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倾傅屿岸小说_《时倾傅屿岸》完整章节阅读_(时倾傅屿岸)小说_时倾傅屿岸热门小说更新
时间:2023-08-27 11:08:0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公主的两个孩子,数月之前就没去沈府了。而且找沈宗瀚开私塾之事,她也没露面,是大理寺少卿隋文皋提议的,要真查起来,她不过就是送了些拜师礼,这,合乎常礼啊。”
袁邵每次都像是重拳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罢了罢了,我们还是先处理好沈家。至于她,从长计议吧。”
唐深选妃,在后宫之中连续待了好几日,关于这些什么沈家事,信物事,他是一点都不着急。
“朝中还有些老人是先皇一手扶持的,现在私底下都有谋反之意,想要拥护晋王上位。”
“都是宰相的走狗。昏庸之辈,找机会一并除掉吧。”
袁公公是懂得官场的,现如今,他也干脆提着脑袋,大胆说道:“叶家统帅前年被贬边疆,归德大将军尸首未归,李大都督惨死西域,户部刑部有两位真才实学的大人,上个月也告老还乡,西域战乱一触即发,龙胆军队迟迟不见踪影……用人之际,还请袁大人手下留情。”
“你这一番话,似乎在讽刺我才是昏庸之辈。”
“属下不敢!”
卷一:醉梦故里45
时倾回到府上,在院子里踱步,脑海中将长安城内的大人物都想了一遍,根本不知道找谁帮忙。
一想到阿爹阿娘还在大理寺受苦,她也坐不住了,径直就往丞相府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就不相信丞相会袖手旁观。
从公主殿内出来就已经天黑,更何况现在,叫旁人看见,还以为时倾是要上门寻仇的。
街上还在喧哗吵闹,果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门口立着两座张牙舞爪的石狮子雕塑,时倾咬咬牙,正要上前敲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心被人家当刺客抓了去。”
磐微仿佛看见救世主一般,喊道:“唐小王爷!”
“知道往这儿跑,怎么不知道往我家跑?”
时倾没空和他犟嘴,道:“我父亲之事……”
“非皇上的口谕,但他是默认的。”
“那又是何人,干什么处处与我沈家作对?”
傅屿岸背着手,他已经发现有人朝这边看过来了,于是挪动身形,遮住了时倾。
“你见过的。”
“我见过?”她忽然反应过来,喊道:“袁邵袁大人?!”
“此乃奸臣当道。”
吱呀一声,禁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竟是当今盛元丞相,付渺之。
“你们俩再大声些,都说给天下百姓听好了。”他看了一眼傅屿岸,道:“还不赶紧进来。”
时倾微微欠身,恭敬道:“民女深夜叨扰,罪该万死,但我父亲……”
“我已经听说了,请到屋内商量。”
这个请字,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心安。
丫鬟端来热茶,换好屋内的炭火,随后懂事地带上门出去了。
“我今日下午便托人去大理寺问了情况。你父亲的传世名言,没想到有一天竟会成为谋反之言。”
谋反?!
不管什么朝代,只要脑袋上被按住这两个字,那都是诛杀九族的死罪。
“怎么可能?!我父亲一个足不出户的闲散人,哪里来的说法。”
丞相用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坐下,说道:“大理寺少卿隋文皋不在长安,主持你父亲案件的廖必成,那是袁家人。就算隋文皋能赶回来,师徒之间,自然是要避嫌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时倾心中早已燃起了千万个火把,可还是要维持冷静。
“我知道此事麻烦。丞相大人,民女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能否让我见一见父亲母亲,牢中寒冷,我想送些衣服进去。”
付渺之没有推脱,命人送来一套男子衣服,道:“待会儿你就跟着我身边的人进去,一个时辰,莫要耽误了。”
“多谢。”
傅屿岸沉默了半天,稳坐不动。
“你小子又是什么情况,当护卫来的吗?”
“我怕你凶她。”
时倾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二人是什么情况,匆忙起身告辞,道:“我这就回家准备东西,宰相大人的恩情,民女来日再报。”
她提起裙子就走,门口的磐微等的心灼,道:“老爷夫人怎么样了?”
“先不说这些……你快去阿娘屋内收拾几身衣裳,越厚越好。”
“小姐你要去哪?”
时倾往相反的方向跑,说:“我去刑部侍郎家找张姨娘。”
她是叶婉杉的旧时,算得上闺中密友,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
再怎么样,多找一个人,就多一条路。
傅屿岸原本打算跟出来的,被付渺之给叫住了。
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面相和气质都绝非常人,可还是露出一抹慈祥,开口道:“你私底下悄悄做的那些事,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了?唐深愚笨,可袁邵却狡猾的很,要不了多久,你还是会暴露的。”
“现在整个盛元都知道,颂清公主和宰相大人是一张船上的,与皇上势不两立。树大招风,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
付渺之与唐堅那才是真正的君臣之情,他尽心尽力辅佐,就算唐堅已经去世,也誓死守住盛元,绝不交到奸臣手中。
“归德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龙胆军队的信物乃是大患,须尽快找到。”
“您多虑了,我找信物只是想好好护着,等沈枝砚回来,亲手交给他。”
这是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
傅屿岸起身告辞,他刚才已经派人跟着时倾,所以十分轻松就找到她。
“宰相派人去看你父亲,合情合理,我就门外,别害怕。”
时倾还用篮子装了些热食,走过一条昏暗阴冷的走道,看见牢里关着些穷凶极恶之徒。
他们眼底都是嘲弄和不在乎。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真水灵,老子都不记得是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犯什么事啦,过来哥哥安慰你一下。”
“……”
沈宗瀚和叶婉杉分开关押,狱卒摆手道:“你父亲是重犯,除了皇上,谁都不能见。赶紧看完母亲就走吧,半柱香后我来送你出去。”
付渺之明明说是两个时辰。
不用想都知道,这分明是有人在和他作对。
既给了宰相面子,又非要挠的他心里不舒服。
叶婉杉身上并无伤口,看来并没有经受过严刑拷打,时倾暂且放下心。
“阿娘莫要担心,我已经找到宰相大人了,他也在想法子救你们出去。”
“你听话,马上回家收拾东西,连夜出城,去找你舅舅,他就在枣山。阿娘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平平安安。”
时倾将这些话当做耳旁风,把衣服和热食递了过去,道:“我若这么走了,定会痛苦一辈子。阿娘没事,我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哐啷~
狱卒敲了敲铁栏,催促道:“要不是公主保你,早就被抓了,还不赶紧走!”
到了大理寺门口,狱卒还嫌弃她脚步慢,伸手推了几把,恶狠狠道:“没吃饭是吧,尽耽误老子时间,快滚!”
时倾垂着双手,脸色惨白,步伐沉重地往家里走去。
“小姐,你怎么了,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别吓我啊。”
傅屿岸眼底闪过怒意,对身后的鸣风说:“他既然这么爱推人,砍了手再杀吧。”
“是。”
时倾胸口憋的发疼,她轻轻拍打了几下,直起腰时,一个没站稳,朝后面倒去。
没有感受到冰冷的地面,反而落尽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傅屿岸用斗篷围着她,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檀花香。
他有些无奈道:“都说了有事就往我家跑。”
卷一:醉梦故里46
沈家出事,之前想来拜师的人早就避而远之,一点关系都不想沾上。
磐微坐在院子里,语气不善,说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现在倒好,一个个的,全都窝在家里装死呢。”
话糙理不糙,但时倾还是说道:“谋反之罪,岂是寻常人家能够帮上忙的。”
“小姐尽会替他们开脱。”
那日叶婉杉送回家中的书信,很快便有了回复,兄妹几个合力,暂时把谋反这个罪名给压了下来,延长取证调查的时间。
也算是缓了口气。
廖必成作为主理官,在各方的催促下,很快便在城内张贴布告:
犯人沈宗瀚,愧于教书育人的称号,竟在自家私塾内议论当今圣上毫无君王心,此乃大不敬。其子归德大将军死于战场,是为国捐躯。以上种种,难分功过,因此择日再审。
“还以为这沈家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呢,没想到又遇此大劫。”
“今非昔比喽,沈学究怕是也要……”
府上整日里担惊受怕,有些下人是刚来沈家做事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傅屿岸来过几次,告诉她已经安排了人在大理寺帮忙,不用担心吃喝用度。只是皇上那边迟迟不肯松口,沈宗瀚暂时还没有办法出来。
这事情刚刚被百姓遗忘,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沈家夫妇妖言惑众”几个字。
沈宗瀚撰写的书全被查封,要是谁家里偷偷摸摸藏着,也要被大理寺带走讯问。
这番操作,把罗轻玫都给气到府上来了。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自古以来,君王须支持百花齐放,才能听到治理国家的良言。这唐深莫不是被袁邵给架空了,怎么老是办些糊涂事。”
磐微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胆,没想到今日算是见到活的姑奶奶了。她吓得脸色苍白,慌乱道:“我的罗小姐大人,您消消气,府上眼线众多,莫要因此得罪了圣上啊。”
“得罪他又何妨,反正都不让人大胆写诗作画了。沈学究这几句话,有何问题?我看就是他心虚,非要觉得别人在指桑骂槐。”
时倾明白她是好心,眼下这种情况,她也实在按耐不住,道:“就这昏君,随便从街边拉个三岁小儿都比他做的好。”
“自从他做了皇上,就处处惹人不快,烦得很。”
真的要了命了。
磐微无助道:“我的两位小祖宗,你们冷静一点吧。”
其实罗轻玫如此有底气,说话不顾旁人,是有原因的。
她舅舅是公主的心腹,正三品官,外公是谢老侯爷,虽说新皇登位,他多多少少有点被削权,但几十年搏出来的地位,也不是说倒就倒的。
“沈二小姐放心,我已经找过家里人了,他们都会帮忙的。”
在这个当口,竟然还有真朋友。
时倾心中感动,这一路走来,都不知道已经麻烦过多少人了。
七日后,大理寺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宰相也摸不透廖必成的想法。
按理来说,他是袁邵的人,虽不会直接定下死罪,但再怎么样,也要给沈宗瀚吃点苦头。可来信的人却道:“棉袄,热酒,就连笔墨纸砚都有,也不关在牢里,而是找了处偏房,好生招待着。”
付渺之在心里盘算着,下人还以为他是要生气,立马道:“我这就去大理寺再探探廖必成的口风。”
谁知他却摇摇头,面无表情道:“罢了,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使手段了。”
又过了两日,傅屿岸带着一辆马车来到沈府,他没有大张旗鼓地走后门,而是避开眼目,悄悄绕到偏僻的侧院。
时倾提前得到消息,老早早地就等在此处,不知为何,她似乎有些不一样的预感。
轿帘一掀开,她就看见数月未见的叶婉杉。原先还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这么一折腾,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阿娘。”
这两个字就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隐忍又委屈。
“我的宝贝阿肆,真是苦了你了。”
苦吗?
去找了张姨娘,结果却被她夫君三言两语给打发了,语气之中全是嘲讽和落井下石,恨不得用扫帚赶走这个晦气的霉运。
三天两头就往大理寺讨要说法,周围的百姓更是冷眼旁观。
罗家人,叶家人,丞相何渺之,桐丘徐家,就连大理寺少卿隋文皋,轮番向皇上求情,可就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这是要钉死沈宗瀚谋反的罪名。
傅屿岸用眼神让鸣风离开,说道:“先回屋内吧,外面人多嘴杂。”
母女俩点着蜡烛聊了将近三个时辰,叶婉杉刚出大理寺,身体疲惫,先行回屋休息了。
时倾来到院内,发现傅屿岸还未离开,扑通一声跪下,道:“唐小王爷的恩情,民女真是数也数不清了。”
他急忙把人扶起来,满脸轻松道:“你阿娘已经回家,就不要丧着脸了。”
袁邵这一招实在高明,利用文字的艺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沈宗瀚既可以有罪,也可以无罪,只是全凭皇上定夺罢了。
倘若他日受不了各方的压力,随便一句不追究,酒后胡言罢了,照样可以撇清关系,也不会落得个昏君的名号,反而还要夸他仁厚大度。
刚好可以借此引出与沈家关系颇好的人物,利用制衡之术,该打压打压,该提拨提拨。
而态度一直晦涩不清的廖必成,到底是为何?
时倾问出口:“你用的什么法子,将我阿娘接了出来,”
“这你不用管,但我接下来的话你要记好。”傅屿岸看了一圈周围,随后锁定位置,说道:“明彰最近几日都不要出门,坊间有袁邵身边的密探,已经开始起疑了。其次,你阿娘出来之事,鲜有人知,牢里的叶婉杉今夜便会抑郁而亡。阿肆,长安城要乱了。”
这一切的导火索,就是沈宗瀚入狱。
出来为他求情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官家商家,其中甚至还有当今宰相和百年世家。
袁邵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迟早会出来作妖的。
“我明白了。”
卷一:醉梦故里47
沈宗瀚一出事,当得知主理官是廖必成时,傅屿岸就带着鸣风杀到府上,毫不留情道:“袁邵和你隔着多少辈亲戚,非要算,我和你还比较亲近些。跟着他混了这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威风倒是练出来了。”
“小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我也不想对沈学究下手啊,问题是皇上他……”
“最没用的人就是这唐深,不提也罢。”
廖必成的母亲与唐菂沾亲带故,以前两家还经常走动。虽然所有人都不把天煞孤星傅屿岸当回事,但他心里却是门清,这人绝对不简单。
一来念着旧情,二来为了保全自身,所以他从来没有跟袁邵说起过傅屿岸。
“袁大人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我给沈学究定罪。但是光凭这两句诗,我就给个谋反的罪名,这如何能服众啊我的小王爷。”他每日每夜睡不着觉,烫手山芋丢到自己头上,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又道:“我只能再拖延一段时间,你们赶紧想想法子啊。倘若袁大人等不及了,干脆换个新的主理官,说不定明日就把沈学究给拖出去斩了。”
“你胆子大不大?”
“啊?”
傅屿岸一脸正气,竟有种要为民除害的气魄,干脆道:“随我一起将袁邵这个奸臣拉下马,再立新皇!”
“……”廖必成跑过去将屋门关进,真的差点给他跪下,无奈道:“论辈分,您得叫我一声三叔,但是现在,我叫您三叔成吗?这年头,不管是替谁做事,就图个养家糊口。如此雄心壮志,您还是不要捎上我吧。”
“我的确需要点时间来打通宫里的关系,你最多能拖多久?”
“一个月,这已经是赌上我的性命了。”
傅屿岸到这儿一趟,还算是满意。
他第二日又叫人备马,去了一趟桐丘。
徐方玉三言两语把袁邵和唐深都编排了一遍,内心实在是气不过,拍案而起,道:“流着皇家血脉的又不止他一人。你赶紧洗把脸,我这就助你成为盛元的新一代天子。”
“道理我都懂,但你干嘛要踩我的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激动过头了。”
鸣风送来一卷花名册,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一些人名,他仔细看了几眼,问道:“这是什么?”
“袁邵的亲信,明着暗着的都有。”
“你前不久不是还在为此事发愁吗,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傅屿岸在宫中虽然有不少眼线,但真正能走近袁邵的,几乎没有。他这个人,生性多疑,就连不小心飞到燕颔殿的活物,都要下令杀死。稳坐朝政多年,从来没有见他身边出现过新鲜面孔。
“别人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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