么了?」
「嗐,别提了。骑电单车送外卖摔了一跤,腿骨有些裂了,这些天都在养着,啥也做不了。」
陈大姐抹起了眼泪。
「囡囡呢?」我四处打量着房间,努力找可疑之处。
「又割腕了,失血过多,在医院重症里还没醒。」
陈大姐再也抑制不住,握住我的手,哭泣起来。
我本想去医院看一下陈大姐的女儿,但人在重症监护室,去了见不着,硬要去探望又显得刻意。
只好含泪安慰了陈大姐几句,留了三千块钱给她。
这些年,为了给彤彤看病,我手头不也宽裕,虽然不多,但算是一点儿心意。
陈大姐推辞了好久才勉强收下。
从陈大姐家出来,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既轻松又沉重。
轻松的是这个人不是陈大姐,我没有看错人。
沉重的是,陈大姐的生活目前毫无幸福可言,而我却自身难保,无能为力。
我打电话给三姨说了情况,她说既然如此,那便先排除了陈大姐。
但,凡事不能先入为主,就算再亲近再信任的人,都要拿出足够的证据再排除,千万不要凭感觉做事。
她让我把我闺蜜儿子的生辰八字发给她,她来看看跟彤彤的契合不契合。
但我只知道生日,具体的时辰有些记不准,就想着找薛潇再套套话,核实一下。
便给薛潇发了微信,去她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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