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温湄立刻拨通一个电话,质问道:“姐,那照片是不是你爆出去的?”
沈清荷语气理所当然:“对,怎么了!谁让你不肯投资我,我不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赚点小钱!”
程温湄心口一紧,百般话语化为一句:“姐,我说了那个理财产品是骗人的……”
——嘟!
沈清荷直接挂了电话。
程温湄指尖发凉。
她闭了闭眼,拿出药又吃了几颗。
一周后,程温湄首场演唱会到来。
巨大场馆的中心,灯光暗下去,周边渐渐起了白雾。
下一瞬,一道追光打在舞台中央,极具穿透力的高音响在每个人心中。
程温湄一身红裙从升降台出现,如美神降临。
台下的粉丝疯狂的尖叫起来。
时隔三年,王者归来。
前排的VIP区,沈多明星都在。
祁宴,裴霄,蔡同书……
程温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所有想说的话都在她的歌里。
每一首歌,都仿似在燃烧她的生命。
感性的蔡同书眼眶通红。
就连裴霄也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认真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随着程温湄的一举一动而被牵引。
舞台妖精程温湄,从来就不是一句妄言。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程温湄像是给所有人织造了一场华丽绚烂的梦。
然而一到后台,程温湄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众人乱作一团:“快!给沈老师上氧气机……”
突发事件让本来想探望程温湄的众明星们,只能先行离去。
半小时后。
休息室里,程温湄一个人蜷缩在沙发角落。
房间门被人推开。
程温湄努力睁开眼看去,是抱着一束花的祁宴。
不想让他担心,她连忙起身,虚弱一笑:“没事的,我就是太累,休息一会儿就好。”
祁宴走进后将花递给她。
“祝贺你,演唱会很成功,
程温湄笑了,去牵他的手:“上台的时候我好紧张,怕唱错音,怕大家觉得我没有之前好……”
祁宴听着,不置一词。
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程温湄意识到了,笑一僵:“等下我们去一起去吃饭,定了你最喜欢的蟹肉豆腐……”
祁宴淡淡打断:“庆功会我就不去了,还有工作,你照顾好自己。”
祁宴来了又去,快地几乎像程温湄的幻想。
她看着那挺拔背影,心脏开始抽痛起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这样来去匆忙。
明明当年的每一场演唱会结束,他总是第一个上来紧紧抱住自己。
空旷的休息室里,从未有过的孤单冰冷席卷了全身。
程温湄环抱着自己,指节用力到发白。
……
【程温湄演唱会】的词条连着上了七八个热搜。
当晚,程温湄接到了一年未见的母亲打来的电话。
“妤妤,你演唱会办得不错,那就是又有钱了?快给妈妈转点,妈妈在澳岛快连饭都吃不起了……”
程温湄听见对面嘈杂的声音,夹着下注,开牌等字眼。
“你又在赌场?”
不等沈母回答,程温湄垂下眼眸,声音微凉:“我说过,你不戒赌,我不会再给你钱。”
说完她径直挂了电话,又将号码拉黑。
演唱会结束后,有三天休息时间。
程温湄带着亲手做的点心坐上了飞往横店的飞机。
到达剧组时,祁宴还在拍摄。
程温湄来得低调,戴着帽子口罩,在一旁安静等着。
直到导演一声‘卡’传来,她刚想上前,却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奔到祁宴身边。
是这部剧的女主叶卉儿。
叶卉儿将手上的杯子递给祁宴:“刚送过来的冰咖啡,这鬼天气热死了!”
而祁宴的助理小吴则笑道:“嫂子,你怎么还抢我这助理的活啊?”
周围的人也随之起哄起来。
嫂子?!
程温湄心脏骤缩,脚步定在原地。
她看着祁宴自然地抬起手为叶卉儿挡住阳光,而叶卉儿则抬手给他擦了下汗,又拿着自己的小风扇对着他吹。
旁边有人调侃:“还拍什么戏,我们直接拍纪录片得了,这不比剧甜。”
一片欢声笑语中。
接程温湄来剧组的副导演,尴尬无比的看着摇摇欲坠的程温湄。
此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沈姐,这都是玩笑……”
“我知道。”
程温湄抬手又压jsg了压自己的帽子,朝他摆摆手,悄无声息转身离去。
走出片场,程温湄才终于感觉不那么窒息。
手上的点心盒子摇摇晃晃,她抬手,径直扔进了垃圾桶。
程温湄一个人回到家。
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沉寂的空气闷得人心里发慌。
沙发边上,摆着她跟祁宴的合照。
两人抱在一起,笑意比烈阳还璀璨。
她躺着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翻看着她跟祁宴以前发的信息。
“宝贝今天吃了什么?”
“今天穿了什么,我也要挑同色系!”
“在干什么?有没有想我?”
……
每天都是一样琐碎重复的话,可两人却乐此不疲。
程温湄从天亮看到天黑。
手机里的对话从一天几百条到后来变成几条。
最后……变成几天一条。
“我在忙,早点休息。”
祁宴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天前发的。
那天,程温湄接到母亲的电话,她失眠一整夜,发信息给祁宴问他在干什么,却只得到这样一句。
程温湄眼角清泪滑过,心又无法控制的疼起来。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屋里的安静让程温湄心脏突突的跳,她将头埋进沙发,呢喃着:“我很好,我没有病……”
不知多久,开门的声音骤然响起,程温湄恍惚抬起头,眼角还带着红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阿深……你怎么回来了?”
祁宴打开灯,看着沙发上的人,语气不明:“听说你去了剧组?”
程温湄一顿,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却莫名有些无措:“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祁宴看着她瑟缩的样子,心口涌上一股烦乱。
“之后不要去了。”
他直接命令,又补充了一句:“电影很快就拍完了。”
程温湄一怔,半响才垂下眼眸,哑声答:“好。”
她起身,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我去帮你放水洗澡。”
卫生间里,程温湄看着自己泛红的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气。
待了好一会儿,她才走出浴室。
“水放好了,你……”
话未说完,她却看见祁宴冷沉着一张脸转过身。
开口就是冷得像冰的质问:“为什么要骗我?”
程温湄不解。
下一瞬却见她随身携带的药瓶不知何时被祁宴打开了盖子。
程温湄僵立在原地。
她看着祁宴将那写着‘帕罗西汀’的药瓶抬高,手腕翻转。
瓶中的药倏然落在茶几上,又一颗颗滚落到地上。
每一颗上面都写着——‘综合维生素片’。
祁宴声音讥诮似刀:“骗我得抑郁症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