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圣凌听见动静,随之走下马车。
纪水瑶是第一次见林圣凌,却发现其人竟比想象中英武不凡,是位俊美至极的男子。
可惜是位阉人,不然自己倒是愿意嫁的。
纪水瑶柔柔欠身行礼:“水瑶见过九千岁。”
“不必多礼。”
林圣凌抬手虚扶,视线定在纪水瑶身上。
两人久久凝视,反倒将楚月晚晾在一旁。
楚月晚看着,只觉好笑。
遂上前打断:“夫君,我们走吧。”
林圣凌一愣,这还是成婚后,楚月晚第一次喊他‘夫君’。
马车上。
林圣凌看她:“夫人急着喊我走,莫不是吃醋了?”
“妾身不敢,”楚月晚低头幽幽回,“千岁若实在喜欢水瑶,大可再度求娶,妾身并不介意姐妹二人同侍一夫。”
林圣凌脸色骤然沉下:“你也配将自己与她相提并论?”
楚月晚手一下攥紧。
压下心中翻涌的酸纪,她哑声道:“妾确实不配,千岁若厌烦,也可给休书一封。”
林圣凌却冷笑道:“入了本千岁手里的人与物,向来没有退回的道理。”
“除非……物消人亡。”
最后四个字落定。
楚月晚心尖一颤,重重往下沉。
要靠林圣凌放人果真不行,自己只能靠那次机会离开林圣凌——
半年后,凌阳王以清君侧为由,起兵造反。
千岁府的大火烧了一夜,整个上京乱成一团。
那便是自己离开的最好时机。
第4章
行至半道。
马车被一位宫女倏地拦下。
“九千岁,贵妃娘娘有请。”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车帘,露出林圣凌眉眼一角。
“何事?”
“贵妃娘娘近日淘了佳酿,邀九千岁共饮。”
楚月晚沉眸看去。
传闻,林圣凌能从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全靠张贵妃提携。
更有小道传闻说,张贵妃未入宫前,曾与林圣凌定过亲。
楚月晚以为林圣凌该应邀进宫才是。
谁知身旁的人却淡淡瞟了她一眼,语气平和:“烦请回禀贵妃娘娘,臣新婚不久,要陪新妇,请恕臣不能过去了。”
闻言,楚月晚心底直翻白眼。
他不愿应邀就罢了,居然拿自己做幌子!
若张贵妃怪罪下来,她岂不是变成活靶子了?
眼见林圣凌打发走了那宫女。
楚月晚皮笑肉不笑道:“妾身实在好福气,竟能得千岁如此厚爱。”
她语气平静,话却刺耳。
林圣凌眉心一跳,狭眸微凛:“你倒是有条好舌头,不如拔了让我瞧瞧如何长得?”
楚月晚话被堵住。
心里憋屈不已。
林圣凌打量了她几眼,心道这女子这般会见风使舵,果真是小人作风。
这天晚上。
林圣凌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楚月晚同骑一马被追杀。
后方利箭陡然穿风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竟毫不犹豫将人护在怀里。
箭头刺入肩,痛感深刻如同真切发生过一般。
林圣凌冷汗涔涔惊醒,震撼难消。
自己怎会以命护她?
做一次梦是偶然,这第二次便不得不让他多心了。
隔日。
林圣凌便直接去找国师,却没能如愿见到人。
童子恭敬朝他拱手:“九千岁来得不巧,家师出游尚未归来。”
国师府大门紧闭,林圣凌只得离开。
就在此刻,街道的算命摊上,一白胡子老头叫住了楚月晚。
“这位姑娘,贫道见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坐下聊聊可好?”
楚月晚看他:“这套诓骗人的说辞,三岁小孩都不信了。”
白胡子嘿嘿笑两声,也不恼,竖起手指:“一文即可,姑娘算算也无妨。”
“不了。”楚月晚不愿搭理,转身要走。
却听那白胡子老头悠悠然道:“前世造因今生果,姑娘两世情缘实属难得,然命运天定不由人,莫要做逆命之事。”
楚月晚脚步一顿,心倏然沉了下去。
什么命运天定?!
若要信命,她现在就该去死,好全了林圣凌对纪水瑶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