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别怪太爷心狠,这是没办法,选到你这就是你的命!嫁给柳仙,诞下仙胎,方能保全村太平!”
诓骗我回村的太爷仍在我耳边念叨,我从没想到最亲的人竟然亲手将我推进火坑。
我的嘴里塞着布条,发不出来任何声音。手脚也被捆着,身上是被他们强行换上的大红喜服,像古代新娘那般宽衣大袖。
什么柳仙,就是条大蛇!
让我嫁给蛇,还要给蛇生崽子……这何止是荒唐,根本是要人命!
我想过逃跑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被他们五花大绑,用没顶的软轿抬着前往后山祠堂。
他们不敢多逗留,将我往堂里一放,太爷在龛前连磕三头,嘴里念念有词。
我听不清也没心情,奋力挣扎却徒劳无功。最后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匆匆忙忙离开。
阴风阵阵,灌入祠堂内,我的身体跟心冰冷一片,忍不住瑟瑟发抖。
忽然,一阵细密的剐蹭地面的窸窸窣窣声响起,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出现。
我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抬头看见高大昏暗的祠堂顶梁上有什么东西盘绕……
紧接着身后传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就是他们送来的小东西?倒还有几分姿色。”
邪魅的声音响起,我吓得浑身哆嗦。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长发男人,他殷红深邃的眼眸在阴影中灼灼似火,面容绝艳又透着阴鸷,有种超越肉体凡胎的妖冶美。
我心神俱颤,背脊冒冷汗,这明显不是人的东西再好看也吓得心慌。
难道柳仙是真的?真的有妖?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
蛇妖嗓音微哑带着点慵懒,“你命活该如此,乖乖听话,免受罪。”
说完,他取下塞在我嘴里的布条,伸手扯开我的衣襟。
倘若没被捆绑住,我就是拼死也不能让他得逞!
可现在根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我眼泪瞬间流淌下来,心揪痛。
那蛇妖似乎皱了下眉,红眸深处微微泛起光亮,我瞬间就被这双眼眸所吸引,心底涌起异样感觉,飘忽忽甜滋滋,像是沉醉在舒畅欢喜的风月场里……
之后的事我的记忆变得混乱,只记得躯体交缠,炽热与冰冷,缠绵与疯狂,在无休止地掠夺中沉沦……
等到我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三夜过后,嫁衣盖在身上,早就残破不全。
手腕上多了个银蛇镯子,首尾相连,纹路古朴雅致。
这不是我的东西,一定是蛇妖搞的鬼!
我想尽办法也没能脱下来,手背差点卡掉一层皮,只能暂时放弃。
我隐约记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顿时又羞又恨。
比起那蛇妖,我更恨村里人!
蛇妖非我族类,不安好心实属正常。但村里那些人很多都沾亲带故,竟然这么丧尽天良的害我!
我叫李木樨,出生在这个叫户嵬的村里。从懂事起我就知道这里跟别的村不一样,有很有多玄之又玄的规矩,供奉着神秘的护村仙。
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我的印象里从未见过这位护村仙的神像或者图画。庙倒是有过,里面的神龛上只放着紫色曼陀罗花,除此之外便是香火跟一些符文。
小时候我问过大人,他们说这是仙家的意思,不显形体,也不许任何人供奉神像。只以紫色曼陀罗代之。
祭祀也不需杀鸡宰羊,只要几柱清香,一些鲜花素果。
曾经贪玩,我还跑到那庙里偷拿香火,出了门就迷路找不到家,直到半夜才被来寻我的路人大哥哥找到送回去。
待到我逐渐长大,上学使我远离村子,直至考上大学去到禹城,大城市的快捷与繁华令我大开眼界,也就逐渐遗忘了村子。
只是没想到,我大学刚一毕业,太爷就捏造我父母病重的消息催我回来。我哪里想到这是骗局,连忙往回赶,结果落得这个下场!
为了全村人就牺牲我,我不是圣母,这笔账以后定要清算!
我心中悲愤不已,正想得出神就听见啪嗒一声响,我循声望去,只见祠堂门口放着一套叠整齐的衣裳。
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
我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拿过来穿上,嫁衣已经扯坏了,总不能光着身子。那是套古风衣裙,绣花很精美,颜色淡蕊香红,只是样式……是年轻女子的寿衣!
虽然心里很膈应,可眼下不是挑剔的时候,我只能硬着头皮把衣裳穿好。
别说还挺合身,这么一想更觉得晦气。
我一分钟都不想在祠堂里待下去,想着赶紧躲起来,找机会去救被关起来的家人。
可我这刚跨过门槛,外面原本空荡荡的山路上忽然间出现一群人。
那些人一个个挨着站,穿一身黑衣,看体型男女老少皆有,脸上戴着煞白的木质面具,咧着僵硬而夸张的笑脸。
这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凭空出现的,我这心被吓得突突直跳,好悬没喊出来。
而后不等我反应,他们已经到了跟前。
我本能地往后退,头前的面具人却直接跪下,双手托起一样东西。我一看,竟然是我的手机!
当下顾不得害怕,我一把抓过来想联系外界。
结果捣鼓半天根本没信号,心底涌起沮丧委屈诸多情绪,眼眶潮热,差点哭出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叮咚一震。
屏幕瞬间漆黑,六个血红的字迹浮现:清水口,五公塔。
这地方我听说过,在户嵬村后山,离着祠堂应该不是很远。
这意思是要我去哪里?凭什么我要听他们的!一个个都想害我!
那面具人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突然一把抓住我脚腕,其他人迅速围上来,一个个揪胳膊,拽衣角。
他们力气极大,我压根挣脱不动,但他们一时也拿我没办法。
僵持之下,领头的面具人唰地起身,噌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村里杀猪宰羊的那种屠刀。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他们脸上的面具僵硬而夸张的笑,映着手里明晃晃的刀,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担心硬闹下去会有性命之忧,只得暂为妥协:“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别拉拉扯扯的!”
好女不吃眼前亏,先把命保住再说!
整个过程里那些人没说过一句话,我甚至都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呼吸……
我不敢深想,此时祠堂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不知不觉中黄昏降临,远处不知哪里飘来空灵缥缈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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