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火冒三丈,翻身下床,左拐出了房间门,进了灶房,抓起菜刀,一把抽开灶房门闩,拉开门,杀气腾腾的冲了出去。鲏
只见院门被人踹开,院坝里站着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叫嚣的最凶那个,身材中等,长条脸,眯眯眼,地包天,一副猥琐样。
刘金宝,原主的记忆里出现了这人的信息。
死鬼杨光明七七刚过,这人就拿着欠条找上门,说死鬼前后问他借了一百多块钱,凶巴巴的逼着原主还债,还对她动手动脚。
原主被吓坏了,急忙跑去找杨光明的三个姐姐借钱还债。
姐妹三个说为了给弟弟下葬,买棺材办丧事花了两百多,虽说收礼金拿回来一些,抵扣下来还是花了一百多块钱。
三姐妹平摊下来,每人也花了几十块钱,哪还有钱借给她。鲏
原主心里不满,说几个姑姐没了弟弟,连亲侄儿亲弟媳也没了,有本事以后再也别回娘家。
三个姑姐气得不行,亲兄弟都靠不住,侄儿还靠得住?气得把她赶出去不说,还让她还钱。
林兰想到这些,嘴角一阵抽搐,觉得原主真是被爹妈宠坏了,连人情世故都不懂。
“哟呵!哎哟喂!快看咱们林妹妹,几天没见就变成凤辣子了。”
刘金宝两眼像钩子一样剜着林兰,指着她手里的菜刀,桀桀怪笑,“叶三你俩看看,林妹妹还拿把菜刀出来吓哥哥。”
叶三笑得一脸猥琐:“上啊刘哥,打是亲骂是爱,让林妹妹心窝子上给你来一刀,证明一下你对她的爱!”
“好,让林妹妹看看!”刘金宝满脸淫笑的搓着胸脯、得意洋洋的上前伸手去摸林兰的脸蛋。鲏
“狗杂碎,老娘剁了你狗爪子!”
林兰抬眸扬眉,满脸戾气地举刀冲着狗爪猛地劈落,刘金宝吓得连忙缩手,手指还是被刀锋削下一块肉下来。
鲜红的血瞬间涌出,“啊~啊~”刘金宝惨叫出声,看着血淋淋的手指:“臭娘们,给你脸不要……”
“狗杂种,老娘今天和你同归于尽!”林兰高举菜刀,两眼冒着寒光朝刘金宝冲去。
她真有点不想活了,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置办了房产铺子,过上了人人称羡、有钱有闲的日子。
原以为自己挺成功的,结果先发现被渣男绿了,接着又查出得了绝症。
刚离婚摆脱渣男又被他推出去,被车撞死。鲏
来到这成了一个人又懒又馋的女人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她的大房子,公司、铺子……
刘金宝看着林兰举着刀狠戾的样子,才明白她不是虚张声势,是来真的。
“快跑!臭娘们真不要命了!”
三人转身朝院门口狼狈鼠窜,还不忘放狠话:“臭娘们,欠债不还……还敢杀人,贱人,老子去派出所告你!”
“龟孙、你全家都是贱人,杂碎,垃圾,让你活着就是浪费空气,老娘剁了你先……”林兰举起菜刀追了过去。
“杀人了……”刘金宝三个边跑边喊。鲏
“短命的二流子,敢踢寡妇门,老婆子打死你们。”
“坏蛋,打死你们。”小男孩奶声奶气的骂道。
话音未落,林兰就看到几块石头朝飞奔的刘金宝砸了过去。
随后一个穿着斜襟蓝衣,满头白发挽了圆髻、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牵着一个瘦巴巴、秀秀气气的小孩儿,急匆匆的到了院门前。
林兰转身回去把菜刀放在阶檐上,朝院门走去。
老太太看着断掉在地上的门闩:“夭寿哦!欺负一个寡妇算啥本事!少教养的龟儿子!”
老太太是杨家三叔奶,家住在林兰家的斜对面的竹林里,林兰出工的时候,就把儿子放在她那请她帮忙照看。鲏
老太太只有一个孙子,当兵转业回来就在公安局上班,好像还有个孩子。
“太婆,妈妈回来了。妈妈,妈妈!”小孩儿甩开老太太的手朝林兰跑去。
他跑到林兰跟前,抱住她的双腿,仰头望着她,“妈妈,你感冒好些了吗?吃苦药药没有?”
林兰有些无措的看着仰头看着她,一脸担心的小孩儿,心里一钝一钝的痛,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感情,原主在担心她的孩子。
小豆子见她呆呆的看着自己,有些害怕,摇晃着林兰的双腿:“妈妈,小豆子害怕,你头还疼吗?吃了苦药药没有?”
稚嫩哭喊声让林兰醒过神来,急忙弯腰抱起小豆ᴊsɢ子:“妈妈吃了苦药药,已经好了。”
老太太进了院子,看着院墙下的菜地种了几排四季豆,豇豆、南瓜……还是林兰她妈来种的那些。鲏
“林兰,老婆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杨老幺那短命的败家子走了,你正该带着小豆子,把日子过起来。”
“你看你出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年底你能挣到多少工分?现在又不管咱们喂鸡喂猪了,有那睡懒觉的功夫,你把菜地收拾收拾栽点小菜,红苕、洋芋。”
“再把猪圈收拾出来买两头小猪儿喂起,到年底就能攒下一笔钱,把欠账还还,还能多一口粮食!”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你不靠自己立起来,老想着靠娘家接济,你这一辈子咋整哦!
你爹妈在还好,你爹妈走了,你哥嫂也有娃要养,哪个有那么多的粮食给你?”
“你看我这六七十岁的老婆子还在奔命,你为啥就不好好出工?今天肚子疼明天头疼,不好好出工,没挣到工分钱走哪儿来?”
林兰听得连脸红耳赤,急忙点头:“叔奶,我知道了,下午我就挖地,明天就去找红苕秧子、洋芋种,还有菜秧子把菜地种起来。”鲏
豆子抱着她脖子,亲昵的蹭蹭林兰的脸:“妈妈,我帮你,太婆教过我。”
林兰点头:“好!你帮妈妈!”
老太太见林兰愿意听她说,笑眯眯的看着母子俩:“这还差不多。你再不好好干活,以后就别把小豆子送来给我带。菜秧子和红苕藤我那儿就有,赶紧把菜地挖出来,自个儿去我地里弄去。”
“知道了,谢谢叔奶。”
林兰抱着豆子把老太太送到院门口,就看到刘金宝带着派出所的人朝这边走来。
这时的派出所民警还戴着大檐帽,穿着上白下蓝的警服。
林兰记得八十年代初,还流行过公安蓝裤子,配白衬衣,有一段时间街上到处都是这样的打扮。杔
扭头看到隔壁的女人站在院门前,往这边探头探脑,一看到林兰,屁股一扭转身进了院子。
老太太看到刘金宝带着民警来了,扭头道:“林兰你别怕,定邦今天在家,叔奶回去叫他过来,他们是同事好说话!”
定邦,杨定邦,林兰听着这个名字,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叔奶,你家定邦是不是在刑警队啊?”
走到机耕道中间的老太太回头,骄傲的点头:“是的!我家定邦在部队是侦查兵,转业回来就去了刑警队,还是刑警队队长”
杨定邦,刑警队队长!林兰忽然想起自己来这前正在看的那本叫《法与情》的小说,里面有一段讲到一个叫杨定邦的刑警,说他祖屋斜对面住着他堂兄,堂兄的老婆也叫林兰。
杨定邦的堂兄醉酒落水溺死不久,他回家看望祖母,路过堂兄家,被堂嫂叫住帮忙抬东西。谁知堂嫂却说他对她行不轨之事,要杨定邦娶她。
如果他不答应,就去公安局告他耍流氓,哪晓得杨定邦宁愿坐牢,也不愿与她结婚。杔
这个时代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公安局听到传言,立马就让杨定邦停职接受调查,老奶奶气得到处喊冤。
她刚看到这里,就拿到了刘建国和小三一家的照片,不知后面的剧情发展?
妈耶!难不成自己穿成书里那个林兰了。
林兰呆立当场。
刘金宝带着派出所的人到了林兰家门口,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以为她吓傻了。
看着她得意的叫嚣:“臭娘们,寡母子,欠账不还,敢行凶杀人,你给老子等到起。”
派出所的人喝道:“刘金宝,你嘴里放干净一点。”杔
豆子瞪着刘金宝,攥起小拳头:“警察叔叔,他是坏蛋,他欺负我妈妈!”
林兰窝心的拍拍豆子,她看了一眼长着一张国字脸的派出所民警:“不怕,派出所的叔叔火眼金睛,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对,叔叔抓坏人。”
民警见林兰这样说,不好再虎着脸:“这位女同志,我是兴绵镇派出所的干警王河,刘金宝报案说你欠债不还,还用刀砍伤了他,是不是有这回事?”
林兰一脸淡定:“王同志,欠债不还这事还有待甄别,提刀砍伤刘金宝确有其事。但也事出有因,一个小时前,刘金宝带着两个流氓擅闯民宅,我只能自卫。”
她转身指着掉在地上的门闩,和左边那扇斜挂在门框上的门板:“王同志,我感冒在家休息,睡梦中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还有不三不四的叫骂声。”
“惊慌之下拿着菜刀跑到院子里,看到刘金宝带着两个男人踹坏了我家院门,闯了进来。他们说着不三不四的话,还想对我动手,家里就我一个女人,惊吓之中就拿刀砍伤了他。”杔
王河看了一眼林兰,见她红着眼圈,神情镇定,说话条理分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断在地上的门闩,还有摇摇欲坠的门板。
他回头看着刘金宝:“你来报案说你来讨债,林兰赖账不还,还蛮不讲理的用刀砍伤了你,院门又是咋回事?”
刘金宝急了:“王同志,你别听她胡说……”
王河喝道:“刘金宝,要账归要账,你踹烂别人的院门,闯进别人家里,你还有理了!”
老太太带着杨定邦走了过来:“民警同志,老婆子亲眼看到刘金宝带着张华、叶刚那两个二流子,从院子里跑出来的。”
“你……”刘金宝眯眯眼一瞪,看到杨定邦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王河看到杨定邦,笑着上前伸手出了右手:“杨队你好!你家住这儿啊?”杔
“你好!”杨定邦微笑着和他握手后,指了指斜对面的竹林,“我奶奶住在竹林里面。”
林兰见杨定邦大概二十七八左右,身材修长而挺拔,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五官,身上的警服衬得他更显气宇轩昂。
她暗道:果然和书上描写的一模一样。
三叔奶指着刘金宝:“定邦,你和这位同志说说,林兰年纪轻轻守寡,刘三仗着是他大伯是队长,经常来找她的麻烦。”
杨定邦拍拍三叔奶的手:“奶奶别急,王同志会查清楚的。”
“老人家您放心,我会查清楚的。”王河看着杨定邦,“杨队,刘金宝到派出所报案,我来现场调查,现在已经查清事发经过。还得带林兰同志回去录一下笔录。”
杨定邦点点头,看了林兰一眼:“大嫂,需要我陪你去派出所,把事情说清楚吗?”杔
林兰摇头:“不用了,你难得回来陪叔奶一次,我自己去就行。”
杨定邦看了她一眼,觉得林兰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看起来稳重了不少。
他指着坏掉的院门,对王河说道:“王同志,你也看到了,刘金宝把院门弄坏了,他们损坏的东西也要照价赔偿。”
王河点头:“损坏东西肯定要赔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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