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月瞥了一眼他,朝他伸出手,晃了晃。
管家没读懂她的意思,开口询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事要卦钱。”
“呃,要多少钱?”
一旁正在上药的叶明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趁着叶楚不在,用不屑的眼神看向这边。
她一脸嫌弃的说道:“算什么算?一个山里下来的土包子懂什么?小心别把晦气带进家门。”
“就这幅样子还自称是道士?怕不是你们整个门派都是邪教吧?看这样子,你师傅应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神棍。”
凤卿月忍无可忍,一个耳光过去:“这是教你,口下积德。人在做天在看,犯口德者烂嘴,再犯,烂舌!”
这么久了,凤卿月第一次碰见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三番五次的挑战她。
“你,你竟敢打我?”叶明月颤抖着手指着眼前的女孩,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甚至感觉脸部微微肿胀,疼的厉害。
她起身就要扑过去,奈何腿上的疼痛使她扑倒在地。
“昭昭!你在做什么?赶快给你姐姐道歉!”
沈嘉对她的归来本就没有太多欣喜,仅剩的母女情分也在这一声巴掌中变的荡然无存。
“道歉?她受的起吗?”
沈嘉看着凤卿月的模样,后背发寒,难不成她是个灾星?
“妈,凤卿月她打我!”
“闭嘴,你难道想嫁给那个残废吗?”
心急之下,她也忍不住呵斥自己疼爱多年的女儿。
凤卿月没理她们说什么,转身朝着一旁的管家走去。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对他比了个一的手势。
“一百吗?”管家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一百块的纸钞。
“一万。”
“什么?”管家忍不住惊呼,什么卦要一万块钱?这是吞金兽吧?
无奈,管家只好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凤卿月。
“这卡里刚好有一万,是我这个月的工资。”
凤卿月也不客气,将卡收入口袋中。
“说说吧,什么事?”
管家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我儿子结婚五年了,一直没有孩子,我想问问我得多久能抱上孙子。”
凤卿月扫了几眼他的面相,子女宫那里微微凹陷。
“你儿子跟你关系不怎么样吧?”
管家一愣,似乎没想到眼前的女孩连这都能看出,随即连忙点了点头。
“你有一个孙子,是你儿子和别人生的,具体位置大概在东南走10公里的距离。”
“你儿子不在这里,我没办法算出具体位置,最好还是和你儿子沟通沟通。”
管家被她这一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怎么突然自己就有个大孙子?
叶明月的腿部包扎好,但她还是皱着一张脸:“我们不能直接去医院吗?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家庭医生不是就在这里?明月,你越来越娇气了。”
沈嘉不乐意了:“你别总说明月,她还小。”
话音刚落:“老爷,夫人,许家来人了。”
随着佣人的声音,叶家的大门被推开,一位女人推着轮椅缓缓的走了进来。
逆着光,凤卿月看清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阳光照在他那张雕朔般的脸上。
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漆黑的双眸如同一汪清泉,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线,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冷笑。
凤卿月第一次见到这种面相的男人,眼珠漆黑而大,眼神不怒而威,是贵相,此眼多出帝王。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罗盘,指针指着男人的方向,不停的晃动。
难道,这就是师傅口中的紫薇帝星吗?
当初师傅曾经说过,“罗盘会告诉你,你要守护的紫薇帝星在哪里?”
“切莫要记住,务必在紫薇帝星身边待满三年,这是你前世欠下的债。”
那时候的她缠着师父想问清一些细节,但师父愣是摆摆手不肯在多说一个字。
还是她用四只烧鸡哄骗自家师兄才算出那人的面貌,姓氏,生辰。
“昭昭啊,你的紫微帝星姓许,辰龙男,有帝王之相。”大师兄左手拿着鸡腿,嘴里还塞着鸡翅膀,右手掐指算卦。
“昭昭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咱们几个师兄。”四个师兄忍不住逗弄自家小师妹。
那时候,师兄妹五人在山上有说有笑的,一起练功,一起到山上绊野兔。
沈嘉的声音打断了凤卿月的思绪,她急忙整理好自己,上前迎接:“许夫人,怎么来的这么早?”
“不早了,你们叶家的事情,办的如何了?”女人的声音不怒自严。
沈嘉急忙点点头,这许家是京城顶级的大家族,人丁兴旺,建国前就存在的名门望族。
真正上过战场,参加过战争的勋贵之家,家族鼎盛几百年不衰,倒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无法媲美的。
“这位就是小女,凤卿月。也是当时与许少爷定下婚约之人。”
许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说道:“把斗笠摘下来,让槐桐瞧一瞧。”
凤卿月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将头上的斗笠摘下。
师傅当时说过,只有遇见紫薇帝星时,才可以摘下斗笠。
看见女孩容颜时,所有人都颇为震惊,尤其是负伤的叶明月。
凤卿月站在那,一张瓜子脸又尖又小。散着的头发又黑又直,碎发贴在脸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
她的杏眸水汪汪的,皮肤白净,一张脸甚是明艳,又冷又艳,像是一朵开得正旺的红玫瑰。
帝止渊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纵然眼前的人长得漂亮,可她这眼神太冷,仿佛下一刻就会说出让他无地自容的话。
许夫人却颇为满意,“不错,看来我们家的老爷子眼光毒辣,给槐桐找了个好妻子。”
她走到凤卿月面前,拿出一个礼盒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块玉镯。
“这是当年我当年的陪嫁玉镯,现在赠予你了。”说完,她也没管凤卿月同不同意,直接拿起镯子戴在女孩手上。
女孩皮肤本就白,带上玉镯之后,更衬着肤如凝玉。
“多谢夫人。”凤卿月礼貌的笑了笑,一旁的帝止渊清晰的看到了女孩的两个小酒窝。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葫芦式样的吊坠,朝着帝止渊走去。
来到他面前,女孩将手里的葫芦递给了帝止渊。
“回礼,是师傅雕刻的。”
葫芦的样式很简单,用黑绳穿过,看起来十分普通。
这算是什么回礼?
“许少爷别生气,我妹妹刚从山上回来,可能有些土气,您别介意。”
许明月满脸嫉妒的看着女孩手上的手镯,她怎么也没想到,传说中的残疾居然长得一张好面容。
早知道是这样,她可能不会让妈妈将凤卿月叫回来。
“槐桐,叶小姐给你的就收下。”
见许夫人发话,帝止渊也不想母亲失望,只好将项链随手塞进上衣兜里。
沈嘉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个灾星送出门,眼底的雀跃难以掩盖。
“最近别去海边,不太安全。”
凤卿月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许夫人不由得感到怀疑。
“丫头,你怎么知道槐桐要去海边?”
“算出来的。”
女孩皱了皱眉,发现男人的面相又有些变化,似乎更危险了。
“把葫芦带在身上,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丫头,你跟我走一趟。”
许夫人二话没说,拉着凤卿月就往出走,怎料叶楚却拦了下来。
“许夫人,您看我家闺女刚回来不久,还没有陪我这个当父亲的说说话,要不明天我在把人给您送过去?”
许夫人冷哼一声:“你们叶家疼爱大女儿,不愿嫁到我们许家来,还好与槐桐定下婚约的是小丫头。”
她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许明月:“呵,我们许家还看不上呢,照小丫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叶楚只好无奈的赔笑:“是,是我家风不正,管教不严。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带着昭昭过去。”
“小丫头,你放心,许家不会亏待你的。”
凤卿月没说话,从兜里拿出一小瓶药丸,递给了帝止渊。
“给我的?”
凤卿月点点头,“每日服用一次,对你的腿伤有帮助。”
帝止渊没说话,对于眼前这个女孩,他更多的是好奇。
与他接触过的那些名门小姐不同,少了矫揉做作,甚至还有些奇奇怪怪的。
“昭昭,你拿的什么东西就要给许公子?万一吃坏了呢?”沈嘉在一旁急忙撇开关系,生怕许家到时候找上门来。
“这个不劳烦你费心了,我替槐桐谢谢你。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许夫人推着帝止渊离开,一刻也不想多待。
凤卿月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大门:“夫人,我有些话可以和他单独说吗?”
许夫人点点头,给二人留出私人空间来。
帝止渊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再看看自己身体的残缺,一种奇怪的滋味涌上心头。
眼前的女孩清冷如雪莲,自己却被困在轮椅上多年,本想着以后一个人生活,女孩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想法。
若不是母亲为他操心多年,他不想惹母亲难过,又怎么会答应这场荒唐的婚约。
如果面前的女孩,不嫌弃他,他或许会尝试做一个好丈夫。
没等他缓过神来,女孩的一番话如同寒冰撞击着他的心口。
“我会嫁给你,陪在你身边守护三年,三年一到我会自行离开。”
“你说什么?”
这算是一桩生意吗?
“如果你觉得妻子这个身份,你接受不了的话,那我就以别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不用了,就这个吧。”帝止渊的双手用力,隐忍的控制着轮椅,慢慢的转身离开了。
留凤卿月站在原地,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男人似乎不高兴了,她说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