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良月看着这对母女的嘴脸,嘴角扯出一抹讥笑,抬起头,不经意对上盛君御的目光。
她假装没看到。
盛君御锐利地眯眼,该死的女人,装不认识他是吗。
何莉看到盛君御盯着姜良月,笑容僵在脸上,当即解释,“九爷,她是我侄女姜良月,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姜良月。”
他口齿清晰咬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意味。
姜良月皱眉,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阮霜儿暗暗咬牙,该死,她可不能让九爷被这狐狸精给迷住,“九爷,您别担心,她是来捣乱的,我这就让她离开。”
有九爷在场,她就不信这贱人还敢闹出什么事情!
盛君御不紧不慢的笑了,带着深意,“据我所知,阮家企业是阮正勋名下的吧,阮正勋的女儿都到被赶出家门的地步了?”
何莉跟阮霜儿的脸此刻变成猪肝色,这句话不就等于认同了她们外戚鸠占鹊巢吗?
姜良月有些意外,他是在帮自己说话?
但想到什么,又自嘲的笑了下,盛君御帮说话或许只是看在三年夫妻的情分罢了,更何况他心里有爱着的女人。
那个女人,永远不会是自己。
何莉赶紧解释,“九爷,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要赶姜良月离开的意思,只是姜良月今天心情不好,我也不想闹得大家都不欢而散,所以才让她先回去休息的。”
盛君御掠过她们母女,走向姜良月,直至那道宽大的身影,遮住她面前的光。
男人靠近,身上是清冽的冷调乌木香,虚虚实实包裹着她,“是这样吗。”
姜良月晃了神。
四年不见,他的气息一如既往的熟悉,浓烈,像极了纠缠的时候…
姜良月耳根子一热,赶紧把那该死的画面给冲出脑海,态度也冷,“这是阮家的事情,不需要九爷插手。”
盛君御眉头皱了下,她是什么意思,明明他就站在这里,她开口说句话求他帮忙都不愿意?
“姜良月,你怎么跟九爷说话的?”
何莉恼怒,这贱人是想让她们都得罪九爷吗?
姜良月别开盛君御,“你们怎么拍马屁跟我没关系,何莉,既然你们不承认你们所做的事情,那现在也该认一件事了。”
她转身走向人群,“带笔记本电脑吗?”
有人说,“带了。”
“麻烦借用一下。”
接过男人递来的笔记本电脑,姜良月开始利落地运作。
姜良月将屏幕转向何莉母女,“蒂尔公账的所有交易记录都在这上面,只需要在场的人查你们银行账户对比一下,就清楚了。”
她想查,只要有电脑,易如反掌。
盛君御眼底掠过一抹惊讶后,转瞬消逝,目光凝在她身上。
何莉脚步一晃,脸色惨白。
阮霜儿瞪着她,“你胡说八道,我母亲没有挪用过公司的资金,你别想诬陷她!”
姜良月嗤笑,“那你的意思是,银行也诬陷你母亲吗?”
看见众人的舆论开始倒戈,阮霜儿恨极了姜良月,她看向一旁无动于衷的盛君御,显然他也没有要帮姜良月的念头。
她表情委屈,走近盛君御,“九爷,真的不是这样的,是堂姐是在诬陷我跟我母亲,我母亲对她视若己出,对蒂尔也仁义至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恨我们。”
男人都吃女人楚楚可怜这一套,哪怕是京城这位大佬,总归也是世俗中人罢了。
没理由面对一个委屈又可怜的女人,不生出同情心。
何况,九爷是为了她来的,又岂会不帮她呢?
何莉简直也说,“是啊,九爷,我们都是被冤枉的,您得替我们做主啊。”
就在众人都认为盛君御会为这阮霜儿小姐出手时,盛君御眼神略带寒意,“这是你们的家事,与我有何干系?”
阮霜儿噎住,表情霎时难堪。
何莉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像吃了屎一样。
这一句话,简单明了。
他摆明在说跟这对母女没熟到要出手帮人家的地步。
姜良月噗嗤笑出声,来到阮霜儿面前,抬手放在她肩膀,用只有她听见的声音说,“演砸了吧,结束拍卖会,毕竟我手里还有别的爆料,被我发现阮家的东西少一件,你知道后果。”
阮霜儿不敢说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
姜良月转身离开。
她不着急,薄老的恩情她早在四年前嫁给盛君御的时候就当还清了,现在,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折磨她们。
姜良月离开后,盛君御也跟着离场,他这一走,在场的人也不兴留下了,都找借口散场。
何莉气都要气死,“都怪姜良月这个贱人,搅了我们的场子!”
阮霜儿眼神阴狠,“急什么,只要她还在南城,我们有的是机会弄死她,别忘了,阮家现在是我们说的算。”
姜良月走到车前欲要上车,一只手从她身后扶住车门。高大的体魄压在她上方,低沉的嗓音从她头顶传来,“这就想走了?”
姜良月紧抿唇,好一会,她转身。稍微与他拉开一定距离,“九爷还有什么事?”
盛君御眸色一冷,以前喊他老公,嘴像抹了蜜,现在就喊九爷了,“四年前你什么意思。”
她一怔,随即笑了,“我不是跟你说了离婚吗,离婚协议你没看到?”
他捏住她下巴,目光凝在她那张朱红的唇上,“你说离婚就离婚,那当初你为什么嫁给我。”
当初他只以为她像那些女人一样是为了薄少夫人的身份,而爷爷又如此满意她。
薄少夫人的身份他可以给,只要她安分守己,他也可以给她一个体面生活。
而四年前她扔下离婚协议就走,选择净身出户,既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分,那又是为什么嫁给他。
姜良月将他手搪开,“当初是你爷爷救了我,把我带回你们薄家。我知道你是被迫娶我,而我嫁给你不过是报答你爷爷的恩情。”
说着,她笑容明媚,“三年的婚姻,我这个妻子做得很称职吧?如今恩情也还清了,我跟你们薄家互不相欠。”
她转身要上车,盛君御一把将她扯回来,她踉跄撞到他怀里,下一秒,推开他,“你干什么?”
见她这般抵触自己,盛君御神色不悦,但压下怒火,“我送你。”
姜良月拍了拍车顶,“我有车,就不劳烦您了。”
盛君御点头,“那你送我。”
姜良月一噎,“你不是有车…”
那辆京牌A9999的劳斯莱斯此时从他们身旁驶过,盛君御看向驾驶室的白宇,白宇顿时领悟,当即开走不见停留。
姜良月,“……”
盛君御毫不客气地绕到她副驾驶,坐进车内。
姜良月气得自翻白眼。
她深吸一口气,也坐进去,态度一般,“住哪?”
他阖目养神,“海岸酒店。”
姜良月没说话,驱车调头。
途中,路边的光影交纵错落地投进昏暗的车厢里,气氛压抑得令人不适。
这辆白色小奥迪空间不大,车顶也矮,盛君御近一米九的身高,确实憋屈。
椅子放低,腿脚仍施展不开。
姜良月斜眸瞥了眼,“九爷,您何必呢,放着舒适宽敞的劳斯莱斯不坐,真是委屈您了。”
盛君御缓缓睁眼,不知为何,很不喜她像对待陌生人这般对待自己,“既然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姜良月握紧方向盘,离开四年,她在国外有关注过盛君御的消息。
她以为她把薄少夫人的位置让出来,很快时楚楚就会顶替她,毕竟这个位置,原本就是时楚楚的。
可没想到,盛君御竟然没有娶时楚楚。
她嗤笑,反问,“那你好好的京城不待,跑来南城做什么?”
盛君御沉默,没回答。
他不可能告诉她这四年来他在查她的下落,一周前他得知她在美国的消息,还亲自跑了一趟,但没找到人。
后来又得知消息她可能在南城,刚好就预订了到南城的航班。
这次不算白跑一趟。
见他不回答,姜良月也没再问。
反正怎么样,都不可能是为了她。
其实她不怨盛君御,至少结婚三年,他除了不爱她,盛君御待她还算不错的。
沉寂片刻,他薄唇阖动,“你会骇客技术?”
她不以为然,“我会的多了。”
他看着姜良月,没说话,回想婚姻那三年,他的确没有了解过她。
车子抵达海岸酒店大门,姜良月摆手,“慢走,不送。”
盛君御朝她伸出手。
她表情不解,只见他薄唇阖动,“手机。”
姜良月很大方地将手机借给了他,盛君御用她的手机保存了一个号码。
显然,是他的。
从薄公馆离开之后她就换了手机号。
他将手机归还,“有事联系我。”
说罢,迈开长腿走下车。
姜良月一脸问号,他这是什么意思,有事让她联系他吗?
同情她这个前妻,还是可怜她呐?
她垂眸翻出他刚才存下号码,很干脆且丝毫没有任何考虑地拉黑了。
姜良月回到预订的酒店套房,推开卧室的门。那道光影里,是一团小小的身影正抱着毛茸茸的熊公仔睡得可香。
她走到床边,替南陌掖好被子,南陌醒来,揉了揉眼睛,“妈咪,你回来啦~”
姜良月亲吻他额头,“妈咪吵醒你了?”
“当然没有啦~”南陌蹭到她怀里,忽然问,“妈咪,你忙完了吗?”
她抱住南陌,“嗯,妈咪明天送你到秦阿姨那里住一阵子,等妈咪收拾掉那些坏蛋,就带陌陌回家住。”
“那哥哥呢?”
南陌问。
姜良月眼眸动了动。
之所以把辰安留在国外,是为了保险起见,两个儿子里南陌是最听话的,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所以只要她藏得好,就不会引来薄家人的察觉。
可辰安就不一样了,那小子在华盛顿那都是出了名的小魔王。
闹小上新闻,闹大进局子。
她敢保证不到一天盛君御就得知道这孩子的存在。
姜良月头疼地揉着脑袋,“等妈咪搞定所有坏人,事业稳定后,就接你哥哥回国。”
南陌坐起身,小手捧住她的脸,人小鬼大的说,“妈咪一个人打坏蛋太累了,这样吧,我找个爹地帮妈咪一起收拾坏蛋怎么样?”
姜良月一脸无语,轻轻敲他脑袋,“在国外跟你哥待久了,学坏了是吧?”
还要给她找男人?
南陌低头,委屈极了,“我们是心疼妈咪…”
姜良月还就吃他这一套,立马心软,抬手抚摸他脑袋,“好了,小孩子早睡早起身体好。”
姜良月等他睡下,熄了台灯,起身离开房间。
南陌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发给爹地,“薄叔叔,你睡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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