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街斩了祁度一条臂膀,虽是男装,却也未曾想过要隐藏身份。
祁皇后的报复倒是来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皇后宣召我去青鸾殿我就去了,一进殿便有小太监躬身来请,「娘娘有东西要赏给太子妃,请青橘
姑娘同奴才走一趟。」
我拦住青橘,目不斜视,「叫小丫头去就是了,青橘向来贴身侍奉我惯了的,这些活不必她来
做。J
小太监仍是满脸堆笑,「太子妃说的是,不过旁的小丫头不知道太子妃喜好,只怕选了殿下不喜欢
的。」
「自然是母后赏赐什么我就喜欢什么,公公不必多虑,」
这话说完,我直接往内殿去,祁皇后正坐在凤座上等我。
我按天启的礼数向皇后请安,皇后面上笑盈盈的,亲自走下凤座来扶我。
「深宫寂寞,凰安若得空可多来陪伴本宫,有你们年轻孩子作伴,本宫只觉得自己也年轻了。」
我从善如流地陪她坐下,「母后这是说的哪里话,母后凤仪万千,儿臣第一次见母后时,还当是画
上的神仙娘娘下凡了呢。」
她说什么我应什么,但她话里话外的陷阱我全都不动声色地绕开。
打太极么,不止是他们天启人会,我也会。
说了半晌子废话,皇后见无法在言语上抓住的我把柄,索性变换招数,「本宫乏了,你陪本宫到花
园里走走。」
我巧笑应是,上前扶住祁皇后的手,一行人正要出殿,忽而听得小丫头尖叫,「你竟敢私藏利器,
来人,保护娘娘!]
我转头去看,青橘被一个小丫头抓着手腕,看着裙角旁的一柄匕首惊慌失措,求助般望着我,「太
子妃,奴婢没有。
秦妈妈厉声喝道:「大胆,还敢狡辩,来人,将这丫头拖到僻静处打死,莫脏了二位贵人的眼。」
「且慢。J我淡淡地笑着,看向皇后,[母后,要动儿臣身边的人,总要儿臣来发话吧。]
「这是宫中规矩,本宫也没有办法。]皇后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笑了,「这匕首是儿臣的,母后何必为难青橘一个小丫头,她不过是替主子办事,母后罚我就
是。」
「主子有错,那自然是做奴才的劝诫不周,青橘今日仗着你亲近就敢不把宫规放在眼里了,来日这
底下人还不有样学样?凰安你心善,今日这个恶人便由本宫来做。J
皇后仍旧笑盈盈的,但说话间,两名掌刑嬷娘已将青橘按在行刑凳上。
我低笑着叹了口气,一步一步靠近皇后。
母后,您有所不知,在我们南诏,要杀人根本没有这么麻烦,功夫若是到家,一阵掌风,一根头
发丝,也是可以要了命的。
我眼中威胁之意明显,秦妈妈上前一步,挡在皇后身前。
[太子妃怎能对皇后娘娘如此无礼,此乃僭越!」
「秦妈妈!]我目若冰雪,「你这么同我说话便不是僭越了吗?]
「凰安,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皇后忽而笑了,转身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
我,「若你缺人使唤了,大可从本宫身边挑好的去。」
「我们南诏人讲忠义,青橘对我尽忠,我自然对她讲义,她是我带进青鸾殿的,自然也要完完整整
地同我一起走出去,没得商量。」
我眼含威胁,盯着秦妈妈,母后若再同儿臣说什么选个旁的奴婢,那便把秦妈妈赐给我好了。
秦妈妈跪下,惊恐地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终于松口,「罢了,那本宫今日就小惩大诫,太子妃便替本宫抄写心经百遍,浴佛节时供于佛
前就是。」
入夜,右手火辣辣烧得疼,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青橘将帕子包上冰,跪坐在床边,一次一次地给
我冷敷镇痛。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后宫妇人想要折磨一个人,细碎的功夫太多了,根本不用摆到明面上来。
皇后叫我抄写佛经,给的笔是宫中特制给犯错的贵人们使用的,笔杆上附尖锐的小吸囗,扎进肉
里,吸取鲜血作为笔尖墨水。
一遍佛经写完,我手上就已鲜血淋漓,青橘要帮我写,看守的人面无表情,「这是太子妃对娘娘的
孝心,你一个奴才替了算怎么回事?」
看到青橘内疚的脸,我笑着安慰她,「青橘,没事,不疼的。]
「公主你不要说话!]青橘忽然凶我一声,眼泪汪汪地望着我,「婢子贱皮贱肉的,就算被打两下
也没什么,哪值得公主豁出命来护着婢子。」
我笑,「傻子,你是我的人啊。」
风雪很大,青橘还在絮叨,我听见后窗有声响,了然一笑,「我还当他今晚不来了呢。」
青橘收了眼泪,起身撑起窗子,我往外望去,果然是谢策。
他一身黑貂大氅,裹满风雪而来,面色很不自在,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塞到我怀里。
青橘从我怀里接过,是一包新鲜滚烫的酥螺,还有一瓶凝露。
谢策解释道:「笔上淬了雀翎毒,所以只冰敷是没用的,这是解药,洒在伤口上,你今晚大约就能
睡个好觉了。」
谢策说完就要走。
我慢悠悠地道:「明眼人都知道,我这伤可是为你受的,怎么,让您为我上个药都不值当吗?」
谢策脚步一顿,到底是转身回来。
我指尖血痕淋漓,伤口深可见骨,谢策小心翼翼地将凝固的血疤剔除后滴上凝露,纵然他已十分小
心,但我还是疼地[嘶]了一声。
谢策抬头看我一眼,没好气道:「折祁度一条臂膀时不是威风得很吗?这时候倒是知道痛了。」
我哼了一声,「赵绣绣对你那么重要,我岂能不救?]
谢策绑伤口时稍用了点力,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轻点!」
谢策半蹲在我身前,此刻仰头看我,眼里情绪复杂难辨。
他恳切道:「段凰安,不管我会面临什么处境,那终究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你何苦伤害自
己。
「我再说一次,京城的水很深,你不要卷进来。」
谢策如是说道。
我笑了笑,「谢策,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我。
「我这个人天生反骨,告诉我哪里危险,我就偏要去哪里,不管这水有多深,总要淹得死我才行
吧。」
谢策咬着后槽牙喊道:「段凰安!]
我笑眯眯地应他,「诶。谢策,你放心,不疼的。]
谢策侧着脸,没有看我,低声警告。
「段凰安,你我不过争权夺利之人,你大可利用我试探我,唯独不要试图获得我的真心,我也给不
起你想要的真心。我很累,我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你。
[那就不要推开我。」
我与谢策静静对视,敏锐地察觉到他瞳孔中的震动,我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直接吻了上去。
我不许谢策逃开我,极霸道地缠住他的唇舌,直到他气喘吁吁地将我推开。
[段凰安,我是摆脱不了你了是吧。」
「当然。]
我趴在他的肩头,将他的耳朵搂至我唇边,朝他轻轻呵气,手指拂过他的脸颊,滑过喉结,锁骨,
胸膛,直奔腹地,勾住他的腰带。
谢策意乱情迷地扑了上来,我同他滚作一团。
耳餐厮磨时,我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赵绣绣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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