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的衣裳是柳夫人盯着换的,那所谓的上好衣物,清凉的要命,生怕别人不知道出去是干什么的。
陆渺脸涨得通红,强烈要求了好半天,才为自己争取来一件外衫。
走的时候柳夫人还叮嘱了几次,到了听雪轩,定要将外衫脱下来。
听雪轩是宴云庭在宫外的私宅,他几乎夜夜宿在那里。
到了地方,春红扶着陆渺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夫人,您当真还要去?”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陆渺给了春红一个放心的眼神,便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进了门,立刻就有人上来迎接,领着陆渺绕过水榭楼台,来到听雪轩后院的引风汀。
这里有着大片大片的竹林,微风拂过带起竹叶沙沙作响。
汀中一个个穿着玄色袍子的男人正背对着她。
陆渺上前一步,惊动了他。
宴云庭转过头来,正对上陆渺一双清澈的眼眸。
他来了兴趣,收起荷包转过身去挑眉讥讽,“怎么?京城第一才女上赶着来找我,可是那日被我折服,爱上了我?”
陆渺眸光一沉,面色却如往常。
她坐在宴云庭身边的软垫上,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
“我这次来,是来找你合作的。”
宴云庭嗤笑,“合作?怎么合作?这都准备好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渺的着装,即使穿了外衫,仍旧有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话中的意味在明显不过了。
陆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努力拢住衣襟,咬着唇开口,“不是说这个!”
她说着,将一张纸按在了桌子上,缓缓推到宴云庭面前,“这是一份你拒绝不了的合作。”
然而宴云庭的目光始终落在陆渺伸出的藕臂上,笑容不减,“倒确实有我拒绝不了的。”
陆渺的连“腾”地一下红了,话语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先看看这单子,好不好?”
他顺着陆渺的手指看过去,眸光一凝。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行行的小字,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嫁妆单子。
长长的嫁妆单子摆在他面前,宴云庭的眼神炙热起来。
陆渺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心中冷笑。
上一辈子她的确不知道,可是重活一世,她却知道这个大奸臣的软肋。
银子!
宴云庭需要大量的钱,虽然他手中握有生杀大权,整日里抄家斩首,可家中除了这个私宅之外,浑身上下却掏不出一百两银子!
自己出嫁之时,十里红妆,金银珠宝玉器古玩数不胜数,更不要提还有那五十万两银子!
这可是一笔天大的财富,可是越高调就越容易让人盯上。
上一世,她的嫁妆被长伯府的人瓜分干净,这一辈子绝不会阴沟里翻船。
宴云庭好不容易把眼睛从嫁妆单子上***,看向陆渺的眼神中多了些东西。
他灌了一口酒抚平躁动的内心,“你要做什么?”
陆渺指了指单子,伸出一根手指。
“我要你,把这些东西全都换成假的,把真东西悄无声息的运出长伯府,事成之后,我给你一成。”
这些嫁妆实在是太多了,凭借她一个人根本就是愚公移山。
她必须要借助宴云庭的力量!
宴云庭愕然,他上下打量着陆渺,仿佛从未认识过她。
上次遇见的时候,还在床上哭的宛如泪人,今日就能面无表情的坐在这里跟他谈生意,难不成她当真是一夜之间想开了?
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宴云庭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别人的影子...
“怎么样?”
陆渺自信他绝对抵挡不住诱惑。
她与宴云庭的视线对上,那目光,过于灼热了。
“同不同意,还是得看陆姑娘的诚意啊。”
说着,那双大手突然将她环住。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陆渺的脖颈处,让陆渺的心猛地一颤。
带着酒香的唇轻轻含住了她的耳朵,如同触发了机关,陆渺身子过电般的抖了抖。
软在宴云庭怀中。
不等她爬起来,带着薄茧的手便伸进了她的衣服中游走在各处。
陆渺轻咬贝齿,红着眼圈挣扎着要爬起来。
却被宴云庭推到在地,褪去了她的外衫,露出柳夫人精心挑选的清凉衣服。
宴云庭“啧”了一声,眼中透着她熟悉的疯狂。
“这都是你特地准备的?”
陆渺心中一慌,下意识端起酒杯泼到他脸上。
寒夜的酒冷如冰。
宴云庭眉头紧皱,看向陆渺的眼神中杀意难掩。
他舌尖抵了抵上牙膛,咬着牙道:“你胆子倒是不小,还敢向我泼酒,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陆渺手中的茶杯还没有放下,眼神冰冷的看着她:“你杀了我,这笔钱可就赚不到了。”
陆渺这句话让宴云庭冷静下来,他轻声笑了笑,松开陆渺站起身。
陆渺也冷着脸坐了起来,整整有些散乱的衣服。
抬头看向宴云庭的时候,他已经坐回桌前再次拿起那张纸单重新扫了一眼。
陆渺在一旁等了片刻后方才开口问道:“如何?”
宴云庭将目光移到陆渺身上,而后轻轻挑眉:“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姑娘想将这些嫁妆带走,与柳池和离便是。”
“和离?”陆渺轻声念了一句,而后摇摇头,“为何要我走?”
“这是长伯府欠我的,没有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又怎么心甘情愿离开。”
陆渺眼底掀起滔天恨意,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处竟隐隐泛白。
宴云庭看着面前人这才正色起来,眯着眼大量着陆渺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陆渺在听到这个回复,嘴角微微扬了扬:“那便多谢......”
话音未落,宴云庭便俯身上前,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双唇上:“先别急着说谢,我话可还没说完。”
陆渺察觉到宴云庭的靠近,下意识后退两步,皱了皱眉:“什么?”
宴云庭后撤一步,笑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