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束光照进房间里时,季眠动了动身子,薄被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身上原本白、皙肌肤上充满暧昧的红痕,看清凌乱的被子和地上散落的衣服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她浑身血液凝固!
就在昨天夜里,她按照父亲的要求酒店跟王总签订合同。
却不想刚走到房间门口,就被拽了进来!
想到昨天夜里的疯狂,季眠心底一阵抽痛,顾不上去看床上的男人长什么模样,捡起地上的衣裳和散落一地的东西匆忙离开……
就在女人离开后不久,酒店上空。
一架私人直升飞机正在缓缓落下,机门打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跳了下来。
一行人神情凝重,迅速来到酒店房门前。
推开门,落地窗前,男人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背对着众人。
为首的黑衣人走上前,“墨总,这是我们找到的线索。”
宁烟转过身,接过对方递过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黑白的,拍摄时间是二十年前。
照片里那块块圆形的玉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他还是捕捉到了玉上有一个淡淡的卍字符号。
几乎是瞬间,宁烟就确定了这是他找了十几年的那块玉!
这块玉和他母亲的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有找到这块玉,他才能找到他母亲当年离奇死亡的真相。
昨天夜里,他也是突然听说有了这块玉的消息,才匆忙回国。
谁料竟中了圈套!
想到昨天夜里的女人,宁烟眸色柔 软许多,沉声道:“不惜一切代价,查出这块玉的去向。”
“是。”
“监控可有拍到昨天夜里我房间的女孩?”
“……没有。”
宁烟眼里划过一抹冷意,他从小戴在身上的吊坠醒来后就不翼而飞了,十有八
九被那个女孩带走了。
“继续查!包括酒店周围的监控!还有我的吊坠,不出意外的话,肯定在她身上!”
“是!”
*
回季家的出租车上,季眠整理头发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用药水弄出来的丑陋胎记不翼而飞了,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用药水重新涂抹上。
半个小时后,季眠刚进门,迎面一道巴掌狠狠的甩了过来!
“废物!看看你干的好事!”
季眠摔在地上,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季建铭。
她没想到一回家迎接她的就是季建铭的巴掌, 也没注意到自己包里有一个黑色的吊坠掉了出来。
季建铭神色狰狞,目光厌恶地看着季眠,仿佛在看一个垃圾。
“你知不知道王总那笔投资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竟敢放他鸽子,自己跑去鬼混!”
季眠眼眶渐渐发红,心里都是委屈,“爸,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到季眠脖子上欢 爱的痕迹,季建铭心里更加气愤,反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早知道你这么不自爱,我就直接把你迷晕送给王总!现在因为你,季氏和王总那个合作黄了!”
季眠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昨晚让我去给王总送合同,就是存了让我和王总上床的心思?!”
季建铭冷笑了一声,“不然呢,你觉得你还有别的作用?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让你进公司吧?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季氏是薇薇的!”
一股冷意从心底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季眠死死盯着季建铭,双目几乎要沁血。
“为什么?!我和季薇薇都是你的女儿,你以前偏心就算了,现在竟然把我送到投资商床上,你还是人吗?!”
话音刚落,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闭嘴!你配跟薇薇比吗?!薇薇从小就比你单纯听话,而你呢?!恶毒无比!现在还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你还有用,我非打死你不可!”
看到季建铭眼里的算计,季眠心一冷,“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等会墨家的人就会过来,你失身这件事最好给我捂严实了,要是让墨家发现,我打不死你!收拾好东西准备嫁给宁烟!”
“你说什么?!”
季眠猛地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烟是墨家长子,三年前因为车祸毁容,那之后性情就变得阴晴不定。
传言他凶狠残暴,曾经有一个世家千金公开说他是个废人,那个家族一夜之间就在蓉城消失了,那个女人也不知所踪。
当初墨老太太看重的明明是季薇薇,怎么会突然变卦?!
“我不嫁!和宁烟订婚的是季薇薇,要嫁你让季薇薇嫁!”
季建铭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冷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开口:“要不是墨老太太指名要你嫁过去,你以为这件事能轮得到你?!
你要是不嫁,我马上就让医院断了你外婆的氧气罐!”
“你!”
季眠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气得身体发抖,当初季建铭创业的第一笔钱就是从外婆那拿的,如果不是外婆,他哪会有今天的一切,现在他竟然做得出这种事!
季眠死死握拳,眼底的愤怒和恨意像是一簇火,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道:“要我嫁可以,前提是你把我妈的陪嫁还给我!”
他这样唯利是图的商人,根本就不配用外婆收藏的那些古董字画!
“你要是有本事能留在宁烟身边,我就把那些东西给你送过去。
但你要是被赶回来了,就什么都别想得到!还有季氏的股份,你一分都别想沾染!”
季眠心里冷笑,季氏外婆有20%的股份,后来转到她妈妈名下,她妈妈死后就由季建铭代为管理,现在想用那些字画就把她打发,算盘打的可真响。
不过现在她还没能力和季建铭抗衡,那些股份要从他手中要回来,还得费点心思,不能急于求成。
“好!我嫁!”
一个小时后,黑色劳斯莱斯在一幢庄园前停下。
管家早已经接到电话在门口等着,看到季眠脸上丑陋的胎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之前的笑容。
“季小姐,请吧。”
铁门缓缓打开,季眠深吸一口气,提脚朝庄园里走去。
走到一半,季眠还是没忍住,偏头看向旁边落后她半步的管家:“你们少爷,脾气怎么样?”
管家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过了几秒才答道:“等少爷回来,季小姐见了少爷,就知道了。”
闻言,季眠脚步一顿,神情有些惊讶,“你们少爷不在?”
“少爷有事,晚点回来。”
“哦,好的。”
季眠松了一口气,她今天遭遇的事情太多了,暂时不用应付宁烟,也算是有喘、息的时间。
因着不知道宁烟的态度,管家给季眠安排了一间客房。
即使只是一个客房,也比她在季家住的房间精致许多,季眠将衣服收进衣橱中,坐在梳妆镜前,用钥匙将手上木制的盒子打开。
盒子里,安静的躺着一块玉。
在明亮的灯光下,那块玉几近透明,隐约能看到玉上刻着一个卍的符号,隐隐泛着金光。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玉,她一直小心保管着,没让任何人发现。
擦拭完毕后,季眠小心翼翼地把玉放回盒子里,锁上后放进梳妆柜最下面,用化妆品掩盖住。
做完这些,季眠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
一想到沈宴卿,陆铭深就止不住的心痛。
她和沈宴卿是大学同学,毕业后,沈宴卿创业开了一家律所,而她为了靠近他,一直在律所里工作。
昨天宴会上,她鼓起勇气跟暗恋了十年的心上人告白,两人刚刚确定关系。
可昨天夜里,她却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一想到昨天晚上她经历过的痛苦和绝望,陆铭深就觉得心如刀割!
季眠边写边哭,短短几百字的辞职信,足足写了三个多小时才写完。
扔了手机卡,删除沈宴卿所有的联系方式后,已是深夜。
季眠这才擦干眼泪,关灯睡觉。
凌晨,宁烟一回庄园就直接去了书房。
他跟季家千金的婚事是奶奶定下的,在今天之前,他也并不知情。
更何况,昨天夜里他被对家陷害中了招,毁了一个无辜女孩的清白。他承诺过那个女孩,要娶她。
所以这位季小姐如果识趣,最好自己主动离开。
宁烟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神色间有几分疲惫。
突然,敲门声响起,宁烟坐直身体,喊了一句“进来”,管家端着一碗夜宵推门而入,“少爷,累了吧,吃点夜宵就休息吧。”
宁烟眼底有淡淡的倦意,一边松领带一边说:“我不饿,王叔你去休息,不用管我。”
他现在心里有些烦躁,监控没拍到那个女孩的脸,而他只记得她如海藻一般的黑色长发和眼尾性感至极的泪痣。
显然,用这点信息去找人跟大海捞针差不多。
见宁烟神色阴沉,管家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老夫人接来的季家小姐我安排在二楼左边第一个客房里,少爷你要不要去见见。”
一提到这事,宁烟就觉得头疼,要是一般女人就算了,偏偏是他奶奶认定的孙媳妇,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明天再说,你去休息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
管家本想提醒宁烟早点休息,但见他已经低头翻开文件在看,知道自己说他也听不进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季眠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起床洗漱好后,她换了身衣服下楼。