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笙被震耳欲聋的声音给吵醒,醒来浑身滚烫。
身边似乎有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
“这徐云笙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热死了吧?”一个女孩声音带着点后怕。
“谁知道是渴死了还是热死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叫杨青青的女孩满是淡漠,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那咱们到了羊场怎么交代?”
“还能怎么说?出门没带水,身体太弱,就这么死了,谁能把脏水朝我们头上扣啊。”
徐云笙竖起耳朵听到这段话后,意识到自己重生了。
她和两个同村的女孩拿着政府给开的介绍信,辗转千里,从大东部,到东北去嫁给羊场正式工。
家乡最后一口泉眼快没了,当地政府给一群成年女娃开介绍信去东北落户。
当地姑娘成群结队上路,徐云笙和杨家姐妹被指派到羊口坡农场。
从东部出发到北部南辕北辙,少说几千公路,出发时,徐云笙随身带看了水壶却半路丢了。
经沙漠,车来回颠簸,之前扒了三天火车皮,差点没冻死,又怕发现不敢吱声。
因为没钱搭车,这不,偷偷爬到载羊的卡车坐了一上午。
徐云笙之前穿的就不多,水又搞丢了,导致身体越发虚弱,嘴唇脱皮,最后脱水而亡。
既又活一次,那她不会再被欺负!
徐云笙带着猩红的眼瞪着两表姐。
“哇哇哇”
没想到脱水的徐云笙忽然活了过来,两人吓个半死。
还好车上羊都咩咩叫,不然车主发现外来户蹭车还不赶她们下去。
“还以为你死了。”
两姐妹,尤其杨青青语气带着点失落。
自己太信任这两人,身上水壶八成是她们故意搞丢的。
大漠泉眼快没了,水变的比人生命还精贵,一壶水就是在续命,看着两姐妹一路上喝着水,她只能干瞪眼。
前世的她哭着问她们:
“我的水是不是你们故意搞丢的?”
杨青青居然嘲笑她,“自己笨,水都能弄丢,怪谁?”
可徐云笙记得她们在火车皮上水壶就喝了小半下,这会两人水壶满满的,肯定是偷她的水分装了。
徐云笙突然怒瞪杨青青,两个女孩被这种目光吓到,缩头缩脑的说,“小甜,你的水掉了,不怪我们啊。”
她几乎脱水,总不能快到羊口坡,就直接再次嗝屁吧。
这算什么?羊场半日游?
冷冷看着偷自己水壶的两人,徐云笙用尽全力夺过杨青青的大水壶。
“徐云笙,你抢我水壶做什么!”
徐云笙喉咙干涩,沙哑说,“把水给我!故意换我的水以为我不知道!”
“这是我的水壶,啊啊啊,你别喝!”
徐云笙看杨青青来抢,上去一巴掌,直接将杨青青扇懵了,摔倒在羊屁股上差点没被一蹄子踢死。
亲姐杨曼曼不敢坑声,吓的抖着身体将杨青青拉起,哀求道:
“小甜,别生气,还有半天功夫就到羊场,等到了那里别说喝水,还能喝上羊奶呢。”
徐云笙这会身体正虚着,也不想一敌二,没胜算,先缓过劲来再慢慢收拾这两人。
“给我。”徐云笙瞪着杨曼曼,伸手要水壶。
杨曼曼对徐云笙凌厉的眼神发怵,立马给她。
将水壶一半水倒在杨青青水壶后还给杨曼曼。
“这半壶水你们两喝,我拿这壶水算是抵你们之前偷拿的水!”
两人虽不情愿,但看徐云笙杏眼怒瞪的模样,不敢再有意见。
大口喝着水的感觉真好。三小时后,杨青青嘴唇发干起皮,她终于知道快脱水是个什么感受了。
太阳西斜时,冷风阵阵刺骨,北部早晚温差大,三人冷的缩头,甚至朝一群羊身上靠,羊毛暖和,可以抵御寒冷。
过了很久很久,车终于到了。
眼前出现一片山坡。坡前有座巨大的门,上面写着羊口坡。
看着介绍信上的指定地点,没错。她急忙下车,生怕被发现。
杨青青姐妹俩来不及确认站点,急忙跟着下车。
一个清瘦的长发司机刚下车,就看到三个细胳膊细腿的年轻姑娘跳下来,他先是一惊,随即猥琐的笑,大喊:
“小姑娘们,站住!干啥的呢?坐了哥哥的车,跟哥哥回家玩玩呗。”
徐云笙坐了一天车,腿早麻了,但不想刚到就被流氓司机抓住,撒了腿朝羊口坡大门跑。
杨青青姐妹也扯开了腿跑,几人费力的爬上坡子。
有几次,杨曼曼差点从坡上滚下去。那司机对杨曼曼招手,差点没把她吓死,一骨碌就爬上去了。
直到远离流氓司机,三个人才瘫软的靠在坡脚。
这会夕阳西下,徐云笙全身是汗,没有那么僵硬了。
“小甜,我渴死了,我们两的水都喝完了,再给我喝点呗。”
徐云笙冷声说:
“到了你姨妈家就有水喝。”说完就朝前走。
幸运的是,有个赶羊以为三人是逃荒,全身黑乎乎,脸脏兮兮,衣服都是补丁。就挤了一大碗羊奶给她们喝。
杨青青姐妹俩一人喝了大半碗,不断的舔舌,直说好喝。徐云笙就只喝水。
徐云笙不禁回忆,她们两家本就仇视彼此。
追溯奶奶那一代,因为同母异父的缘故,徐云笙爸爸还是跟了继父姓,所以徐云笙和杨青青父亲那一辈就不齐心,导致她们这一代也互相敌视。
陈莲花本就是杨青青亲姨,和小甜关系没有亲戚关系,这次能一起上路去投靠陈莲花安排,算是破天荒。
想到大西北物资缺乏,她就算不嫁人落户又能朝哪跑?
七十年代,外来人员本就无法流动。荒年能混口饭都不错了,她决定先吃饱饭再做打算。
终于,在远处的星光点点和炊烟中,三人看到希望,加快步子朝前奔跑。
杨青青本以为向最疼她的姨妈诉苦,徐云笙肯定落不着好。
不曾想,三人一进篱笆窑,却发现陈莲花涨红脸在骂她那傻痴儿子。
女人看到她们进来后,悄悄拉过杨青青,一脸为难说:
“青青,你那结婚对象去劳改了,听说在黑市犯事被扣押,可能要判刑呢。”
杨青青对劳改这个词有点陌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劳改就是坐牢?
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她要嫁的正式工去坐牢了!
这一路上的期待,心跳全都化为泡影了!
“啊啊啊!”
杨青青哇啦哇啦的哭起来,任谁劝都没用。
当陈莲花傻儿子跑过来说要找她做媳妇后,杨青青哭的更厉害。
陈莲花赶紧将杨青青拉进屋,安慰说:
“青青,羊场好男人多的是,姨妈作为政府派来安排保媒的,那第一个就落实你婚事。别哭,人家小伙子坐牢,亲爹都没哭成你这样。”
“哪有什么婚嫁信?那就是介绍信。”杨青青抬头,胡乱抹把眼泪,脸上像烂泥糊作一团。
陈莲花戳了下杨青青脑袋,“傻姑娘,介绍信背面可不就是婚嫁信。自己瞅。”
杨青青一瞅,还真是,政府的盖章都在上面。
陈莲花一看杨青青嘴唇都起皮,狐疑问:
“我不是千叮嘱万交代,家乡离这里很远吗?怎么连个水都不带,想渴死是吧?”
杨青青这会才想起来委屈的指着徐云笙,“是她拿了我的水。”
陈莲花蹙眉,徐云笙大方承认,“是我拿的,但她们先偷我水壶在先,将我的水分摊后,还丢了我的水壶。我也不能活活渴死吧!”
事实上,已经死过一回了!
这两个缺德玩意,尤其是杨青青,和她那个妈一样,没善心。
杨青青被说的有点心虚,陈莲花也不好再说什么,拿毛巾给杨青青擦了把脸,叫徐云笙杨曼曼两人自己去洗脸。
洗完后,杨曼曼走到陈莲花身边,有点欲言又止,但还是弱弱问了一句:
“姨妈,我对象啥时候来?”
陈莲花正为杨青青事犯愁呢,这能解决一个是一个。
她通知傻儿子,“去把隔壁胖婶找来。”
傻儿子挠挠头,支支吾吾语言不清的说:
“胖婶不是搬家了吗?”
陈莲花拍了下大腿,“对对,瞧我这记性,都搬家了还介绍个啥劲,只是可惜了,他儿子可是农场正式工,这会也不知搬去哪住了。”
陈曼曼弱弱的又问:
“姨妈,只要不是劳改就好,搬家可以去找。”
这句话差点没把陈莲花一口老血吐出来,这孩子怎么那么傻?
她刚说完劳改的事,这丫头不开哪壶提哪壶。
这时,有道男声响起。
“莲花嫂,借你家水喝一瓢。”
人进了屋子,长相清秀流里流气的男人身体一僵,随即色眯眯笑起来,“呦,这不是偷坐我羊车的三个姑娘吗?怎么在嫂子你这?”
陈莲花先一愣,随即叹气,“哎,老家安排婚嫁落户的,大老远来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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