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我知道,他是大邺的四皇子,沈时擎。也是……李昙华心里的神仙哥儿。他长了张顶好的脸蛋,从前去看马球赛时,李昙华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我还在撞见过李昙华偷偷画他……...
身上的衣裳被撕得稀碎,心中的冷意让我感觉不到一丝耻辱。
我还都没反应过来,手就拔了头上的簪子朝身上那人露出的脖颈刺去。
一下不足以让他毙命,他那双混浊的眼球死死凸出,恶狠狠地瞪着我。
不等他反应过来,我抽出簪子一下又一下地刺入他致命的脆弱处。
鲜血喷溅了我半张脸,黏糊腥臭的红浆浸入我眼中,我癫狂了一般,手中的动作愈来愈疯狂。
这一刻,我脑子闪过了很多人。
爱权如命的父亲、自私刻薄的母亲、盛气凌人的李昙华,还有那些视我为邪物的一切的人。
我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一个个视我为蛇蝎。
直到身上的人彻底没了气息,我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马车外那些山贼也意识到事情不对。
不等他们把我一块杀了,外面传来一队军马声。
我被身上的尸体压得喘不过气,推不开,只能一个劲儿地抖。
直到车帘被人掀开,月光下的那人被当前的场景小小震惊了一番。
片刻不到立马把那人扔开,拉我起来。
「姑娘,没事吧?」
我咽了咽口水,镇定地从破烂的衣裳中掏出帕子,将脸上的血擦干。
这时我也看清了那人的样貌,铁甲银冠,真是好英俊的男子。
外面来人,说山贼都已被清空。
这人我知道,他是大邺的四皇子,沈时擎。
也是……李昙华心里的神仙哥儿。
他长了张顶好的脸蛋,从前去看马球赛时,李昙华的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我还在撞见过李昙华偷偷画他……
我的下场肯定是免不了一顿打,可一顿打换她一个秘密,不亏。
她喜欢归喜欢,但是四皇子生母身份低微,父亲断不可能让李昙华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
而李昙华也自恃清高,单凭四皇子这一张脸,怎么抵得过太子妃之位的诱惑。
我咬了咬嘴唇,露出受惊的兔子一般的眼神望着他,颤颤巍巍道:「谢、谢谢四皇子出手相救。」
他显出一副我捉摸不清的表情,大抵是他觉得我反差太大了。
上一刻杀了山贼还镇定擦脸的女子,下一刻怎么就变得楚楚可怜的娇娇儿。
我也觉得我疯了,被逼得心里扭曲疯魔了。
李昙华这辈子求而不得的东西,我就是想染指,也想要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一次。
他端详我片刻,道:「你是,单北侯府的二小姐吧?」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让神情尽可能无辜。
他又道:「先前见过李大小姐几面,你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间多了一点朱砂痣。」
我攥了攥帕子,低声道:「小女不祥,怕冲撞了殿下,您还是离我远些吧。」
「我不信命,更不信这些无稽之谈。」
我讷讷地望着他,心中被一句轻飘飘的话掀起狂风暴雨。
这感觉,就好像犯了错的孩子被所有大人指责,唯有一人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感觉眼眶有些湿润,低下头不再开口。
「我送你回府吧。」
摇了摇头,回府又能怎样,顶多换来一句「有损侯府清誉」,而后再被送往庄子。
过了许久,才听见他说:「三更半夜你一介女子也不安全,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西郊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