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柚重重的关上了门。
她靠在关上的门后，闭了闭眼睛，深吸几口气，将心中的委屈和愤怒统统咽下去。
做错事情的人，为什么还能光明正大的委屈。
林牧还在敲门，都被宁柚无视。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慢慢停了下来。
她给熟悉的律师打了电话，让他负责理清自己跟林牧关于公司股份之间的清算工作。
忙完这些事情，宁柚依旧没胃口吃饭，去浴室洗了个澡。
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身上的吻痕，从胸口延伸大腿，能用衣服遮盖住的地方，都留下了印记。
宁柚皱眉，不知道该说裴羡贴心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在清洗那个位置时，宁柚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伤到了。
本以为应该没什么大事，可无论是上厕所还是走路都难受，好像隐隐还有血迹。
宁柚脸皮薄，不想去医院，就上网查了查。
在一堆“粘膜炎”，““破裂”的耸人词汇里，硬着头皮准备去医院。
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罗平律师打来的：“姜小姐很抱歉，对方拒不配合，要求你亲自面谈，另外……因为二位并未结婚，所以最后的结果极大概率，也不会是平均分配，公司的法人等文件上还都是林牧的名字，目前的情况对于我们来说……很不利。”
换而言之，宁柚多年的努力和打拼，可能到最后剩下不了什么。
这个时候分开，对她很不利。
——
周己来看她，听到林牧还有脸求原谅，大骂他不要脸。
“他这就是想要用钱逼着你低头呢，这个王八蛋！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宁柚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罗律师的意思很明确，目前的情况我能拿到的不多，闹到法庭上也一样，利益最大化的渠道便是私下协商。”
周己一拍大腿：“找裴羡啊！”
宁柚闻言，眼皮一跳：“什么？”
周己：“他们本身就不对付，想必裴羡也很乐于看到林牧不痛快，最重要的是……你们都睡过了，不能让他白睡啊，一夜夫妻百日恩，帮帮你怎么了。”
周己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棒极了，撺掇着宁柚现在就去找裴羡，“我刚刚问了同事他公司的地址，我送你过去。”
“不过你这身衣服不行。”周己将她打量了一下之后，从衣柜里一番寻找，找了条白裙子，“这件，你穿白裙子的时候特纯，裴羡肯定忍不住。”
宁柚几次想要插嘴，都被周己雷厉风行的给打断了，最后被她拉着下楼。
以至于宁柚完全忘记了裴羡说要来找她拿戒指的事情。
“准备去哪儿？”
在宁柚要被周己风风火火拉着从电梯走出来时，一道肃穆的声音在两人前方响起。
“时，厌？”周己挑眉。
黑色西装裤，墨色衬衫，没有领带，外罩一灰色束身马甲，身形挺拔而肃穆，手里拿着个不太符合气质的药袋。
“嗯。”他应声。
周己见这自己送上门了，推了推宁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机会自己上门了，把握住！”
宁柚瞥了眼裴羡，觉得有些尴尬，生怕他听到周己的话。
“时同学，不……时老板，宁柚正好有事情找你，外面蚊子多，你们去楼上聊吧，我先走了，咱们下次见。”
周己挥了挥手，果断闪人。
宁柚头皮一阵发麻，她跟裴羡虽然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但真的……不太熟。
“什么事？”裴羡垂眸问她。
他长了一张看上去就风流多情的脸，偏生气质疏冷，垂眸看人时，带着股禁欲的味道。
让他整个人有种迷人的撕裂感。
宁柚心一横，睡都睡了，矫情也没有什么意思，“你的戒指在楼上，如果不介意的话，上去喝杯水吧。”
——
鞋柜有一次性拖鞋，宁柚让他自己拿，自己去找换下来的衣服。
裴羡站在门口，打量着她走路不太自然的姿势，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东西。
从口袋里找出戒指时，宁柚隐约看到上面好像有刻字：P&Y?
炮友？
当宁柚将戒指递给裴羡的时候，裴羡将药膏给了她。
是一支雌激素软膏。
宁柚：“……”
裴羡淡声道：“止疼的，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忙。”
宁柚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耍流氓的踪迹，没有成功。
宁柚肢体僵硬的收下了，她想既然他心怀愧疚，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也不会直接拒绝。
“我想找你帮个忙。”
裴羡听了她目前的处境后，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她。
“宁柚。”他说，“我们只睡了一晚。”
宁柚听出了他委婉的拒绝，有些泄气。
“我刚回国不久，根基尚未扎稳，一晚，不值得。”他清冷的声音继续。
宁柚心如死灰，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是，是我唐突了，戒指你也已经拿到了，我就不送你了。”
她低着头，现在只想他快点离开，让她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陪我一晚。”裴羡道。
宁柚脊背一僵，愣住，迟缓的抬起头：“什，什么？”
裴羡长身玉立的坐在哪儿，“这件事情，一晚我不太划算。”
宁柚捏着手指，脑袋一阵放空，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裴羡压在了身下。
他说想试试在沙发上。
“我今天，不行。”
宁柚仓皇用手推在他的胸前。
裴羡看着她两三秒钟，跟她说了声“抱歉”。
宁柚以为他放弃了，松了一口气。
“我应该先给你上药。”他淡声道。
宁柚顿了顿，要说拒绝的话。
但裴羡已经从药袋里掏出了医用手套和酒精，他准备的那样充分。
他神色疏冷正派，“药膏可以恢复敏感度，不会给撕裂伤留下后遗症。”
上药的过程，他严肃的像是名医者。
“唔。”
可他到底不是医生，宁柚吃疼，发出一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又娇又嗲。
裴羡抬眸看她。
宁柚脸色微红，慌不择路的去转移他的注意力：“药钱多少，我给你。”
裴羡目光审视，深沉的眸子看着她，徐徐摘掉刚刚涂抹完药膏的医用手套，“我记得《环境保护法》的原则是：谁污染，谁治理；谁破坏，谁恢复。”
他将手套绑紧丢入垃圾桶，“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宁柚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捏紧了怀中的抱枕。
她觉得裴羡多少有点正经的耍流氓。
裴羡去洗了手，重新珍视的将戒指戴上。
宁柚脑子“嗡”的一下，忽然就想起来，“你结婚了？”
裴羡解开衬衫外的灰色马甲的扣子，“我现在身边没有其他女人，你可以放心。”
他垂眸看了眼腕表，“我习惯十一点的作息，今晚想留宿。”
宁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点下了头。
——
半个小时后，十一点半。
宁柚躺在床上，却竖着耳朵听着一墙之隔的动静。
两个卧室只隔着一面墙。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三个小时了，应该结束战斗了吧】
【……】
周己一连发了多条信息过来轰炸。
宁柚仰面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接通：“没做。”
周己狐疑：“不能啊。”
宁柚：“昨晚我……”
周己：“我看裴羡鼻子那么挺，无名指那么长，这方面应该没问题才对。”
宁柚：“……”
周己：“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型在，行不行都可以交给医生，我到时候问问哪家医院好。”
在她的话题逐渐偏到去研究裴羡不行的原因时，宁柚连忙打断，“他只是单纯的留宿。”
周己笑：“宝贝我教教你哈，但凡是下面长了二两肉的雄性，就不存在单纯共处一室这种说法。”
宁柚蓦然想到裴羡那一句“一晚我不太划算”的说辞，默认了这句话的准确性。
“我记得高中时候，他挺沉默寡言的，人也很老实。”
说起来，宁柚跟裴羡不光是大学校友，还是高中同学，比认识林牧的时间还要长。
“明骚是骚，闷骚也是骚，你勾勾他，让他站在你这边，总不吃亏。”周己说道。
勾引人这一套，宁柚根本不擅长。
但周己显然特别相信她的学习能力，发了五个小视频过来，让她跟着学习。
——
次日，宁柚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晕头转向的醒来，就问了一句：“谁在外面？”
外面有一瞬的安静。
宁柚一激灵：进小偷了？
她悄悄打开房门，入目是正在换衣服的挺拔背影，宽肩细腰，只穿着西装裤的男人正在系皮带。
宁柚怔了下，这才想起裴羡留宿的事情。
她缓缓要把门关上，男人却回了头。
赤裸上身，只穿着西装裤的男人，比脱光的在宁柚看来更性感。
四目相对，她下意识要关门，但随即就想要周己的话，硬生生保持住了现在的姿态。
“身体恢复好了？”裴羡问她。
宁柚微怔，没反应过来，无意识的点头。
当裴羡逼近时，她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快速道：“我还疼着！”
裴羡顿下脚步，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真是不巧。”
宁柚：“我以为，你不缺女人。”
裴羡淡声：“那一晚，我的确有些食髓知味。”
食髓知味，念念不忘。
宁柚呼吸慢了半拍，“那你……肯帮我吗？”
裴羡说：“生意人信奉等价交换。”
拿出他想要的酬劳，他效犬马之劳。
宁柚看着他。
裴羡眼底有些失望和乏味的意思：“再美的女人，持续被动着，也是无趣，勾引人不会吗？”
宁柚脊背一僵，打开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