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您说。”
老太太笃定的道,“你…以前喜欢司延吧。”
司延是个孝顺的孩子,有空的时候经常去陪她,一来二去和苏裳也有了交集。
只是那件事情过后,苏裳很少在去老宅了。
苏裳苦笑,“他很优秀。”
司延是真正的天子骄子,温柔又冷漠的野心家,对待她疏离又礼貌,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轻易沦陷。
老太太眼里闪过笑意,“那你嫁给他好不好?”
苏裳惊慌的脱口而出,“我们不合适,他值得更好的。”
下意识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她的眼神不是嫌弃,老太太很欣慰,她果然没有看错人,眼前的人和外面那些狐狸精都不一样。
“只要你愿意嫁给他,我不仅会请史密斯医生给你外婆做手术,她后续的治疗和康复司家全包了,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
苏裳狠狠心动了,而且嫁给植物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她早就对男人失去兴趣,也不打算结婚。不如嫁给他,为外婆争取到最好了医疗条件,也可以躲过沈圻安的骚扰。
“我答应。”
老夫人笑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司延也不是完全没有醒来的希望。”
婚前协议和公正书当天晚上就签了,两边都不想在拖,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老夫人直接带着她回了老宅,“你安心,你外婆很快就可以进行手术。”
她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到了老宅以后,她直接被送去了司延的房间,佣人直接在房间里加了一张床,以后她晚上就要在这里休息了。
床上的男人苍白脆弱又俊美,虽然闭着眼睛眉眼之间依旧自带傲气。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没想到我十八岁许下的愿望,最终以这样的方式实现。”
他成了植物人,却终于属于她。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打破了安宁的气氛。
苏裳皱眉,面无表情的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不会是走错房间了吧?”
“我在司家。”
那边沉默了三秒,“你在司家做什么,要是在敢乱说话,我非打断你双腿不可。”
苏裳冷笑,“不好意思,从今天开始你要叫我嫂子了!”
不等那边说话,她果断挂断了电话。
洗漱完毕,苏裳毫无睡意,干脆从书架里随意抽了一本书,坐在床边给司延读书。
正当她沉浸在书里,门被悄悄的推开了。
沈圻安一身酒气的进来,神色不善。
她戒备的站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呵,你还真是有手段,宁愿嫁给一个活死人,也不愿意陪我。”沈圻安一边说目光一边下流的从她身上扫过,“他能满足得了你吗?”
“少用你的龌龊思想揣摩人。”
沈圻安扔掉手里的衣服大步上前,捂住苏裳的嘴,将她抵在了墙上,往她耳朵边吹了一口气。
苏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她。
沈圻安轻笑了一声,“我给过你机会了,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搭上了司延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他低头试图亲她,苏裳抬脚就踹,结果整个人都被他死死压住,无法动弹。
“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沈圻安大满被酒精刺激的发热,“今晚我就要在他床前办了你,这样更刺激。”
说完他的手开始不老实的扯她的衣服,苏裳张开嘴用力的咬他的手心,满心的绝望的。
“撕~”
床上的人突然抽气,翻身过来侧对着他们,缓缓睁开了眼睛…
“撕~”
抽气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渗人。苏裳惊恐万分的睁大了眼睛,沈圻安从背脊蹿升一股凉气,他僵硬的回头。
床上的正对着他们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深邃又危险。
沈圻安一个激灵,心里又怕又恼怒,“废物一个,既然睁眼了,那你就看好了,我是怎么玩弄你的人,给你带绿帽子的…”
床上的人诡异的动了一下手,眨了眨眼睛,一下坐了起来。
沈圻安这下是真的被吓的魂飞魄散了,惊慌的放开了苏裳。
苏裳张嘴就想叫人。
沈圻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新婚之夜勾搭我吗?你要是敢闹大,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拖下水,这种事情吃亏的都是女孩子,你应该懂吧。”
她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前科”,真闹起来吃亏的只能是她。
手术还没做,她不想把事情闹的无法收场,她只能忍。
“你放开我立马滚!”
到嘴的肥肉没吃到,沈圻安到底心有不甘,更恼怒她宁愿嫁植物人,都不愿意跟着他。他手不老实的狠狠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准备收点利息。
“咳咳咳咳…”
床上的人又倒了下去,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们,将他们的身影尽收眼底。
沈圻安几次被打断,总觉得有些邪门。即使知道他没有意识,也无法坦然的被他看着,继续亲热。
“哼,你迟早会成为我的人,我就不信你守的住。”
他浑身是汗的快步离去,只恨人为什么不直接死了,这样司家就是他的了。
苏裳虚脱的靠着墙滑坐在地上,一抬眸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她一点都不觉得吓人,反而觉得很安心,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
“你要是能醒过来就好了,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床上的人突然闭上了眼睛,又陷入了沉睡之中,再没有一点动静。
苏裳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准备放开他手的时候,居然被轻轻回握了一下。
她惊喜的道,“你是不是快醒过来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她有些失落的替他掖好被角,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
“晚安。”
时间一晃而过,外婆的手术非常成功,人已经醒过来了,就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意识。
苏裳基本每天老宅医院两点一线的跑,除了照顾外婆,就是陪着司奶奶。
今天她从医院出来,照例买了一大束花,带回房间。
她打开房间的窗户,把花插好。
周妈拿着指甲刀和刮胡刀进来,“今天回来的挺早?”
“医院没什么事。”苏裳好奇的道,“这是要给他刮胡子吗?”
周妈妈点点投,“趁着天气好,给少爷刮胡子剪指甲。”
苏裳还没给人刮过胡子,跃跃欲试,“我可以给他刮胡子吗?”
“可以的。”周妈热心的指导她,“先用热毛巾给少爷敷脸一分钟左右,然后打上专用的泡沫。”
她点点头,做的很认真。打泡沫的时候,手指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下巴上的胡渣,很奇怪的体验,她还从来没有给男人刮过胡子。
等一切就绪,她站起来俯身,认真的用剃须刀,一点一点的刮。
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珠转动了一下,眼里全是冷意。
“你…在做什么…”
苏裳手一抖,剃须刀直接在下巴上拉出一条口子,见血了…
一旁的周妈一边尖叫一边往外跑,“少爷醒了!快来人!少爷醒了!”
苏裳在他越发冰凉的眼神里,手忙脚乱的放下剃须刀,伸手去给他擦下巴上的血,指尖冰凉的温度,让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弄痛你了吧。”
两人四目相对,司延看她的眼神陌生极了。
她被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想说话。
老太太冲了进来,红了眼眶,“阿延你终于醒了。”
苏裳默默退到一旁去,让开了位置。
司延沙哑着声音,神情有几分迷茫,“我是谁?你们又是谁。”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记忆都没有。
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老太太更是心痛的道,“阿延我是奶奶啊,你不记得了吗?”
“快叫医生来!”
苏裳不自觉的扣手心,莫名的有些紧张。
医生很快来了,确认他清醒了以后,对老夫人建议,“目前的情况,最好是去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
老夫人一边叫人备车,一边张罗着把人背下楼。
最终司延被管家一把抱到了轮椅上,一群人往外面走。
苏裳踌躇不前,不知道该不该跟着。
还是老夫人最后记起了她,冲她招手,“快来。”
“哎。”
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司延坐在轮椅上,目光时不时从她身上扫过,她只好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医生推门进来,将检验报告递给老夫人,“司少的身体机能保持的很好,通过康复治疗,很快就能站起来恢复正常。”
“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不认识我了!”老夫人担忧的道。
“暂时性失忆,慢慢的会想起来的,您不必太担心。”
苏裳听的很认真,确定失忆以后,她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老夫人目光充满压迫性的警告所有人,“阿延醒来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任何消息传出去。”
一位身体还没恢复失忆的掌权人,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很可能引来外面蠢蠢欲动的恶狼。
“是,老夫人!”
既然要封锁消息,就不能在医院多待,毕竟人多眼杂。
司延被连夜带回了老宅,苏裳瞬间尴尬了。虽然已经习惯和他睡一间房了,但是以前他都是没意识的,她可以随心所欲不必回避。
现在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咳,今晚我去隔壁房间睡吧。”
“不用,床很大,你们两个睡足够了。”老太太笑眯眯的吩咐管家,“把小床撤了。”
她希望两人能趁机培养感情,免得等司延记忆恢复以后,放不下外面那位,两人之间出现问题。
经过这段世间的相处,她很满意苏裳。虽然让她进门别有用心,现在司延醒了,她也不准备换孙媳妇。
“奶奶,我睡小床挺好的。”苏裳脸瞬间爆红。
一直安静的司延也沙哑着声音开口,“我不要和别人一起睡。”
“他不是别人,是你老婆,你们睡一起天经地义。”
司延眉头狠狠皱了起来,“那我不睡了,坐轮椅上就行。”
苏裳赶紧一屁股坐在小床上,绞尽脑汁的想借口,“我在这里睡的挺好的,不用换去大床上,而且我睡相不好,怕压到他。”
人刚醒来,老夫人也不想把人逼急了。两人都不愿意,老夫人也就不勉强了,最后苏裳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