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抬起头:“霁安哥哥,我其实,一直把您当做哥哥的。我父母走了,他们在世时候立的婚约,就当做回忆吧!”
康霁安的脸色变得不好看,正要上前强硬去牵她的手,走廊里传来了高跟鞋踩地的哒哒声。
“哎呀!”高跟鞋好像突然卡在了什么地方,女子的惊呼声传来。
蓝蝶闪身到一边,淡淡地看着那个倒地的女子,揉着脚,娇滴滴地喊着:
“霁安哥哥!可能脚崴了。”
康霁安看了一眼蓝蝶:“你等我,不许走,我过去看看。”
林翌显然被康霁安的话气到,脸上却没有任何流露:
“小蝶啊,这么巧,你怎么会在这里?哦,对,我刚听人说有个跳芭蕾舞的在现场表演,人人都知道你是芭蕾舞公主,我还想谁能请的动你,竟然真的是你!”
蓝蝶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女子的精彩表演。
林翌是真的狠!竟然真的把脚崴了。
“送你去医院吧!”康霁安瞥了一眼那肿起的脚踝。
“先扶我站起来嘛,霁安哥哥,我起不来了。”
康霁安看向了蓝蝶:“愣着干嘛?过来扶她!”
康霁安是绝对不会扶林翌起来的,那就更和蓝蝶解释不清了。
本来林翌天天缠着他,就已经够烦。
蓝蝶淡声:“对不起,我要去领我的酬劳,再晚人家也不会单独等我。霁安哥哥,珍重!”
“原来是为了走穴赚钱啊,小蝶现在真可怜!”
身后是林翌的声音。
她演技足够好,都以为她是蓝蝶的好姐妹,在蓝家落难后,依然对蓝蝶不离不弃。
转身,蓝蝶的泪就下来了。
她听到康霁安在后面喊她,但她不敢停留。
一开始是走,后来索性小跑开了。
跑着跑着,就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和那天一样,独特的青松香,瞬间席卷了她的鼻腔。
男人突然把她竖抱了起来,和她身体对调。
他背对着走廊那端的康霁安和林翌,蓝蝶正对着他们。
来不及惊呼,唇上突然覆盖上一对凉而柔软的唇,带着淡淡的青草混香,强势地占领了她的口腔。
男人的身高足足一米九,身体硬如磐石,让人怀疑那不是肉身,而是石头做的。
力气大到惊人,仅用一只胳膊,便把纤细柔软的蓝蝶牢牢固定到了怀里。
另一只手凶狠擒住她的后颈,让她不能躲闪,只能被动承受他的吻。
吻来势汹汹,带着入侵者的强势与傲慢。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闻到那独特的青松香。
她似乎听到康霁安的声音:“你是谁?放开小蝶!”
男人一边吻她,一边插空发声:“都滚远点,这是我的女人!”
在康霁安奔过来之前,男人抱着蓝蝶,迅速闪身不见。
一间幽暗的房间,大白天的,居然也能做到伸手不见五指。
蓝蝶依然被男人竖抱在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事情过于突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刚想起来挣扎,身子又被他猛地抵到墙上,炙热的吻汹涌地落下来。
身子被禁锢的完全动不了,能动的,只有嘴。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血腥的味道蔓延在两人的交界。
男人没有生气,反倒轻笑了起来:
“帮了你,不懂感恩?还反咬一口!美女蛇?嗯?”
他的声音,宛如大提琴的暗沉低音,带着舒缓的腔调。冷冰冰的,却异常的好听。
尤其,是那一声悠扬的尾音……
“谁要你帮了?放开我!”
蓝蝶忍着没把“流·氓”两个字说出口,她实在不是个会骂人的女子。
他没有放!
欣赏了一番她的挣扎反抗,在他的怀里又抓又打,很难想象是他刚刚看见的那个婉约悠扬的女子。
他的唇角始终有着淡淡的弯。
这是他的初吻!初次尝试的感觉,让他有点着迷。
欣赏够了她的闹腾,他重新把她禁锢到怀里,也重新咬住了她的唇瓣。
这次,他要试一试,使劲口允她的效果。
那清雅的兰花香,太让他入迷!
发现反抗无果后,蓝蝶变得异常安静。
她已经被口允麻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他的腰,怕从那个青松香的怀抱里掉下来。
如果不是男人的手机一直在响,蓝蝶不知道他会吻多久。
他给她理了理乱发,又浅浅吻了下她的嘴角:
“蓝蝶,在这等着,五分钟后会有人来找你!”
“你到底是谁啊?”
黑暗中的女子,软绵绵的一句话,敲在了他的心里。
他听得出来,她已经被他亲的没了力气,磨的没了脾气。
男人没说话,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揉了揉她的脑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蓝蝶摸出了手机,打开手电筒,摸索着找到开关,打开。
居然是一个很精致的化妆间。
她抓紧到了镜子跟前,镜子里的女子,娇艳的嘴唇,已经明显的浮肿……
就在蓝蝶对着镜子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忽然想起了男人说的话,五分钟后会有人来找她。
“谁……谁啊?”
“蓝小姐,我是易安!”
门开,易安笑眯眯地站在门口:“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易叔叔,谁让您过来的?”
易安微笑回避了这个话题:“蓝小姐,和您汇报一下我们接下来的安排,我先带您去给腿部换药,然后送您回京大!”
蓝蝶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不是没有查过手机资料,查过国安,查过那位神秘的贺总。
不出所料,所有关键的信息,全都查不到。
“蓝小姐,这个您拿着!”易安递过来一个精美的礼品袋。
蓝蝶警惕地看了一眼。
礼品袋很轻,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张显眼的黑卡,一盒简装的药膏。
“易叔叔,请问,这是什么意思?”蓝蝶一脸真诚,她想知道这算什么?
“卡里是今晚表演的酬劳,蓝小姐应得的,密码是六个1。药膏是家庭医生专配,消肿止痛的。”
易安已经做到了最大程度的配合,蓝蝶接过东西,轻轻地说了声:“易叔叔,谢谢!”
……
廖仲清一直纳闷,贺沧澜消失的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他明显的感觉到,贺沧澜回来后,心情好了很多。
就在他准备套话的时候,贺沧澜一声“胡了”,把他拉回了现实。
十三幺!廖仲清的脸都绿了!把把输,输惨了!
“沧澜,你身上不对劲!”廖仲清凑过去闻了闻:“有妖气!”
贺沧澜也闻了闻他:“离我远点!你身上也不对劲,有晦气!”
众人大笑,继续摸牌。
“你们玩的开心,都不带我们的!”廖仲清的妹妹廖仲秋过来,胳膊上还挽着一个女子。
女子看了座上的贺沧澜一眼,也附和了一句:“就是嘛,我们也想凑个热闹。”
“仲秋来我这,书仪呢?”廖仲清望向了贺沧澜。
他知道贺家和汪家关系很微妙。
两家身居要职的人,几乎默认了贺沧澜和汪书仪到了合适的时间,便会水到渠成的关系。
只不过,贺沧澜对感情的事,向来讳莫如深。
即便是兄弟,也不敢贸然拿他和汪书仪开玩笑。
贺沧澜不接茬,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汪书仪站在那里,一时有些尴尬。
手机铃声响。贺沧澜拿起手机,起身:“书仪坐这里吧,我有点事,先去接电话。”
汪书仪看了他一眼:“谢谢,我牌技差,一会回来指点我啊。”
贺沧澜没有接话,直接走了出去。
电话是易安打来的。
“贺总,已经办妥,平安送到!”
贺沧澜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夜色:“情绪还好吗?”
“蓝小姐人很温柔,一直很平静。”
很温柔?贺沧澜想起了那个不停闹腾的女子,咬人,抓人,踢人……
唇角浮起笑意,他“嗯”了一声,便直接挂断。
……
蓝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回到了家里。
她租的是丛月家的老房子,虽然居住环境一般,但是地段繁华,离学校近,方便她能随时回家照顾奶奶和弟弟。
丛月的爸妈待蓝蝶和亲女儿一样,知道蓝蝶爸妈走了,境况很难,对她格外照顾。
房子本是不想收钱,又怕蓝蝶难堪,便象征性地收取,低于市场价很多。
“奶奶!蓝田。”一进家门,她便带上了灿烂的笑容。
“还是小蝶有口福,奶奶刚刚熬好了皮蛋瘦肉粥!”
蓝蝶换洗好,抓紧到厨房帮忙盛粥,端菜,洗水果。
奶奶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悄悄叹口气,眼里翻涌着泪花。
以前,孙女那双葱白般的手指,会跳舞,会弹琴,会画画……
如今,那双手,学着切菜,试着洗碗,还要在学习之余试着去做各种零工赚钱。
家里的重担,真的是全落到那双窄肩上了!
“姐,你嘴怎么了?”蓝田盯着她。
“蚊子咬了,肿了!”蓝蝶轻抿了一下唇:“趁热吃饭,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蓝田笑:“姐,我记得追你的人可多了,你没谈恋爱吧?”
“谈你个头!吃饭啦!”蓝蝶捶了那个坏笑的蓝田一下。
蓝蝶和蓝田是龙凤胎。
在蓝生集团还没有倒闭的时候,查出了白血病。一直用昂贵的药物和治疗续命。
姐弟俩感情非常好!
如今这样的情况,蓝蝶硬是咬紧了牙关,用最大的努力,为蓝田治疗。
夜深人静,蓝蝶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的直接倒在床上,懒懒不想动。
一天又一天,每天都忙的像个陀螺!
蓝田调侃的“谈恋爱”,曾经觉得很美好的事情,如今,没有时间!
18岁那年的订婚礼,曾经让蓝蝶以为,自己是那个最幸运的女孩。
那个从小照顾自己的哥哥,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康霁安牵着她的手,眼中有星辰,他说:“小蝶,我会爱你护你,一生一世!”
蓝蝶羞红了脸,她说:“霁安哥哥,往后余生,四季冷暖是你,心底温柔也是你!”
一对璧人!
康霁安想要现场吻她,被她用胳膊挡了回去。
男人眼神温柔:“我的小蝶才十八岁,还是个会害羞的小姑娘,哥哥不急,会等着你!”
他在医院的工作很忙,她在大学的日子却有些闲。
康霁安总会挤出工作之余的时间,牵着她的手,走遍京市的大街小巷。
她突发奇想说想要吃沪市的蟹粉汤包。第二天清早,便会有直接从沪市空运过来的正宗蟹粉汤包,准时抵达,还冒着腾腾热气。
这便是她的霁安哥哥!
蓝蝶轻轻擦着不断涌出的泪花。
她其实真的舍不下!可现实让她学会了坚强、忍让和低头。
有时,她甚至会后悔,除了牵手,她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他。
她本以为时间很长,一生足够他们循序渐进地交付彼此。
一阵懊恼的情绪突然涌上了心头。
鼻腔中,仿佛又萦绕了那味道独特的青松香。
她喜欢那种味道,却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强迫她的男人!
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